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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将行(167)

作者: 十七场风 阅读记录

林霰看着他,一时间很难想象吴伯口中的,病得快死了,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霍松声是什么样。

“有句话……”林霰抬起指尖,小心地去碰霍松声的脸,“我欠了你很多年。”

霍松声有点莫名其妙,不知道林霰指的是什么,他微微一动,发梢上的水滴便落在林霰手背上。

“哦……”霍松声歪头擦了擦鬓角,“那你现在说。”

那个一直坚定不移的选择林霰,义无反顾朝他走的霍松声,戚庭霜欠他一句话。

手缓缓下滑放在了脖子上,林霰将霍松声朝自己这边带了一下。

霍松声往前撑了下林霰背后的桌子,那姿势有些诡异,像是林霰在掌控霍松声,也像是霍松声圈占住林霰。

“你干什么。”霍松声痞痞地笑了声,“又投怀送抱啊。”

林霰半敛的双眸里深刻着霍松声的笑容,他紧盯着不放,似乎这样就能将这个人完整的嵌入身体:“投桃报李。”

林霰闭上眼睛,偏头吻住了霍松声。

霍松声发出一声轻哼,第一次觉得林霰的吻很烧人。

林霰含着他,侵吞他,双唇紧迫地追逐他,空隙中钻进了风,还有潮湿的气息,林霰命令般说:“叫我。”

霍松声有点招架不住,便叫了一声:“林霰……”

林霰睁开眼睛,按在霍松声后颈的手微微用力,他看起来很凶,重复道:“叫我。”

霍松声觉得那澡白洗了,他被林霰的气息包裹住,后背出了一层汗。

“庭霜……”

林霰呼吸微滞,这个空隙便叫霍松声抓住机会,立刻反客为主。

他掐住林霰的腰抱他上桌,膝盖强势的顶开他的双腿,边咬嘴唇边说:“喜欢我叫你什么?”

霍松声逐一试探,亲一下叫一声。

“先生?”

“大人?”

“庭霜?”

林霰的衣领被拉下来,露出雪白的颈子,和颈上点点红痕。

霍松声不介意那里的颜色再加重一点,于是不客气地咬上去。

“霍松声……”林霰抵住霍松声的肩膀,不让他咬,“不能再……”

可霍松声轻而易举便按住了他,在林霰脖子上留下一个咬痕。

“你白的像块玉……”霍松声迷恋地说,“想在你身上多留下点痕迹,就当做是我多陪你一阵。”

林霰的皮肤泛起战栗:“你……”

“嘘。”霍松声手指点在林霰的嘴唇上,接着托起腿根将他抱起来,压上床。

床幔散开,霍松声一勾手解了林霰的衣服,将他翻过去,吻落在他雪色的肩胛骨上。

“在这里,庭霜……”霍松声含混着声音说,“这里给我留个位置。”

林霰支起身:“你要什么?”

“把我刻在这里。”霍松声贪婪地问,“双木成林,你取这个姓,是因为林姨,还是因为我?”

林霰肩膀倾斜着,他从那道斜角看过去,撞进霍松声凶悍的目光里,然后被霍松声掐着腰转过来。

“说话,为什么。”

林霰眼眶颤动,给了彼此一个解脱:“因为你。”

因为松声涛涛,桐语凄凄,所以才有双木成林。

霜雪漫天,听声低语,所以才有聆语楼。

霍松声笑了,追问道:“你欠我的那句话是什么?”

林霰也笑,这句话晚了好多好多年,总算还有机会说出来。

·

天不亮,霍松声醒过来。

怀中身体暖热,他低首亲了亲对方的额头,小心的将手抽了出来。

他刚动林霰便醒了。

霍松声俯下身,轻触林霰的眼尾:“你接着睡。”

霍松声起床洗漱,多年军旅生涯,做事很有效率。

行李已经收拾好,提前便放在门口。

霍松声穿戴整齐准备出门,临走前又折回来。

他贪恋地凝视着林霰的睡脸,用鼻尖蹭蹭他。

林霰从被窝里伸出手来,红绳系在细白手腕上,下面的小金锁格外亮眼:“要走了吗?”

霍松声抓住他的手,应道:“我走了,你别起来,回头吴伯会来叫你起床。”

林霰点点头,困得睁不开眼睛,迷迷糊糊地说:“等你回来。”

霍松声碰碰他的唇角:“好。”

霍松声给林霰掖好被子,起身离开。

他走在道上,碎雪被风吹起来。

侯府的树摇曳枝丫,像是在起舞。

霍松声回头看了一眼,想起昨天晚上庭霜的那句话——

“霍松声。”

他说:“我爱你好久。”

第一百一十三章

长陵又下了几场小雪,今年是个寒冬,城中腊梅开得很好。

林霰披着裘袄立在院中,左腕挎着一只竹篮,右手拿着把金色小剪刀,正在剪梅枝。

府上种着白梅,风一吹幽幽飘着香。

林霰剪下来便放进竹篮里,这么一会儿已经快盛满了。

周旦夕夹着一沓信件来找他,入院便说:“大人,护送昭月公主的车队已经出城了。”

林霰微微踮起脚,剪下枝头上开得最好那一束:“怎么才出城,快晌午了。”

赵安邈的和亲队天亮就该出发,按说早该出城了。

周旦夕把信放在一边桌子上:“说是公主走前闹了一通,胡言乱语一些有的没的。”

林霰淡淡道:“她的疯病愈发严重了。”

赵安邈疯了,上回林霰去找过她没多久,赵安邈就疯了。

谁也想不到昔日华光璀璨的大公主会变成这个样子,每天蹲在床上抱着个枕头,一会儿哭一会儿笑,每到夜深人静时她便将枕头靠在床上,一跪就是整夜。

林霰听说赵安邈疯了之后又去看了她一次。

赵安邈见了他更疯了,像是看到什么魔鬼,抓着枕头疯狂的尖叫。

林霰让人去将她的枕头抽走,赵安邈不肯松手,后来林霰将枕头扔在地上。

赵安邈撕心裂肺地哭。

林霰无动于衷地看着她,冰冷地说:“你要疯便好好疯,别对着个枕头喊我大哥的名字,真让人恶心。”

林霰走后,赵安邈安静了一个晚上。

后来便不再终日抱着枕头,她更多时候都是沉默的,似乎不再有那些激烈的情绪,直到今天出发。

她突然又开始疯狂的叫喊,抓着宫人的手,求他们放她走,或是让戚庭霜来见她。

赵安邈疯了不是一天两天,之前喊戚庭晔,现在又喊戚庭霜,那都是死了十年的人了,怎么可能来见她。

宫人怕犯了忌讳,堵住赵安邈的嘴,不让她再发疯,捆着绑着,硬是送上了马车,这才耽误到这个时辰。

“误了吉时不好。”林霰将梅花搁进篮子里,“让车队赶一赶路吧。”

周旦夕点点头,将拆开过的一封信交到林霰手中:“大人,吴东王今日宣告脱离大历,将在吴东另立新政,推举赵珩为新王。”

林霰把竹篮和剪刀放到桌上,打开信件。

周旦夕说:“和您之前预料的一样,宣布成立新政后,吴东军彻底脱离大历掌控,已经和西南军在昆州交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