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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将行(107)

作者: 十七场风 阅读记录

霍城和赵玥在一块几十年,恩爱是恩爱,就是喜欢拌嘴。霍松声还小的时候,那会他跟戚庭霜在院子里打架,他爹和他娘一个要拉,一个不让拉,小孩就够吵的了,他俩再一拌嘴,房顶都快要掀翻。

赵玥不理会霍城的意见,对霍松声说:“吃完早饭去洗个热水澡,好好休息一下。这次回来打算待几天?娘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
霍松声吃完一个鸡蛋,又抓了一个揣在身上,说道:“我待不了多久,最快明日,最晚后天就得走了。”

霍城瞥着他:“这么急。”

霍松声没忘回家最大的事:“爹,有个事儿我得请你帮忙。”

霍城恍然大悟:“无事不登三宝殿,原来在这儿等着你老子。”

怎么回家被他爹说的像是有什么企图,霍松声顾不上那些,有求于人态度要好,低声下气地说:“爹,你还记不记得,我小时候你给过我一面铜镜。”

霍城当然记得:“记得啊,后来你送给了庭霜。”

霍城鲜少一天内提两次戚家,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。霍松声对戚家一贯敏感,霍城看着他的脸色,发现霍松声神色如常。

“对,您知不知道这面铜镜是谁出自谁手?是别人送的,还是怎么得来的?”

霍城觉得霍松声奇奇怪怪的:“过去这么久,你现在问这个做什么?”

霍松声遮遮掩掩,藏头去尾地说:“我有一个朋友,他病了,需要火蛇草救命。您也知道这玩意儿稀奇得很,不那么好找。”

“哦,那镜子确实是用火蛇草炼的。不过你问晚了,铸镜人前些年便过世了。”

铜镜是火蛇草唯一的线索,霍松声想过这一层,可真的听到了仍然无法接受:“什么?”

霍城说:“铸镜的是西南府一名老工匠,早年我率兵同赤禹打过仗,平了西南的乱子,西南百姓为表感激,便合力找来材料,请当地有名的工匠打造一面护身镜送给我。”

霍松声立刻抓住关键:“爹,你是说这铜镜的起源在西南?”

“我倒觉得可以往赤禹找找。”霍城分析道,“当年赤禹占领西南府,在西南住了十几年,带过去不少稀奇古怪的药材,南疆虫谷便是赤禹人创立的,现在许多西南人身上还留着赤禹的血呢。”

那都是霍城还年轻的时候了,赤禹离西南最近,赤禹人曾在此生活十几年,与当地人通婚,如今西南府许多异族长相,风俗习惯也与赤禹相同,都是过去留下的痕迹。

霍松声心情忽上忽下,赤禹遍地是珍稀虫草,真可能有火蛇草也说不定。他长舒一口气,压在心上的巨石仿佛也借此卸去一角。

霍城观察着霍松声,见他神情紧张,时紧时松,追问道:“什么朋友要你如此上心?”

霍松声不正面回答:“就是这次回长陵才认识的朋友。”

“那才多久,你还特地为人回一趟家?”

霍松声狡辩道:“什么啊,我分明是特地回家,顺便问一问的。”

此时看了全程的殷谷溪适时出声:“小侯爷,怕不是你带回来的那位?”

霍松声:“……”

赵玥终于发觉不对:“还带回来啦?你几时带人回过家。”

联想到霍松声这多年老光棍,莫不是突然开了窍,为娘的大胆猜测:“松声,是不是你心上人啊?”

霍松声无法否认,但更无法向他爹娘言明林霰的身份,只说:“我确实喜欢。”

这回连霍城都正经起来:“她是哪里人?今年几岁?可读过书?家里是做什么的?都病到要找火蛇草的地步了,还能活得长吗?”

最后一句简直是扎霍松声的心,他摆摆手:“您这嘴能说出什么好话。”

霍城看出霍松声是来真的,叫来殷谷溪:“谷溪啊,请柳大夫来,仔细瞧瞧。”

殷谷溪左右摸不着头脑:“小侯爷一回来便吩咐了,可是侯爷……”

霍城不明就里。

殷谷溪吞吞吐吐:“小侯爷带回来的……是位公子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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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叔:可吓死我了!

第七十五章

霍松声是被霍城打出前厅的,他小时候时常挨打,挨打就跑,跑的比兔子都快,气的霍城天天拿棍子在后面撵他。

霍松声知道挨打的时候谁说了算,赵玥在的时候往赵玥身上扑,赵玥不在的时候往戚庭霜身上扑。

反正有这俩给他拦着,霍城基本无法得手。

赵玥抱住霍城的胳膊不让走,霍城这个岁数还要被儿子气,脸都绿了:“霍松声!你把话讲清楚!”

霍松声早跑的没影,一头扎回自己的院子,门一甩,还从里头上了栓。

柳大夫已经到了,正在给林霰诊脉。

林霰睡醒了,靠在床头,和平时不一样的是,他来来回回在房间里看,像是新奇,也像是在了解。

“先生,您现在可觉得头痛胸闷?”

柳大夫年轻时在宫里做过御医,后来辞官返乡,在南林城里开了家医馆,手下学生也是满大历跑的。他和霍城在长陵宫时便认识了,后来霍城也回到南林,家里人大病小灾都是找的柳大夫。

林霰“嗯”了声,说道:“胸闷有好一阵了。”

柳大夫说:“除此之外可还有别处不爽?”

林霰不爽的地方多了去了,已经无法说得清楚明白,便摇摇头。

霍松声这时进来:“哪里不舒服要说,别讳疾忌医。”

林霰原本还在看墙上挂着的字画,听见声音转回头,眼神比往常要柔和许多。

霍松声先替林霰交待:“他太怕冷了,一到夜里就发抖,体温也很低。”

柳大夫说:“先生体内有寒毒,今年冬天又格外冷些,怕是很难过。”

“可有办法缓解?”

柳大夫:“我开几副药,有条件的话带他泡泡药浴,发发汗会好受一些。先生的身体照顾起来要比旁人加倍仔细,最好不要操劳,也不要过度忧思,万害从心起,心里舒畅,病也好得快一点。”

这话别说林霰了,就是霍松声也听过好多回。他看向林霰:“大夫说的你记住了没?还有哪里难受?”

林霰摇了摇头。

柳大夫说:“至于胸闷气短,是五内郁结之兆。小侯爷,您和下人先出去,我替先生施个针,排排郁结之气。”

不耽误时间,柳大夫将药开好交给霍松声,让他先去拿药。

门关上,柳大夫面色一沉,询问道:“先生体内寒毒深重,世所罕见,按道理来说,这样的病症不可能拖至今日,先生可否告知是用过什么药才得以保全性命?”

这话林霰也听过许多次,他看过无数大夫,无数人都束手无策,他为了活命吃过太多药,早已不知哪样有用哪样无用。符尧也说过他命大,早该死了,却一次又一次活下来,可是原因符尧却找不出,只是猜测或许是吃的药太多,其中部分相互作用,才误打误撞为他续命。

林霰说:“没什么特殊的,就是些去寒保命的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