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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阮多娇(88)

作者: 梳酥酥 阅读记录

阮萤初这时站在四方门下,红色的宫墙中衬得她像一幅画,清瘦的身姿立于方形门框中,一侧的绿枝探出三寸抽条的新叶。

春天来了很久,阮萤初看着叶芽。

“哀家以前见你就说过,长大定是我们皇家的人。”太后的声音在御花园里面传来,拨开一层绿绿幽幽的枝蔓,看见一身朱赫色衣袍,捻着佛珠的人过来。

“臣女阮萤初见过太后。”阮萤初弯下膝弯行礼,到太后走来扶她。

“萤初你以前常来宫里,可注意过这扇门,哀家第一次来就在这扇门前哭,哭够了,泪流干了,便成了皇后。”太后让她看过去,阮萤初眼角瞥见太后失神的眉眼。

阮萤初幼时见过的太后,总是坐在他们嬉闹的远处笑着看他们,等玩累了,太后就叫来宫女给他们拿喝的吃的,叮嘱他们小心,答应他们可以贪玩的晚一点。

“今日第一次细看,太后乃是贤后,一扇门未必有料定乾坤的本事。”阮萤初是听过这位太后的一些事,母亲他们聚在一起时,便说起太后从贵人到皇后,家中全凭她一人平步青云。

“哀家哭的,不是当不上皇后。”太后挂上阮萤初熟悉的笑来,阮萤初再要开口说些挡在前面的劝慰,太后脸色一变,顿时收了笑容。

“好了,过去总是恼人,哀家找你来,可不是让你陪着皇上来对付哀家。”

“臣女不敢。”

“不敢对付哀家,那对付皇上呢?”太后走近阮萤初,阮萤初躲开太后的眼神。

太后往身后一看:“桂嬷嬷,把东西拿给她。”

“哀家不想等了,三天内让皇上服下。”桂嬷嬷把小瓷瓶递给阮萤初,太后接着说:“西北那边我让白齐也给他们服下了,你什么时候让皇上服下,解药就能快点拿给他们。”

“太后,家中父亲母亲早已远离朝堂,太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,放过他们吧太后。”阮萤初跪下在太后脚边,她想过太后要她做的事和段沐宸有关,可和爹爹娘亲何干。

太后竟还要用家中双亲威胁她,阮萤初眼里擒着泪,她再求太后:“太后你可以看着我吃下毒药,放过父亲母亲,他什么都没做过。”

“阮吉昌他把女儿保护的这么好,他是为君效力,可为君就是和哀家作对。”太后朝前走开,“你乖乖让皇上服下,哀家就放他一马。”

四方门前,阮萤初一人坐在地上,她从未求过人,跪在太后脚边的滋味不好受,即便在这个时候,阮萤初对段沐宸也没感受到任何威胁,她内心笃定段沐宸并不会伤害她。

但太后从段沐宸未到京中便把阮相府用做棋子,父亲说得对,太后答应帮阮相府就是要让阮相府活不下去,阮吉昌辞官不成,段沐宸能做的就是把他们送离京都,可阮相府的生死一劫终归是逃不掉的。

她天真地想靠求太后放过家中双亲,是要让太后知道她真的怕了。

阮萤初决定进宫时便有了打算,她不可能杀掉段沐宸,等到阮相府终究难逃一死,那阮萤初也在其中。

太后说的三天内,在三天后,正是阮萤初的生辰,她想把心里的话,和段沐宸说清楚,没想到坦白的日子来的很快,再撒娇让段沐宸来哄她的时间越来越少,见不到段沐宸的半年中,不止他一个人难熬。

顺公公的心情跟着主子的来,皇上两日来都很高兴,晚膳都在乾清宫内,和皇上聊任何事情,皇上都很开心,今日下朝后,更是让顺公公提醒御膳房准备些茶点,往乾清宫送。

就是皇上在御花园内坐了许久,看起来因为拿不定主意而苦恼,盯着池子里的鱼出气,鱼儿是吓跑了一群,皇上还是愁眉未展。

“皇上,晚膳快准备好了?”

“朕知道。”

“小顺。”段沐宸喊了他,接着又说:“算了还是。”

“皇上是在为何事烦忧,若奴才能说上一二的,奴才斗胆替皇上分忧。”顺公公探了皇上话口。

段沐宸叹了两口气,没有办法说:“男子送女子生辰贺礼,可是越贵重越好?”

“看两人是何关系,但贵重总不会出错。”顺公公想了想回话。

“也是。”段沐宸和阮萤初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,他是否要问阮萤初可愿意当他的皇后,如此一问又太唐突,那就先送礼物,送贵重的好,他把怀里的布袋往里塞了塞。

段沐宸又问顺公公:“小顺,何物算为贵重?”

“皇上,要奴才看,宫内主子们的一切都是贵重,若皇上看,便不足为奇。”顺公公说。

那朕去问问就是了,去乾清宫。”段沐宸看来,猜不到阮萤初何物为贵重,他去问了再送,就不会出错。

把心中所想说给阮萤初,让阮萤初放心他,断然是个好主意,自那晚后,他和阮萤初要自然很多,阮萤初愿意和他谈论朝局甚至是没见面时在京都的事。

段沐宸知道今日是阮萤初的生辰,阮萤初只字未提,她等来段沐宸,顺公公支使人上菜,阮萤初和段沐宸说:“今日和皇上有话要说,就不用他们伺候了。”

“退下吧。”顺公公耳尖,叫了所有人出去。

段沐宸问她:“你有话要同朕说?”

“皇上好像从未问过我选秀那日,如何进宫的?”阮萤初斟满面前的两杯酒,段沐宸认真听她问,便说:“若问了,岂不是要去谢过太后。”

“太后愿意让我来看皇上,陪着皇上,皇上也信?”

“你说的,朕就信。”

阮萤初双手托腮,她眉眼弯弯笑起来:“皇上学了很多好听的话,但我要说的,不那么好听皇上也要记牢。”

“我能进宫见皇上,是因为太后想让我杀掉皇上。”阮萤初掏出袖口的小药瓶,“可我不愿意,即便你不是皇上,是一个和我并不相识的人,但无缘无故的伤害一个无辜的人,我还是不会这样做。”

“朕在你口中听起来,没有弑君夺权,没有抗旨休妻,没有□□太后,是一个无辜的人。”段沐宸说,“既然如此,太后为何还要杀朕?”

“可能是太后没见过皇上在受尽苛待后依旧没有丢失的正直,没听过皇上叫一句苦累说一句委屈,没想过以前的皇上和太子不一样,没发现我根本不怪皇上。”阮萤初手上夹菜到段沐宸碗中,如同说起平常的话。

段沐宸筷子再把面前的菜同样放在阮萤初碟子上,说:“若杀不掉朕,太后会怎么样?”

“今日的菜都是我爱的甜口,多谢皇上。”阮萤初咬了口段沐宸夹过来的玉笋,随后才说:“太后仍旧是太后,皇上还是皇上。”

段沐宸听后,拿走面前的药瓶,他打开瓶封倾倒在地面,一粒红色珠子滚落到角落,段沐宸放下瓷瓶:“你说不怪朕,皇上仍是皇上,那皇后呢,你可还愿意?”

“皇上说笑了,哪有在这时候问的。”阮萤初要盛面前的汤,段沐宸接过帮她盛好,阮萤初说:“今日是我的生辰,可以让皇上帮忙盛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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