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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阮多娇(68)

作者: 梳酥酥 阅读记录

今日王府人多,厨房自早上就炊烟袅袅,原本顾中哲和家中弟妹,再加上谢安洛一起就够两桌,现在阮相一家来到,比往日设宴还要忙碌。

说完体己话,阮相夫人见到女儿高兴,要去厨房做阮萤初爱吃的面点,给今天的团聚添上一份彩头,阮萤初黏在母亲身边一天,不舍得分开,母亲要去小厨房,她就跟着去。

面粉在母亲手里游刃有余成型,她揪着少量的面团,学着母亲的样子做花纹,比起母亲利落的样子,阮萤初更像是在玩闹,母亲任由她在身边,看见她袖子快染上粉面,想帮她把袖子挽好。

两人手上都是面粉,母亲正找水池洗手,现下小厨房只有她们母女,三四桌子的菜要靠膳房才来得及,朵红和身边的丫鬟被使去别处,母亲让阮萤初抬手别动时,门口进来一个身影。

贺桓喊了声伯母,走来将阮萤初肩袖上的面粉轻轻拍落,阮萤初伸着手,母亲便迈开:“贺桓给她弄,都当王妃的人了,还是跟小孩一样。”

她看着阮萤初和贺桓两人,赏心悦目道:“不过,在我眼里,你们俩都还是和小孩一样,小时候萤初闯祸时,都是你来帮她收拾。”

“伯母,那是你们疼爱她,我的话怎么骗的了你们二老。”贺桓替阮萤初挽好衣袖,妥帖回了马氏的话。

阮萤初习惯贺桓这样,他总是说最好听的话,做事漂亮,谁人都不得罪,从小用贺桓来背锅,大人多半都会不了了之,是阮萤初的御用闯祸法宝。

“贺桓,你怎么跟来了,来里州看我笑话?”阮萤初手按着面团,没看贺桓,把他比作京都看她笑话的闺中小姐做派,是熟识他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。

贺桓走到锅炉边,里面的柴火变小,锅上不见冒热气,他是太傅之子,芝兰玉树的气韵捡起柴木,放到锅炉边,草扇慢摇,火星跑出来两点,贺桓扬起笑:“来看看谁敢娶了你,怎么,不许看?”

“谁娶了我是他有福气,你是不是后悔没来提亲啊?贺桓?”阮萤初能和他开这样的玩笑,是贺桓从未在她及笄后来提亲过,贺桓不喜欢她,她就敢这样说。

贺桓站起来,嘴角的笑淡了下去:“后悔,后悔行了吧。”

这话阮萤初听着是故意气她,她抬手,把手背的面粉盖在贺桓额头上,脚尖踮起落下,贺桓竟也不恼,没立刻擦掉,转而不看阮萤初,和马氏告状:“伯母,你可看见了,是她欺负我。”

母亲在中间阻止,阮萤初和贺桓斗嘴没休。

清风路过,倒也瞧得清楚,听明白一二。

◉ 第53章

书房门口,段沐宸上前推开房门,这时才注意到从前厅带来的茶盖,阮吉昌没察觉迈进屋内,段沐宸将手中茶盖往身后木架一放,转身关好房门。

“王爷能否猜出,我要说何事?”阮吉昌未坐下,站在书架边,双手背在身后,打量书目。

段沐宸站在门前:“阮相明示。”

他们第一次见面,段沐宸绝非审查人心之辈,阮相和他之间,真要有什么谈的,只怕都和阮萤初有关。

“萤初到了西南后,我便没再给段王府写过信,京都来协办婚事的礼司,来我面前提过几句,是夸王爷的话,用来换相府的打赏。”阮吉昌看向段沐宸:“王爷觉得,他的话是真是假?”

阮相又问他,全是让人不好定夺的事情,段沐宸未闻未见,先要他是猜阮相,而后猜礼司,段沐宸摇头:“阮相不妨直说。”

“我为何要让王爷猜这些,是因为我就是靠猜着段王府的人心和礼司话中真假,来知晓萤初的处境。”阮吉昌走来桌边坐下,拿出两个茶杯:“王爷莫怪我不信任,就像我们今日第一次见面,王爷对阮相府也是不信任的。”

茶水盈满,段沐宸接过:“阮相为女儿筹谋的心思,我能理解。”

“坐。”阮吉昌对段沐宸的话还算满意:“这次能来西南的赏赐,是康文本的事。我知道王爷早就对朝中纷争回避,但此事倒是让王爷回京都的契机。”

段沐宸眉眼一沉:“回京都?”

“是,老夫为女儿筹谋,可如今王爷和我是一家人,若有机会回去京都,萤初高兴,王爷此后的仕途总比现在要好。”阮吉昌慢慢说来。

段沐宸对京都绝无半点留念,仕途更加不在他的愿景内,唯独想到阮萤初,他掂量了话:“怎样的机会?如果是拨弄朝局的投名状,恐怕耽误阮相好意。”

阮吉昌大笑:“天下是皇上一人的天下,你我皆为臣子,何来这番本事搬弄。我说的,是让王爷同我顺势而为。”

太后病重,皇上要来最后一计重击肃清朝中党羽,阮吉昌是借康文本一事,提前帮段沐宸在皇上面前亮明阵营,当下他来西南,绝不止是探亲团聚。

“顺势而为?我在西南,就是为圣上效力,能做的仅此而已。”段沐宸语气坚决,阮吉昌的意思他明白,京都的宫墙,他是不会再踏入半步。

见他决断,阮吉昌话锋转开,谈道:“里州的天可比京都要暖和,该说的我说了,我去陪夫人走走。”

随即起身,在段沐宸面前停下那刻,最后劝言:“王爷随时想改口了,离开之前都来得及。”

阮相离开后,段沐宸将书房门窗大开,对堂的风吹起墙上挂画,书案纸页飞落,他并不是怒,心底无力的烦闷,吹不走阮吉昌那句,萤初高兴。

王府另一侧,虽是除夕前一日,府内已然有了年味,置在宴厅内的三张桌子,薛神医争着和孩童们抢食嬉闹,阮萤初与家人团聚一桌,话变得多起来。

一旁段沐宸还和往日一样,在这样张扬的温情下,若他人问起,他便答话。其余时间,就默默在阮萤初身边,目光跟着她流转,到晚膳结束,到阮萤初寻着母亲去了别处。

阮萤初前脚离席,段沐宸后脚离开。

入夜时,朵红来后院找他,让去王妃那里一趟。

进到主宅卧房,段沐宸低头,才看见阮萤初蹲在箱子后面,走进一看,一箱子都是诗书,她抬眼指给段沐宸说:“王爷快看。”

段沐宸弯下身子,拿起两本箱子内的诗书,都是真迹,看来得之不易,难怪阮萤初如此欣喜。

不过,她这一整日,都是笑眼盈盈。

阮萤初拿起书走到书案边,段沐宸想起朵红来找他的事,问:“王妃叫本王过来的?”

从书页里面抽出空来,阮萤初一撑脑袋:“差点忘了,王爷这几日留在房中睡,爹爹娘亲来,不想让他们多心。”

“好。”

段沐宸走到卧房内,阮萤初又说:“王爷,天气寒凉,睡塌上好。”

“好。”

屋内便没了声响,只有书页间隔翻动,他坐在床榻边,不免觉得发笑,段沐宸抬手,袖袋内的木刻晃动,分量不重,揣了好几日。

他站起来,轻着步子来到阮萤初书案前,把木雕放在烛台一侧,在阮萤初侧头的方向,按说不想打扰她,但却见她身子动了动,看见段沐宸的背影和落在桌上的小狐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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