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换妃(236)

姬玉蝶突然紧紧拥住他,心中痛楚难当,清亮的泪自目中坠落,没入他的肌肤之中,颤抖着,她泣不成声,“对不起H111我必须杀了你”,“因为我又有了你的孩子”””可你断断不会相信我和左贤王之间的清白…”我不能再保不住自己第四个孩子,“,“所以”心

他的头,缓缓从她肩头滑落,慢慢坠入她的臂弯之中。悄无声息地停泊着,再无一缕气息。

风,一点一点地吹过。

清冷的日光透过密密的村林漏下,照在草地之上清冷的小花之上,素白芬芳,也不知是晨曦的露珠尚未褪去,还是姬玉蝶颊边滚落的泪珠沾染其上,此时正折射出点点晶莹四射的光芒,格外凄美。

凤绝与清幽滞滞凝立着,望着眼前一幕,不觉亦是感染了些许悲伤的情绪。

良知…

姬玉蝶缓缓起身,她将皇甫昭之前放入袖中的图纸取出,轻轻撕裂,撕成无数细小的碎片,一扬手,仿若轻盈的雪花纷纷落下,又好似素白的祭莫。

再抬首时,她望向清幽与凤绝,安静含泪微笑着,那笑似绽放在初秋的第一朵新菊,娇柔明艳口时隔五年之久,她如今终于可以独自一人拥有他了,还有他的孩子口

眼前仿佛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夏日口

他的府邸之中,雷雨过后,满院子的村叶被雨水洗过,绿的能沁出水来口他只以一指挑起她尖细的下巴,戏谑道:“人都道,肤白遮丑三分,水眸动人七分。想不到,你麦色肌肤,丹凤眼狭长,竟也能如此冷然美办,“当真是个,少见的美人口”

春风一度,情动不过一夜口

一切,却再也回不去了。

姬玉蝶轻轻开口,“左贤王,教主,我没有带走王府之中或是教中的一分一毫。请问现在,我可以走了么?”

凤绝看着她的眸色添了一分沉重,他突然明白了,其实姬玉蝶是故意留下破绽,让自己一路跟随而来的。也许,她早就准备好了在自己与皇甫昭缠斗的时候,伺机亲手杀了他。

扬一扬手,他示意她离去口皇甫昭已死,新罗国再不足可惧,他也没有必要为难一个弱女子。

姬玉蝶礼节性的福一福身,她俯身,抱起皇甫昭渐趋冰凉的身子,一步一步朝江边而去。

背影,有着近乎虚脱的颓丧,整个人恍如经历了一场噩梦,无力而茫然

“她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烈牲女子。我想,她一定是极想极想拥有一个他的孩子,才会这样做的。”清幽轻叹一声,感慨道口

凤绝本是平缓的神情,在听到“孩子”二字时,俊颜霎时惨白。突然,他身子剧烈颤抖起来,猛烈地咳嗽着,紧紧捂住薄唇的五指间,有汹涌的血不断溢出口

清幽见他不对劲,一臂将他遮挡的手拉下。当见到他满手的鲜红时,只觉有一把极其锋利的刀从心间狠狠划过,再望向他苍白的俊颜,泛青的唇角,鲜血正汩汩溢出。她连忙伸手去擦拭,不想却越拭越多,鲜红染红了她的衣袖,渗入腕间,一直向深处滑淌,黏黏腻腻的,像是一条蜿蜒的小蛇,带着无尽的恐惧向里钻去。

“要不要,找御医?饮些驱寒的汤药?”她用力扶住他,焦急地问道。

他颔首,艰难开口,“去东城门外,如今我扎营在那里。”她连连点头,携他一路施展轻功来到东城门外扎营的主帐之中。

随行御医,忙进忙出,端来清水给凤绝擦拭,又端来汤药,还有小厮备下一袭干净的衣衫给他换过。几名主将、昏将都在帐中,为了不动摇军心,凤绝只是淡淡解释自己方才与皇甫昭决斗,受了些许内伤,并没有大碍口

待到一切收置妥当,已是黄昏时分。

凤绝坐于主帐之中,屏息凝神,他调息片刻,轻运内力时,方发现经过方才一战,自己又咳了不少血,而他的内力已然只余两成。

抬眸,望着始终站在帐门口,正一脸担忧的清幽,他柔声问道:“惜惜,你今日怎会出现在城南?”

