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占春魁(57)

作者: 李浪白 阅读记录

“瑜昭容…这是在前朝,你如此…成何体统!”

“皇上让臣妾问娘娘有什么要紧事?”

“臣妾担忧皇上圣体!” 皇后又上前一步,朗声对着内室请见,试探道。

“娘娘是说…臣妾侍候得不好?”

凤眼半弯藏琥珀,朱唇一颗点樱桃。真似春雨打了娇花,媚态横生。

话落,退开半步让出路来,笑盈盈道:“皇后娘娘…要一起吗?”

作者有话说:

第37章 寒蝉

“就这么走了?” 长乐宫太监贾三一看着皇后脸色气得铁青, 铩羽而归,不甘心问道。

“不然呢!她那样说,本宫再进去, 成什么了!” 皇后步履匆匆, 面上还带着羞臊。

自觉如此落败有失身份,却无论如何迈不出踏进承明宫那一步。

“贱人不要名声,本宫不能不要!”

“…是。” 贾三一不着痕迹摇了摇头,微微侧过头去看向身后站在承明宫前不动如山的瑜昭容。

皇后…还是太嫩了些。

这…就走了?梁济与门口的陈瞒面面相觑,这么三言两语,就给皇后挡了去?

老实人陈瞒虽然觉得她方才的话…有些不成体统, 但胜在有用啊!

又瞥了一眼笑里藏刀的瑜主子,打了个寒颤。嘶…女人好可怕。

明丹姝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,勾了勾唇角回到内室。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处…她太了解徐方宜了, 空洞愚蠢却从来自视甚高, 奉其世家贵女的名声若神明。

“梁济, 替皇上宣太医来。” 她一直想着要再找个什么由头再遮掩几日,方才经皇后这么一闹,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…

“奴才这就去。” 梁济不多言不多问,皇上有旨,这几日承明宫一应大小事宜,都听瑜主子的吩咐。

赵太医告老还乡, 如今皇上的脉案都有孙景孙太医负责,迟疑片刻还是问道:“娘娘…可有人选?”

“人选?” 明丹姝若有所思看着梁济,这话…是无心一问,还是替皇上探查她在宫里的人手?漫不经心道:“你看着办就是。”

不多时, 孙景带着药箱进入承明宫, 近一个时辰才出来, 缄口不言。

皇上宣太医的消息,又飞到了徐府的案头上…

“扭了腰?” 徐鸿听见徐知儒回报来的宫中消息,露出难以置信的荒唐神色,复问道:“皇上扭了腰?”

“是,” 徐知儒说起这事也是面露尴尬,轻咳一声,说得煞有介事:“宫中递出的消息,皇上…咳…房事剧烈所致。”

皇上素来勤勉克己,过去连入后宫的次数都是能少则少,怎么会突然如此荒唐?

转念思及瑜昭容…的确是个难得的人物,否则他当初也不会忌惮至欲将其娶进徐府为己用…

这事…既突兀但细想又合理,英雄难过美人关,古来皆有之。徐鸿将信将疑:“皇后可去过承明宫看过了?”

“皇后娘娘去是去了,只是被挡在了门外…” 徐知儒将传话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消息,又添油加醋复述给徐鸿。

“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,皇上不欲张扬似也情有可原。”

“继续让人盯着!”

“儿子知道。” 徐知儒应声欲退下。

“等等!河阳可有异动?” 徐鸿很是谨慎,皇上盯着河阳饥荒不放,已几番在朝上与他敲打。

原本以为丰王不好相与,东宫温吞,不过是仗着明章和骠骑将军府的实力容易拿捏,登基后却逐渐露出扮猪吃虎的真面目来。

他如今倒有些后悔当年与太后交易…

“暂无消息。”

徐知儒低眉敛目走出书房,绕过侧墙想起徐鸿方才的问话忽然转身快步去了信房。

迎面正碰上收信小厮拿着河阳府的飞鸽传信,挡住人的去路,不苟言笑道:“我替父亲来取信,交给我吧。”

“这…” 小厮犹豫。

非他不信少爷,只是老爷前几日下朝后特地交代过,河阳府来的一应信件由他亲自送到书房,不得经旁人之手。

抬眼再瞧少爷神色…将尚卷在竹筒中的信条递了上去。

老爷素来对少爷最是器重,何必为了捕风捉影的事得罪了徐府来日的主子。

“有劳少爷。”

徐知儒将不过拇指长短的小竹筒手下,转身离开又照原路向书房走去。

寻隙四周无人,闪身躲进密密麻麻的柳条掩映着,少有人迹的小路,借假山掩映拆开信筒,果然…里面写着:皇上和程立来了河阳。

思忖片刻,慢条斯理沿着字条边缘整整齐齐撕下一截儿,扔进水洼里碾碎化了字迹,只留下“程立来了河阳”几个字。

刚欲抬腿回书房…忽然听见身后似乎有断断续续压抑着的…女子细喘声。

世家大族的公子们在成年后都有通房使女教导风月,徐知儒向来洁身自好,受慈云大师教导君子四则四诫,不是游走于欢场里的人物。

一时不及反应,又压低脚步靠近了些许。

两片假山之间有一道半人高低的缝隙,徐知儒弯腰看进去…山石中空,里面原来竟有洞天。

中年男子身着褐色锦衣,随动作起伏露出半张脸…正是徐府的管家——徐勤。

压着粗气,调情:“今日夫人为何如此急色?”

“那老东西这些日子辍朝在家,想死我了!” 夫人?至于这女子,正是徐鸿发妻,皇后生母——季氏。

季氏养在娘家时贵为嫡女,千娇万宠,刁蛮跋扈。十五岁嫁给徐鸿后互不合意,夫妻感情淡薄。她做出此等荒唐事虽意料之外,亦情理之中…

好一对野鸳鸯!徐知儒的眼睛安静地弯起,转身走出小路,屈身擦去鞋边沾着的污泥。

回手很是“贴心”地将栽在盆里,足有半人高发财树挪过来堵住小路。

偏着头,似乎在笑,喃喃自语走回书房:“有趣。”

这厢,祁钰带着程立随衙役七拐八绕前去河阳太守赵孟白所在的洒进巷。

一路上所见百姓,个个面黄肌瘦、鹄形鸟面,街头巷尾商铺凋敝,唯一开着门的是一家名为百草堂的药铺。

“二位大人,到了。” 衙役见风使舵陪着笑脸。

“哪个是赵孟白?” 程立早年在军中,后任中书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参政,对地方官员并不熟悉,一时也想不起赵孟白是什么模样。

“赵…赵大人…” 那衙役挠头,环顾四周人来人往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。

“荒唐!” 程立显然也看出了他竟不知赵孟白其人样貌!是赵孟白玩忽职守不曾上衙,还是太守之位与人鸠占鹊巢,便不得而知了。

“五爷!” 见皇上已冷着脸色先一步向难民院进去,也顾不得眼前的芝麻绿豆,赶紧跟了上去。

齐,素以大国自居,户部年年缴上的税收账册、兵部的征兵人数、礼部操持国宴之歌舞升平…处处彰显着盛世的国富民强。

可实际呢?

祁钰看到躺在破屋烂床间的幼童,寸步难行…

他们泪痕满面的在饥寒交迫之中濒于绝望的脸色,无声胜有声地质问着,为何如此国之不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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