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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将行(142)

作者: 十七场风 阅读记录

“喜欢。”林霰说,“可是我没有备礼,你会不会失望。”

“怎么会。”霍松声身体前倾,抱住林霰的腰,他的脸贴着林霰的小腹,亲昵地蹭着他。

他像一个抱着蜜罐不肯撒手的小孩子,从林霰身上贪婪的汲取着甜味儿。

“你在这里就是最好的礼物。”

林霰微微一顿,旋即搭着霍松声的后背,将他朝自己这边按了按。

霍松声呼吸微窒,被林霰按得喘不上气,他闷在林霰肚子那儿笑,仰起头,下巴顶着不知林霰哪块骨头:“你怎么老喜欢按着我。”

林霰稍微松一点劲儿:“难受吗?”

“不难受。”霍松声摇摇头,“喜欢。”

霍松声喜欢被林霰按着,喜欢他的拥抱,那个收不住情绪的林霰越来越像从前的戚庭霜,这种细微的转变连林霰自己都没有发觉,却轻易被霍松声捕捉到了,林霰正在一点点找回曾经和霍松声在一起时的自己。

霍松声拱了拱林霰,闹他。

林霰捏着霍松声的后脖子将他拉开,说道:“小孩子。”

话音刚落,突然外面响起敲门声。

“楼主,你们睡了吗?”谢逸的声音传了进来,“刚收到风,南林侯回长陵了。”

第九十八章

南边的乱子持续了十多天,惊动了霍城,连南方驻军都下了场,但这么多日,发去长陵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,长陵方面没有一条指示,赵渊像是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似的,这太不对劲了。

霍城在泉州待了两天,等公孙武带兵赶到之后,他便立即启程赶赴长陵。

赵渊在大历各州放了东厂的人盯着军部,霍城擅自调兵是重罪,以赵渊的性子,不可能无动于衷,说明不仅有人封锁了南方州到长陵的信路,连东厂的嘴也被堵住了。

长陵一定有大事要发生,霍城不可能等的住。

霍松声打开门,谢逸靠在门口柱子上数头发:“还挺快啊。”

林霰让他进来,问道:“几时得到的消息?”

“就刚才,眼下老侯爷怕是已经出南林了。”

霍松声面色微沉:“回长陵路上那么多驿站,赵珩很快就会知晓此事,他想借我爹之手掩盖流民霍乱,一定会阻止他回来。”

谢逸走哪儿都像是没骨头,必须得在什么东西上靠着,他现在就靠在柜子上,边扣手指甲边说:“这你不用担心,楼主早有准备。”

林霰说过不会让南林侯涉险,早在将霍城算入计划中一环时便算好了各种可能,聆语楼的人已经在沿途设好埋伏,一旦赵珩出手,他们便会现身保护霍城。

霍松声思索片刻,那毕竟是他亲爹,眼看着危险在前,他没法不担心:“我想去接我爹一程。”

林霰微微皱眉,东厂的人还没放弃向霍松声下手,他们已经和秦芳若撕破脸面,霍松声留在长陵,留在他身边才更加安全。

“如果你不放心,让谢逸去接霍伯伯。”

谢逸眼一瞪:“……我才刚回来。”

霍松声摇了摇头:“我爹不是任人拿捏之人,他不认识谢逸,也不熟悉聆语楼,很难信任他们。”

霍松声打定了主意,他回头给谢逸使了个眼色,对方很识趣地出去了。

“你放心好了,我会小心的。”霍松声勾了下林霰手腕上的红绳子,“别让谢逸跟着我了,长陵现在危机四伏,秦芳若和赵珩都想对你下手,他留下保护你我才放心。”

林霰神情严肃,觉得心很慌,他许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,整个人很不安。

霍松声掐着林霰的腰把他抱桌上去,戳戳他的脸颊:“别绷着脸了,从南林到长陵快马加鞭两天就回来了,我们还要一起过年呢。正好我爹也来了,到时候我们一家人……”

霍松声话没说完,林霰突然靠近亲了他一下。

林霰亲在霍松声的唇角,他嘴唇下面有一颗小痣,林霰视线一低就能看见,他伸手在那颗痣上按了按。

霍松声咬他的手指尖:“舍不得我啊?”

林霰指尖微冷,霍松声湿热的气息包裹着他,虎牙咬的他还有点疼:“霍伯伯现在很讨厌我,你确定他想跟我一起过年吗?”

“唔……”霍松声想了想,“那等他回来了你哄哄他,陪他喝喝茶,聊聊天,再不济还有我呢,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赏脸的。”

林霰把手抽走,头低下来靠着霍松声的肩膀。

霍松声手不老实,一会儿摸摸林霰的腰,一会儿弄他后背,半晌消停下来,轻轻拥住林霰:“等我回来,不许生病。”

林霰点点头,转过脸亲亲霍松声的脖子。

霍松声将他抱下来,披风搭在手臂上,林霰把剑递给他,送霍松声去门口。

霍松声上了马,长腿一夹调转方向:“我走了,你睡觉吧。”

林霰原地站着,看霍松声的背影融入夜色中,直到消失不见。

谢逸从门后探了个脑袋出来:“你要实在担心,我跟着也不是不行……”

林霰抓着襟口挡风,心慌的甚至有点喘不过气。

谢逸跟上来,絮絮叨叨在后面说:“不过我们已经安排那么多人去保护老侯爷了,少我一个也不少。”

林霰顿住脚。

谢逸差点撞在他身上:“咋了啊。”

林霰说:“你不要跟着松声了,去司南鉴,长明身边没人我不放心。”

谢逸“啊”了一声,脸都苦了:“还不如让我跟着霍将军呢,河美人那儿去不得啊,能给我冻出毛病。”

林霰懒得听他啰嗦,直接下了死命令:“长明若有意外,我唯你是问。”

谢逸不情不愿地走了,说林霰就会支使他。

林霰了无睡意,回房换了身衣服,随后独自一人出了门。

冬天日出晚,林霰打着灯笼去了城北的宝华寺。

被邀请来赴请神节的僧人全部安排在了宝华寺,僧侣到这儿的一概事项,衣食住行等都是林霰一手操办,他不时会来看一看,所以今天出现在这里也不稀奇。

守门僧人给他开了门,天未大亮,但僧侣要上早课,寺中来来往往的人不少。

林霰穿过一片竹林,晨间朝露沾湿他白色毛领,让他看起来十分冷峭。

了渡就住在竹园后面,他毕竟是皇子,虽然出了家,但身份在那,林霰在请示过赵渊之后,单独给他留了一间厢房,没有和其他人住在一起。

竹林幽静,很符合了渡的喜好。

林霰到达厢房时,了渡正坐在竹下念诵经文。

林霰没有立刻出声打扰,而是安静站在一边,佛语凝神静心,他听完全程,心慌的感觉也减轻几分。

了渡睁开眼:“先生来了。”

林霰缓缓回神,走上去:“早该来见殿下的。”

了渡喜欢喝茶,林霰从家里出来时带了一盒冬日新茶。

冬日茶涩味苦,一般人接受不了这个味道。

了渡将茶泡上了,端上来,细品之下觉出甘甜。

苦后回甘似乎是亘古不变的常理,了渡摩挲着杯子外壁上深深浅浅的花纹,说道:“喝茶就是图最后那一口回甘,好像之前多少的苦都不值一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