看着他苍白如棉纸的脸庞,再找不到一丝鲜红,清幽拼命忍住心底四处泛滥的泪水,她不想因着自己难过,再加重他心中的负担,她勉力道:“我其实是跟踪皇甫昭而来。对了!”她自胸口取出几张薄纸交至凤绝手中,凝声道:“绝,你赶紧派人。夜渠开凿之事,除了是皇甫昭转移你们的注意力以外,其实还有着更大更深的阴谋。图上,你瞧那是一处坝口,有蓄水功能,看起来似乎能防止旱季的时候缺水”

纤长的手指一指,她皱眉,“可是你看,只消将这里堵上,再将坝口炸开,所有积蓄的水都会拥入夜渠之中,H,六

“等于放水淹没了整个夜都,是这样么?”凤绝顿时明白,他紧紧攥住手中的薄纸,手背之上青筋暴起,半响才道:“真是好歹毒的心思。不过,我估摸着此事轩辕无邪没有这么快能动作。此时放水淹了夜都,于他来说,不是最好的时机。我马上就派夜寒和日焰去处理此事,必不会让他得逞。”

清幽颔首,其实她心中亦是清清楚楚,轩辕无邪自是要等到收复东都,再让皇甫昭的人马占据柳雁城,等到这个绝佳的时候,他再一举炸毁大坝,淹没整个夜都,让凤泰前无去处,后无退路,此时他再来个瓮中捉鳖,将他们一网打尽D她不能,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用后世的建坝原理,残害这么多无辜的人。

此时,天色渐暗,冬日惨淡的月光从蒙了纱的军帐顶上碎碎漏进,丝丝缕缕都抚上他英挺的脸颊,愈加照的他面孔单薄如纸,有一种冰凉的气息将他笼罩着。她再也止不住心底无处不在的悲伤,扑入他的怀中,放声大哭起来口她知道,方才看他与皇甫昭一战时她就知道,他的武功已经在缓慢消失。而且,他的时日无多了口她的泪滚滚而落,炙烫的温度,亦是烫痛了他的心。

伸出一臂,他很想紧紧拥住她,可终是停滞在了半空,声音中有着难言的痛,“惜惜,是我对不起你口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。三天三夜,我在崖底找了她整整三天三夜,几乎翻遍了每一处角落,都没能找到H,“都是我不好删是我无能……你那样伤心,一定恨我罢!”

“不,这不是你的锞…川她拼命摇着头,“我不哭心

失去小溪,她痛不欲生,可如今她更不愿见他如此痛苦,如此自责。所以,她拼命地去擦拭着泪水,可泪水愈来愈多,总也擦不完。

他颓丧地摇头,冰冷的手颤抖着抚过她的面颊,“怎会不是我的错?若不是”,“我昔日H,H,招惹洛云惜,又何至于此U”“所以,这仝都是我的错!”

突然,他腾地站起身来,一迭冲向帐门口,任帐外无尽的寒风扑来,将他身子的每一分、每一寸都冷彻成冰口眼神如痴如狂,他大声吼道,“为什么!为什么!苍天,你惩罚我一人就够了,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。为什么!!!”

清幽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样子,她扑上前去,直直地将他拽了回来,自身后紧紧拥住他冰凉冰凉的身子,想以自己周身的温暖去润着他D只可惜,他身底的寒凉之意,像是一个无尽的黑洞般,非但不能温暖,反而将她身休之中仅存的余热,一点一点地抽尽。

他欲挣脱,她却紧紧抱着,凄声道:“绝,你不要这样,不要这样。小溪的事,你已经尽力了,我们再生,我们再生,你喜欢孩子,我们再要一个毗求你别这样””,只

他燥乱的情绪,慢慢平复下来。

回转身的时候,清幽温热的唇已然重重堵上他轮廓分明的薄唇。他的衣襟上依旧是淡淡的男子气息,他的双臂永远是这般修长有力,仿佛不管外面风有多紧、天有多冷,都是她最深最深的依恋。

清幽感受着他唇齿间的气息,清楚地知晓自己置身他的怀中,无比心安,缓缓闭上双眸,耳畔听着他灼热的喘息声,喃喃低唤着,“绝“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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