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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将行(182)

作者: 十七场风 阅读记录

林霰毫无胃口,筷子在碗里戳了戳,后来还是没怎么动。

这边没有侯府那样大的浴池,霍松声将浴桶盛满,刚烧开的水很烫,房间里氤氲着层层热气。

林霰在屏风后脱了鞋,脱下外衣,一步步踩着小梯子上去。

霍松声扶着他,林霰的脚尖轻触水面,被烫的一缩。

霍松声逮住他的脚:“烫吗,先坐一会。”

林霰坐在木桶外沿等水降温,随手捋着头发,等了半晌,问霍松声说:“你洗不洗?”

浴桶挺大的,容下两个人不是问题。

霍松声开始解衣服,很快将自己脱个精光。他先下水,觉得水没那么烫了,便张开双手接林霰下来。

林霰身上还罩着一层净衣,下水后飘在水面上,像蝴蝶薄薄的一层羽翼。

霍松声拽着潮湿的一角:“脱了。”

林霰没有立刻动作,隔着水汽,人影都变得模糊。

他缓缓朝霍松声靠过去,破开白雾,带去一股潮湿的热浪。

霍松声贴着木桶边缘,手在水下架住了林霰的双腿。

林霰头发湿了,面颊上有水,晶莹的水珠悬在他精俏的下颌骨,摇摇欲坠,像是晃在霍松声心坎上。

不久前还苍白着的唇色,现在透出一点红,这让林霰整个人看起来都生动了。

霍松声的手扣得很紧,这个力道随着林霰抽绳的动作逐渐加重。

林霰缓慢地抽开领口的系绳,衣襟松开了,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。

他瘦的能清晰看见皮肤下的骨头形状,这让霍松声感到不忍。

霍松声轻咬林霰的锁骨,抬手将那件薄衣扯到他手肘的位置,他们在不断上升的热潮中接吻,浴桶里的水不停的晃动着,林霰的嘴唇越来越红。

“我待不了多久。”霍松声按着林霰的后背,不停亲吻他细长的脖子,“这几天我都陪着你,好不好?”

霍松声今天的攻势有些猛,手很重,吻的也很凶。林霰被他弄得很疼,却也沉溺于霍松声带给他一切的感官刺激,他像是知道霍松声所有的担心和害怕,所以最大限度的给予霍松声安全感。

“等我将长陵的事处理完……”林霰气息不稳地说,“我就去溯望原找你。”

他来自溯望原,他的父母兄长都长眠在那里,所以最后的最后,他理应回到那里。

霍松声知道这代表着什么,可他无法做到像林霰那样坦然。

林霰和霍松声稍微分开一点,他一直坐在霍松声的身上,此刻往后退了退。

“你上次说,让我给你留个位置。”

林霰努力平稳着呼吸,将本就退到手肘的衣服彻底脱下,在霍松声的注视中背过身去。

热潮尚未散尽,雾一般拢在林霰身边。

霍松声浑身一震,在迷雾尽头抚上林霰的肩膀。

拿惯了刀剑的手没轻没重,指腹也不够细腻,霍松声小心翼翼地触碰林霰的皮肤,刚才还要吃人似的,现在只怕自己弄疼了对方。

林霰这具身体是完美的,上面没有疤,没有痣,像一块无暇的冷玉。

霍松声对他不够好,总是喜欢用蛮力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迹,那些印子三两天便消了,等到它恢复白净,霍松声又会固执的将自己的印记加上去。

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证明,自己是可以抓住林霰的。

霍松声低下头,嘴唇一点点贴住林霰的皮肤。

林霰反手摸到霍松声的后颈,轻柔地捏了捏,“不论将来我会以何种方式存在,你早就拥有我了。”

霍松声垂落的视线里是一枝斜着向上生长的松枝。

它长在林霰的后背上,松针团簇似锦,如同在雪崖峭壁间开出一朵绝处逢生的花。

霍松声会永远拥有他。

在漫长的死别之前,在往生之后。

第一百二十一章

洗完澡天都快亮了,霍松声拥着林霰睡觉,林霰这次睡得很快,霍松声却没怎么睡着。

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,接受是另外一回事。

霍松声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挽救林霰的生命,想来也是,林霰神通广大,聆语楼的情报网举世第一,谢逸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,如果有火蛇草的踪迹,林霰的病不会拖十年这么久,可霍松声还是不想放弃。

霍松声天一亮就起来了,没吵醒林霰。

符尘看见他吓了一跳,完全不知霍松声是什么时候来的。

霍松声让符尘晚点叫林霰起来,林霰睡得晚,生病了还是要多休息。

符尘点点头,看见霍松声反而定心不少,甚至松了口气:“你不在先生病都好的慢一点。”

霍松声摸摸符尘的头,嘱咐他,自己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林霰,看着他吃药,多讲些热闹的话让他开心。

最让霍松声牵挂的就是林霰的身体,他找到符尧,问了问最近的情况。

符尧当着林霰的面都没说那么多,此刻对霍松声实话实说,河长明的死对林霰打击很大,这个病忌风忌寒忌情绪波动,人非草木,林霰无法对河长明的离开无动于衷,情绪都藏在心里,对身体的损耗极大。

霍松声面色凝重,这是心病,不是开两味药吃了就能好的。

不过符尧和符尘的反应一样,见了霍松声都松了口气,说道:“将军无事多陪陪先生,他和你在一起总是开心的多。”

霍松声点点头,出门时碰见谢逸,俩人便约着外出走一走。

已经入了春,天气没之前那么冷了,街上的商贩出摊很早,谢逸带霍松声去喝早茶,俩人露天坐着,围了个小火炉,炉上煮着花茶,还烤着馒头。

俩个都不是话少的人,这次坐在一起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

霍松声满上茶,听见周围的叫卖声才发觉这桌过于安静。

他搓了搓脸,先开口道:“长明的后事办完了吗?”

谢逸将馒头翻了个面:“差不多了,就等着将他送去溯望原安葬了。”

有关河长明的故事,霍松声知道的不多,他还是昨天过来的路上听闻河长明过世的消息,当时就很吃惊。

谢逸简单将过往的事同霍松声讲了讲,霍松声听完后沉默许久才说话:“庭霜想亲自送他回溯望原吧。”

“嗯。”谢逸说,“但楼主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,他现在连都津都出不去。”

当初霍松声跟谢逸说过铜镜的事,那时他和庭霜还没相认,曾答应过谢逸,帮忙问一问火蛇草的下落,不成想最后竟是他最上心。

霍松声没和林霰说过自己一直暗中在寻找火蛇草,他不想在没有结果前说太多,万一会让林霰失望呢。现在看来,不能接受结果的人是他自己。

谢逸说:“那次你和我说过之后,我便一直在西南和赤禹游走,想找到当年铸镜的工匠,可惜一无所获。”

霍松声苦笑一声,他比谢逸要幸运一点,找到了人,可得到的消息并不太好。

谢逸沉沉叹一口气,将霍松声的茶杯斟满:“火蛇草种子发芽的几率千分之一,即便你有铜镜,找到了种子,真的种出来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,而且楼主也不一定能等到那个时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