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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一口漂亮崽崽(36)+番外

作者: 明月满枝 阅读记录

清辞就将卫昭往身前拉, 微微俯下身子,趁机遮挡住。

卫昭见她脸色惨白, 忙问道:“阿兄你怎么了?”

清辞不想多待:“我身体不太舒服,咱们回家吧。”

卫昭点点头。

清辞微弓身子, 卫昭见她不舒服,立马挺起腰杆, 像个小大人,“阿兄,你靠在我身上。”

他拍拍胸脯:“你放心, 我能扶住你。”

清辞没办法,白着脸, 裹胸布确实松了,她不敢做大动作, 怕一动就散了,就顺势将身体大半重量压在卫昭身上。

卫昭咬住牙撑着。

刘家村大都一个姓氏, 村里人多多少少都沾着些亲戚关系。因此很是排外。

先前的蒋氏就算了,她是个女人。可她带进来的孩子可不成,是个女娃还好些,不过就是给几口饭吃, 可若是个男娃,随了刘秀才姓,那就要划给他亩田地了。

天灾人祸的, 哪里有那么多地。还不是从村里人手中划出去,谁家也没吃饱的,都不乐意。

所幸卫昭并未入刘秀才的户,仍旧跟着生父姓。

刘秀才在村中是个不讨喜的,且被他霍霍的张梅,至今跟个疯婆似的,还一个劲吵着要嫁给刘秀才。

张梅在刘家村有亲戚,她的亲戚们虽然不愿认张梅,心底却恨上了刘秀才。

各有各的心思,是以方才刘秀才与卫昭扭打成团,才没人上前拉架。

周围人还在围着看笑话,看得大都是刘秀才的。没几人会注意两个半大孩子。

刘秀才被卫昭挠得脸上几道血痕,腿本来就瘸,卫昭下手又狠,现下连站都站不起。

他半躺在地上,眨眨眼,盯着清辞瞧了好一会儿。总感觉她胸膛处鼓囊囊,很是奇怪。

方才一拳打下去,也不似男人家硬朗,倒是软绵绵的。

他心下就充满疑惑,全不顾旁人嘲讽的目光,反正他已经不要脸皮了。

卫昭扶着清辞,自然察觉到刘秀才的目光。他移了身子,挡住清辞,目光看过去,阴冷冷,像条毒蛇。

刘秀才顿时被骇住,像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咽喉无法呼吸。他半撑在地又往后大退几步。

随后才惊觉......卫昭就一小孩有什么好怕的?

卫昭勾勾唇,笑了,旋即又收住。

清辞让卫昭扶着她离着人群稍远些,只到坐在石头墩上村长面前,高声道:“今日劳烦村长了。刘秀才不将卫昭当成人,动辄就是打骂,且我听说,卫昭也并没有落户在他名下,想来刘秀才想让卫昭回去,也是无凭无据的。”

“这小孩唤我一声兄长,正好村长在这里,请大家也做个见证,从此卫昭是我孟辞的兄弟,往后不要再说是刘秀才家的了。”

卫昭仰头看清辞,心底有难言的情绪淌过,他说不上来,只觉得暖呼呼,全身都被包裹住。

幸福得像陷在云堆里。

清辞伸手,摸摸卫昭的头。卫昭就乖乖得一动不动,任由她摸。

清辞就笑了笑:“卫昭是孟辞家的。”

****

如今的年岁,别说乡下了,就连上头那些达官贵人们都过得没头没脑。今天下一道政令,赶明个又推翻了。

刘家村又是个偏僻贫穷的小山村,自然没那么多规矩。

卫昭这事就算是定下了。且他本来就是随着生父姓的,户口也没落在刘秀才家。

其实如今这年头,年年征战,有好些人都成了黑户。上头也有许多不办事的,给点钱就成。

清辞的户口是刘秀云找了相熟的人,随便把她放在村薄里,证明刘家村有这么个人。

晚间吃饭时,刘秀云道:“也不必太烦心,改天我们请村长吃顿饭,让他将卫昭记在我们家就好了。总也该有个来处才行。”

清辞点点头。

她也正是这样想的,名字落在一个户里,这才像一家人嘛。

卫昭低着头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,吃得少,脸上表情也郁郁。清辞就问他:“在想什么呢?”

卫昭老实道:“我能在这儿住着,已经很好了,不用落户。也不必再为我的事烦心了。”

清辞一听,眼睛瞪起,用手重重敲了下他的头:“你这小脑瓜怎么竟想些乱七八糟的事。你以为落户很费事吗?只不过让村长写个证明,把我们一家放在一处,证明你就是刘家村的人,这就成了,不费事的。”

卫昭被敲疼了,目光却亮起:“那......那也成,”他声音低低,又问:“落了户,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吗?”

清辞故意逗他,没出声。

卫昭急了,目光怯怯的,又追问了几句。

刘秀云看不过去,就点点头:“是呢,以后卫昭跟小辞就是兄弟俩,是一家人了。”

卫昭闷声不语,见清辞一个劲地笑,就知道她是故意不出声的,忍了许久没忍住,控诉一句:“阿兄太坏了。”

清辞听他这话,连眼睛都笑弯了,也不承认:“没有呢,我刚要点头,阿婆就先说了,怪不得我。”

卫昭轻轻哼了声。嘴角亦弯起。

刘秀云满脸欣慰。两个小辈在眼前打闹,对于她这年纪的人,是件很容易让人开心的事。

尤其清辞。清辞是刘秀云看着张大的,她小时候有多活泼现下就有多沉静。

方才,还是这几年来,第一次见清辞又露出活泼的性子,让刘秀云眼底发胀发酸。

刘秀云就偷偷抹了把泪。

刘秀云的年纪到底大了。她吃完饭,将两个小辈赶出厨房,刷了碗,这才回房睡觉去。

清辞与卫昭在院子里乘了会凉,也进屋休息了。

半夜,院子传出声响。

清辞还未入睡,听到了,就起身。她跟卫昭一起睡,内/衣都穿着,只披上外衣就成。

前几日家中遭了黄鼠狼,拖了一只鸡去,现下只剩下四只。心疼死清辞了,她晚上不敢睡熟,听见声就快起身。

清辞人刚下炕,屋门就打开了。进来一个黑影,高高瘦瘦。朝着炕边摸索去。

清辞人就立在炕边,一动不敢动。她往后退去,摸索着旁边的物件,她常年在床头放着一把短刀,已经成习惯了。

摸到后,清辞将短刀攥在掌中,她憋着气,后背湿了一片,只等着那人近前就给一刀。

黑影却不动了,定在近处。

天黑,有云遮挡。月光微弱,只照进窗内一点光亮。

看人是朦胧的。

近了,才能瞧清楚面容。

清辞微怔,难掩惊讶:“......刘秀才?”

刘秀才就立在她面前,只是笑。

清辞沉了脸,攥紧了手中的刀。冷冷问道:“你来做什么,蒋氏已经死了,卫昭并不是你的孩子,你也并不喜他,何必一直纠缠呢?”

刘秀才却说:“我不找他,我找你。”

清辞神色更冷了。

刘秀才往前走半步,男人五官清俊,这几年被酒色摧残,仍旧能看出好相貌。不然也不会有张梅死活要嫁给他。

刘秀才一只手背在身后,笑了:“我年轻时也是才子,到处求学。也曾到过汝阳,当时正逢汝阳县长的小公子满月,摆了酒席,我还曾吃过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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