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占春魁(97)

作者: 李浪白 阅读记录

梁济与山姜在门外候着,听着屋里起起伏伏一个时辰有余的动静,又往外围挪了数步…

太阳不过将落,虽称不上白日宣淫,可这时辰…到底不体面。

梁济见一旁的山姜分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,却脸不红而不热…没话找话道:“可叹姑娘遇上了个好主子,瑜主子越过从前便跟着她的橙儿,提拔了姑娘为一等宫女。”

“嗯。” 别人巴结梁济这位御前总管还来不及,山姜却只是楞楞怔怔的,少言寡语。

碰了个软钉子的梁济呆了呆,不懈问道:“姑娘从前于何处当差?”

“内侍省。” 山姜仍是垂着头,入了定般,不多言一词。

“瑜主子得宠,姑娘做近侍的,要在子嗣上替娘娘留心…” 梁济见她神色才算是留了心,刚要再说,却被里面的召唤声打断。

“梁济。”

“皇上,奴才在呢!” 梁济紧凑着小步贴到门前,问道:“皇上您吩咐。”

“将折子递进来。”

“喏。” 梁济低眉顺眼进去,余光只能看见帷幕沉沉垂在地上,寝房里飘着若有似无的暧昧香气。

抬手递上折子:“皇上,您过目。”

“出去吧。” 祁钰结果折子,又拉下床幔将人拦在怀里,“看看?”

明丹姝长发如瀑垂在胸前虚掩住春光,漫不经心接过折子,上上下下打量着只穿了一件玉色寝衣的祁钰,忽然妖妖娇娇笑出声…

“皇上这模样…像是个浪荡声色的登徒子…”

“的确是朕的不是,让爱卿尚有精神在这儿打趣!”祁钰拧了下美人腰间的软肉,作势便要捉她的痒...

“哈哈…皇上…皇上饶了我吧!” 明丹姝被他扰得上起不接下去,索性展开了折子挡住他,眼笑眉飞:“臣妾讨饶,臣妾错了!”

余光撇见奏折上程青山三个字,定睛一瞧…“果然是他拿了诗赋头名!”

“爱卿知程青山甚…” 祁钰住了手,意味不明问道。

“那是自然。” 明丹姝磊落坦荡得很,阖上折子丝毫不掩饰对于程青山的欣赏赞许:“皇上拭目以待就是,今科头名非他莫属。”

“经义与试帖两门还未考,鹿死谁手尚不可知。” 祁钰分明亦是欣赏看好程青山此人的才学气度,却偏要与她说反话。

伸手点了点紧随程青山身后的名字…“吴非易,家学渊源,不容小觑。”

“皇上与臣妾赌上一局如何?”

“以何为质?” 祁钰看她分明是盈盈笑着,目光却是清泠泠的。

“若吴非易成了今科状元,臣妾便直言相告皇上他的身世。”

“若不然呢?”

“若臣妾赢了…” 明丹姝往他怀里靠了靠,垂眸掩住盘算的心思:“皇上便允了康乐的婚事。”

“与何人?” 祁钰意外她于康乐的婚事上用心,饶有兴致好奇问道。

“拭目以待。”

作者有话说:

今天这章长一些,昨天电脑出了点问题,文档存稿才找回来,小可爱们久等了不好意思,明天也有加长章更新

*出自《临江仙·蕊嫩花房无限好》是宋代词人赵长卿所作的一首词。

第66章 浮云

次日下了早朝, 祁钰带着边城战报又回景福宫,进了主殿见明丹姝盛了温温的粥等着他…

随她净了手,笑问道:“怎么, 你知朕要回来?”

“早朝一散, 北境的好消息便传得阖宫皆知。”

鹤疆不战而败,齐军军心大振愈战愈勇,戎狄几番进犯试探受挫,王庭已遣和使往建安城来。

明丹姝脸颊上是自然而生动的粉嫩,光彩照人。期冀地问:“阿臻何时回京?”

“此番与戎狄鹤疆对阵,两次以少胜多的转折点皆由继臻带兵, 英雄出少年!” 祁钰遗憾身在京城坐镇不能亲赴战场,眼见明继臻青出于蓝锐不可当,十分快意钦羡。

突袭阿提拉狠挫了戎狄锐气, 打破了齐军被动出兵的僵持局面;而对鹤疆的女将南墨, 出奇制胜, 利用其王庭的储位之争,不费一兵一卒便让鹤疆这棵墙头草倒向了北齐这头。

“待年末他回京, 朕定要赏他个将军做做!”

“怎么?阿臻一时竟不能回京吗?” 明丹姝笑意淡了些,一颗方落下的心又悬起来。

她知好男儿志在四方,何况阿臻于带兵之上确有才华;可作为亲人,她只盼他立了军工便回京安家立业, 战场上刀剑无眼,私心里并不是个好去处。

“朕交代了别的任务给他。” 祁钰挥手示意一旁服侍的人退下,见梁济未动,又开口道:“梁济, 你也退下。”

“喏。” 梁济波澜不惊, 将门阖上。

明丹姝不急着问他下文, 搛了块鸡丝豆腐裹往他碟子里,“皇上尝尝,这豆腐是小厨房今儿早上新点出来的。”

自己又细嚼慢咽吃着,笑盈盈道:“从前总看娘亲慢条斯理地做些吃食,并不懂得里面的意趣儿。”

祁钰听她说起从前,放下了筷子,认真听着…

晨曦的光辉落在她面上,晶莹柔和像是一块美玉,望而生亲。

“后来到了百戏班,却再没了那样慢条斯理的平和心…”

明丹姝握住他的手,言语之间带了几分依赖亲昵:“由此,臣妾才逐渐明白,总要十分安逸时,才能生出心思在这最寻常的一饮一食里下功夫。”

是以,无论宁妃所言真伪,阿娘与徐鸿在青年时是否有过无疾而终的情分…她都相信,至少在过去的十数年里,她所见爹娘和睦亲厚,并非伪饰。

若真如太后所言,若在宫中所闻所见皆不可信,那唯一能依靠者,唯此心而已。

“朕…” 祁钰有些动容,他二人皆有许多的不得已,欲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
“皇上方才要说什么?” 话锋一转,明丹姝续了盏清茶,忽然问道。

他对明家的情分是真,利用这情分拿捏利用着明家的旧部故吏也是真的…

既然如此,她亦能如法炮制,将这情分为己所用。

“贵妃母子告丧,郑穷彻底不能再用了。” 郑穷原本便在皇室与门阀中摇摆不定,如今大皇子明面上夭折,算是彻底绝了他来日倒向皇室的可能。

既不能拉拢,便只能取而代之。西北军远离京城,皇权的辐射管辖有限,正因如此,取代郑穷的人唯他亲信可担之。

“朕打算让继臻试试。”

明继臻屡立奇功,在军中威信水涨船高,这其中少不得浮屠军主将刘青等人的开路提携…

内外打着呼应,空出郑穷他可用彻底清洗西北军者唯明继臻可用,祁钰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是明丹姝的手笔,倒也算是乐见其成。

“皇上是想用,凉城刺史这步暗棋了?” 明丹姝思维敏捷,一语中的。

想在战场上拉下郑穷无异于痴人说梦,只能在后方一点点将他的军权蚕食殆尽

早前顶替惠婉仪父亲的人,经过这几个月的部署,也该动上一动了。

“臣妾会让承平票号伺机配合的。” 雁过留声,当年郑穷受贿与徐鸿和太后…无论有没有罪证留下,她都会将郑穷按在刑堂上,将明家的旧冤掀开一道口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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