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占春魁(127)

作者: 李浪白 阅读记录

“娘娘,且容奴婢说一句…” 许嬷嬷见她还受得住,索性将这些日子查到的都原原本本说出来。

指望着提一提皇后的心气,说不准就能闯过这一关:“奴婢得了信儿以后,曾背着娘娘私下去查,拷问了向老爷告发夫人私通的那个丫头。”

“谁安排的人?徐知儒?” 她心里清楚,徐知儒从来对季氏都是恭敬,心里藏奸。

“是…是…瑜妃娘娘的人。”

“明丹姝?” 皇后想起近日来的种种消息,急怒之下猛地回过神来,挣扎着握住许嬷嬷的手:“去!快去给父亲送信!告诉父亲,徐知儒知道自己的身世!他和明丹姝是一伙的!”

徐知儒的身世她从小早就知道,只是父亲一直隐瞒不提,她便也只是私下防备,表面不提罢了。

从前以为,明家倒了,徐知儒无依无靠,父亲能以徐家的家业拿捏住他,如今看来…都让他骗了过去!

殚精竭虑,血气上涌,本就岌岌可危的身子再承受不住,扶着肚子疼得叫唤起来:“嬷嬷,快去,快去唤产婆来!”

“娘娘!娘娘您说什么都要吊着这口气!” 许嬷嬷唤了早就准备好的产婆近来,死死握着她的手,给她提气:“千万要挺住了,为夫人报仇!”

明丹姝也未走远,坐在离长乐宫不远的凉亭里等着动静…

不多时,果然见祁钰身边的夏光带着个面生的嬷嬷匆匆过去,嫣然一笑,顺着小路回了景福宫。

作者有话说:

第87章 制衡

“主子, 皇后生了。” 景福宫新提拔上来的大宫女木檀匆匆进来回禀,脸色却不大好。

山姜虽然出宫了,但有祝韵儿这条沟通里外的线牵着, 倒不怕没人用。

外面疾风骤雨刮起来, 吹得人心惶惶…

“是吗…” 明丹姝倒有闲情,在暖房里的炭炉边上,亲力亲为煮茶。递给木檀一杯,抬眼问道:“丧仪何时办?”

“还办什么丧仪,皇上着人拿出去埋了。” 柳美人柳新沂进来,额发上还沾着水汽, 绣鞋也湿了半面。

“我刚从长乐宫回来,满屋子死气沉沉,搅得人心慌。” 凑近她, 将手也放在暖炉上烘着, 才拉回一路上飘着的魂儿, 悄悄问:“这是不是你的手笔?”

“说什么呢?” 明丹姝悠闲得很,小脸被炉火烤的红扑扑, “我才从大理寺出来,便是有心也没空安排。”

“我也觉得不该是你,毕竟还怀着孩子,被邪物妖孽冲撞了就得不尝失了。” 柳新沂靠着明丹姝这棵大树, 半点不操心后宫的你争我夺,只安安稳稳等着事成后出宫做她的萧娘子。

“妖孽?” 明丹姝靠在摇椅上,才打起精神正眼瞧她,仍苍白着一张脸神魂不定地, “什么妖孽?”

“奴婢还未来得及与主子回报。” 木檀一想起这事也是打心里发怵。

硬着头皮:“皇后娘娘…生了个…生了只死乌鸦。”

柳新沂听她提起来, 好不容易缓过来又头皮发麻, 她是亲眼目睹夏光将那玩意儿捧出去埋了的,恍然还能闻见腥臊气,一张嘴便呕了两声…

木檀也受不住,转身也跟着她干咳了两声…

“瞧瞧你们俩,不知道的只当是你们怀了身子。” 明丹姝倒没觉得死乌鸦有什么,只是看着她俩的样子觉得好笑。

“你是没见到…” 柳新沂喝口茶压下胃里的不适,“那玩意儿光秃秃几缕黑毛,血淋淋地,吓死我了。”

“难为皇后了。” 明丹姝不痛不痒叹了句。

祁钰啊…当初留下这个孩子,是为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来稳住世家的心,生生咽下这口窝囊气。

皇后与丰王私通这事,若拿到明面上处置,丢的还是他的脸,她本以为祁钰会在皇后临产时让接生嬷嬷下手了事,谁知道还使了这么一手来恶心徐家。

正逢灾年,皇后本就因为之前亲蚕礼的事饱受非议,如今再来上这么一出…对徐家来说,无异于雪上加霜。

默了默,有些心惊:“就怕…狗急跳墙。”

“不会吧…就算徐家真被皇上查出什么问题,也不至于连坐到皇后头上。” 柳新沂从小没少因为出身受辱,在她眼里,有命才有前程。

便也用自己的心思揣摩皇后:“她只要提着这口气安分守己活着,皇上也不能无缘无故废后的。”

徐方宜金尊玉贵地被季徐两家捧在手心里长大,可不是个能窝窝囊囊忍气吞声的主…

季氏倒了、孩子没了、徐家自顾不暇、皇后之位岌岌可危。若她是皇后,在回天乏术的此时,就算死,也要拉上个垫背的!

吩咐木檀:“这些日子将长乐宫盯紧些。”

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。” 明丹姝懒懒散散掩面打了个哈欠,开门见山:“抚远伯府在西北军中的暗桩,在你手里,还是在抚远伯手里?”

“诶呦!我还想呢!你是不是琢磨着,郑穷怎么知道大皇子还活着的消息。” 自打萧豫入朝后,柳新沂的日子有了盼头,性子也活泼了许多,笑嘻嘻地赞她:“真是个聪明人。”

明丹姝柳叶弯眉挑了挑,倒是小瞧了她。

从那样的女儿冢里杀出来,想必抚远伯府大半的人脉暗桩都握在她手里,只留下个空壳子掩人耳目罢了!

“别那么看着我。” 柳新沂也靠在摇椅里,足尖一点一点地晃悠着。

“在抚远伯府这些年,我真真是过够了勾心斗角的日子,手里攒下的这些人脉家私对我来说百无一用。”

脸蛋儿枕着小臂,粉莹莹地偏头看她,跃跃欲试:“还是那句老话…你何时帮我成了萧豫的娘子,我便将这些人手原原本本交到你手里。”

“我看你啊…” 明丹姝喜欢看她这副样子,恰如她的名字,给宫里死气沉沉的日子添了抹嫩绿。

调侃她:“是想做翰林娘子想得魔怔了!”

还有回头路可走,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。

“眼下…你若想用我在西北军中的桩子帮你弟弟,也不是不行。” 柳新沂当初弃皇上选她,何尝不是为了那点同病相怜,动了恻隐之心。

“我可不敢用,只盼你不添乱就阿弥陀佛了!” 明丹姝婉言回绝,她已请呼延赞往西北去帮阿臻了。

“说起西北,我想起那位南墨将军要进宫了,这下又要添热闹了。”

“外面的广阔天地多好,何必往这挤。” 明丹姝知道南墨是为了她兄长的王位才来与大齐和亲,只是感慨一句罢了。

“皇上驾到!” 两人正说着话儿,谁也没想到皇上会这时候冒雨赶过来。

“还真是…一点面子不给皇后。” 柳新沂慢悠悠起来,穿上雨笠,睨了眼明丹姝:“这时候过来,皇后怕是恨死你了。”

“没事…” 明丹姝趿拉着绣鞋起来,似笑非笑:“虱子多了不愁痒。”

拉开门,走到廊下迎人:“臣妾给皇上请安。”

柳新沂也屈膝见礼,很识时务:“臣妾告退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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