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占春魁(99)

作者: 李浪白 阅读记录

“如今一见,才知道百姓们竟是半点不夸口,嫔妾方才都看得呆了去。”

“就是,瑜昭仪可是建安城里的名角儿,自是公子哥儿们口口相传攒出来的名声!” 谨顺容见缝插针,阴阳怪气嘲讽道。

“凭本事吃饭又怕什么。” 不曾想看着是个清秀佳人的贤婉仪竟是个火辣性子,对上吴秋乐寸土不让。

明晃晃上下打量一番:“就怕有人,东施效颦,画虎类犬!”

方才尚且冷清着,这会子便打起擂台来。后宫,果真最不缺热闹看!

“贤婉仪文文静静的模样将本宫都骗了去,倒是个爽利人。” 皇后是真意外,原本昨日殿上看着以为这祝氏是个木头美人,眼前这般…倒是愈发有趣儿了。

“川州多匪,臣妾从小是随父兄满山跑大的,性子粗放,皇后娘娘莫怪!” 贤婉仪大大方方,爽利回话道。

“这样甚好,今年秋猎行辕,有你一展身手的好时候。” 皇后赞道。

看向下首末尾坐着的柳新沂,点名寒暄:“柳美人身子可大安了?”

殿选当日晕厥的柳新沂可是让众人记忆犹新,只见她受惊了似的起身,怯怯缩缩行了礼:“多谢皇后娘娘关怀,民女…嫔妾无碍。”

众人又家长里短说了一刻钟话,临近午时方才散去。

明丹姝前脚刚回景福宫,后脚便前门奴才过来传信道:“启禀主子,贤婉仪求见。”

“让她进来。” 明丹姝见山姜端了热茶来奉客,嘴角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,吩咐道:“换了我前日留出的梨花白来。”

“酒?” 山姜不解,难得多嘴问了一句。

“去吧。”

明丹姝吩咐方落,便听外面有人大大咧咧进来,朗声笑着扑进来挽住她手臂:“知我者!姐姐也!”

作者有话说:

正一品:皇贵妃、贵妃;

从一品:宸妃、淑妃、德妃、宁妃;

正二品:昭仪、昭容;

从二品:修媛、修仪、修容、充媛;

正三品:婉容、婉仪;

从三品:顺容、贵仪、婕妤 ;

正四品:美人;

正五品:才人;

正六品:郡君(后改称夫人);

正七品:红霞帔;

从七品:侍御。

第67章 如故

山姜换了一斛梨花白, 斟好两盏后虚掩着门退下。

“宫中不似外面自在,你这样不遮不掩地来找我,会招惹非议的。” 话虽如此, 明丹姝却未当真躲躲闪闪, 从容拉着贤婉仪祝韵儿坐在近处。

问候关切道:“祝伯伯可好?”

川州府太守——祝朋义,好闲云野鹤,官场上浑水摸鱼第一人也!

祝朋义自入仕便于川州府为官,旁人都挤破头将川州府这京畿要地视为升任京官的登天梯,偏他安居一隅安安稳稳做了十数年地方父母官。

可奇的是,他与明章志不同, 道不合,却如高山流水得遇知音,肝胆相照, 掩护瓦寨得以发展至今。

“老头子好着呢, 川州府大事小情有瓦寨坐镇, 他乐得清闲。听说程青山入京,只是抱怨日后无人陪他下棋喝酒。” 祝韵儿嫌广袖碍事, 撩起来露出雪白的一截小臂,将盏中梨花白一饮而尽。

“只是你今岁都不曾回瓦寨,我爹担心得很。”

明家满门抄斩那年,明丹姝姐弟二人在河阳府小住, 她与父亲亦往之拜会刘阁老,一见如故。

此后几年,明丹姝皆寻隙往来京城瓦寨,二人承继父辈的手足之情, 互相扶持。

自先帝病重, 京城风声收紧后, 明丹姝便逐渐减少出京的次数只通过程青山代掌瓦寨。

她看着祝韵儿穿着与她平素衣着不符的繁复长裙,歉疚道:“是我连累了你…”

祝伯伯总说自己身在世外,可这些年瓦寨的大事小情件件经他之手遮掩,到底也做不到独善其身。

如今将祝韵儿送入宫中,如何不是怜她势单力孤…

“说什么呢!” 祝韵儿作势拧她的嘴,浑不在意白了她一眼,“入宫有何不好,我总能日日与你待在一处,正好躲了我娘寻来的媒婆。”

仰头又痛饮一盏清梨花白,砸了砸嘴:“何况,这处好吃好喝,断不能让你背着我一人享福!”

分明是她舍了安稳姻缘,却反过头来如此宽慰自己,明丹姝眼睛止不住地有些酸意…

“哎呦呦!是我的不是!” 祝韵儿最见不得她哭,整颗心陡然揪了起来,手忙脚乱探过身替她拭泪,却冒冒失失掀翻了矮几,酒水扑了一身。

“这宫里哪都好,就是穿得这劳什子太繁琐了些!”

明丹姝见她长发垂下来一缕掉进了茶碗里,一缕搅在酒盏里,红着眼圈儿破涕为笑…“你啊…”

“好了好了!你一哭,我心肝都要碎了!” 祝韵儿抖搂着帕子随便在衣襟上擦了两下,见她露出笑意又坐回原位,嗔道。

言归正传:“我来前,景同哥哥已回了瓦寨,你且放心就是。”

刘景同,河阳刘氏长孙,明丹姝的嫡亲表哥。这五年里一直跟着黄白习商贾之术,负责承平票号在大齐西南、西北两方的布散运营。

“有表哥在,我自然是安心的。” 明丹姝得知祁钰在见了程青山后,便令山姜传信表哥回来接手瓦寨。

“对了,前几日京中有人往川州府去探查程青山的身世,被我爹挡了回去。” 祝韵儿捻了口细细的芝麻酥,就着酒吞下去,一派享受,言语上却未有半丝懈怠。

眯缝着眼睛,问道:“咱们可要放饵出来?”

明丹姝也如她一般,随性倚在椅子上,是连日来不曾有过的松快…与她相视一笑,碰盏:“愿者上钩。”

“对了!” 一惊一乍,祝韵儿秀美拧成一团,语气里带着几分盘问:“你为何将康乐遣去了瓦寨?”

“她到了?” 见她又一盏酒下肚,明丹姝斟了温茶给她,“喝慢些。”

“没有,我在城外官道上的驿馆落脚时碰见她。” 祝韵儿受她哄着,笑眯眯接过茶盏。

电光火石间…猜疑浮上心头,“你不会是…想撮合她与景同哥哥?”

“如何?” 不置可否,明丹姝问道。

“妙啊!” 祝韵儿连连叫好。

康乐到底是骠骑将军府的外孙女,若她嫁给刘景同,河阳与京中两枝刘氏一文一武合二为一…丹姝便不必受制于太后了!

“景同哥哥那样的人物,普天之下没有女子不会动心的,只是不知他心仪怎样的女子?”

河阳刘氏的长子嫡孙,担得起惊才绝艳四个字,只是不知这二人是个什么缘法?

“顺其自然。”

表哥看着是个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,却能弃仕从商,外柔内刚是个最有决断之人。

康乐外刚内柔,却只是表面洒脱,实则不安怯懦,欲摆脱重重枷锁却不得法。

她盼着这二人好,索性大着胆子乱点了鸳鸯谱。成之,皆大欢喜…

“主子,可要摆膳了?” 日至天中,梁书来隔门问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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