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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姝(106)

紧紧盯着沈太夫人问:“如果中毒的不是我家大姐姐漪珍。”

“而是我。”

“您也是这个答案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傻孩子。”沈太夫人慈祥朝林惊枝笑了笑,略有些泛黄的瞳眸,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
她朝林惊枝点头:“是。”

“山苍,回府。”裴砚寒眸微深,搂着林惊枝的手臂用了力气。

两辆马车交错而过,林惊枝满眼都是失魂落魄。

慢慢的,她动了动指尖,伸手脱下雪白玉腕上戴着的佛珠,收拢在掌心里。

“夫君怎么知道下毒的是沈家的大姑娘,沈观韵?”林惊枝仰头看着裴砚。

裴砚眸光微闪,却不能告诉她除了最开始的猜测外,他近来一直有派暗卫探查沈家人的动向。

更何况,昨日深夜,沈太夫人审了家中下人就差不多发现真相,她找人抵罪时,暗卫已经提前给他汇报了具体的消息。

裴砚抿唇,并未回答,箍着她侧腰的掌心忽然用力。

把她给压在格外坚硬的马车车厢内,深深吻下去。

唇瓣炙热,湿腻的舌尖卷着她,属于他身上的成熟男人气息铺天盖地,他力道极大,恨不得把她揉进怀中。

这一刻,林惊枝脑海中一片空白,连呼吸都是奢望。

但是这一次,她并没有拒绝。

双手紧紧攥着裴砚的衣襟,微仰着的脑袋方便他吻得更深。

她心里压着悲愤和无奈,必须要狠狠发泄出来。

沈太夫人于她而言,就像是无边暗色中突然出现的一道光,虽然令她惧怕,却又令她深陷温暖。

这个给了她生活希望的长辈,却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,狠狠捅她一刀。

抛弃和孤独,令她绝望窒息。

在林惊枝崩溃时,裴砚却强势得不容她拒绝,取代了沈太夫人在她心里的位置。

就算裴砚让她从心里排斥防备,可人在最绝的时候,总会不自由自主想伸手抓住点什么。

鼻息交缠,空气里泛着热意,她整个背脊潮湿一片。

他明明什么都没做……

林惊枝紧紧抓住裴砚宽大有力的掌心,用了全身力气,仰着白皙脆弱的脖颈,轻吟出声。

暗沉马车车厢,在林惊枝看不到的地方,裴砚凉薄唇瓣抿着,缓缓勾起一丝极深的淡笑。

他有力臂膀抱着怀里,控制不住微微发颤的人儿,沙哑嗓音低沉诱人:“枝枝。”

“我带你回家去。”

“好不好。”

林惊枝眨了眨有些空洞的眼眸,缓缓点了点头。

她没再拒绝。

第62章

惊仙苑西梢间主卧内,林惊枝乌眸含着水色,眼睫湿得厉害。

裴砚的唇,从她白皙指尖擦过,牙齿轻轻咬了下她柔软的手掌心。

林惊枝白皙纤细脖颈微微仰起,肌肤上笼着一层玉色。

下一瞬,她眼尾泛着红痕,声音娇娇,漂亮的桃花眼中雾蒙蒙一片。

“裴……砚……”

林惊枝从衾被下伸出手臂,透粉的手心在半空中狠狠抓了一下,她想抓住点什么。

光滑无瑕的手臂,在昏黄烛光下,像是落进水中的珍珠,风吹过泛起阵阵涟漪,盛满春光。

“不要。”

林惊枝紧紧盯着裴砚,抿着唇朝他缓缓摇了摇头,声音里夹着一丝细微的哭腔。

许久。

她双颊泛红,鼻尖渗着薄汗,细白的指尖,遵循本能紧紧揪着身下光滑的绸缎薄被。

指尖骤然用力,又软绵绵的松开。

微张的檀口,透着香气的鼻息,她没了力气。

“枝枝,累吗?”

裴砚单膝跪在榻前,修长劲瘦的身体略微前倾,他半张脸藏在昏光里,深邃瞳眸笼着深浅难辨的暗欲。

林惊枝控制不住,浑身一抖,眸光盈盈。

脸颊红晕遍布,虚弱地点了点头:“累。”

“累就睡吧。”裴砚笑了笑,他眼中情绪藏得极深,冷白微突的喉结不动声色滚了滚。

“嗯。”

林惊枝只觉得自己思绪依旧飘着,极致愉悦后,身体疲惫得厉害,而且他给她不止一次,虽然他并没有真的要她。

坠了沉重铅块一样的眼皮,缓缓下垂。

林惊枝抿了抿微有些发肿的唇,不过片刻,她就陷入极深的梦乡里。

等林惊枝睡着后,裴砚动作小心给她换了身上早已被热汗浸透的衣裤,又从暗格里掏出一个小玉瓶,给她身上略有红肿的地方上了膏药。

夜凉,风吹枝叶,簌簌作响。

裴砚站在榻前许久,直到林惊枝微微蹙着的眉心缓缓松开,他才转身去了耳房。

浴室内洗漱的铜盆前,裴砚指腹轻捻,冷白指尖上沾着湿滑的水,犹如带着她身体的温度,连带掌心都格外烫人。

方才她像猫儿一般,软软地倒在他怀里,水雾蒙蒙眼中藏着无尽春色。

那妩媚的模样,像掌心里盛开的牡丹,挂着春天的露珠,娇娇颤颤。

裴砚眸色瞬间变暗,掌心泡进冷水中许久,他缓缓叹了口气,才拿了巾帕一根根擦净指尖上挂着的水珠。

裴砚换了一身干净衣袍,抬步往屋外走。

孔妈妈守在外头,见裴砚出来,赶忙行礼:“郎君。”

裴砚没有回头,语调极淡:“夜里照顾好少夫人。”

“老奴知道。”孔妈妈点头。

不一会儿,裴砚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,夜幕笼罩下的惊仙苑内,有无数暗影涌动。

裴家在汴京的宅院内,今夜灯火通明,注定不眠。

属于裴寂的外院书房。

周氏双眸刺红死死盯着他,控诉道:“你年轻时也是风光霁月的郎君。”

“为何如今,却连自己亲女的性命都不顾,难道漪珍姐儿身子骨不好,就不是你裴寂的亲女了?”

裴寂表情僵冷站在书桌前,他双手负在身后,严肃的面庞上同样泛有怒容。

“漪珍如何不是我的亲女。”

“她若不是我的亲女,我会费尽心思帮她谋划嫁入崔家,成为崔家嫡出高高在上的长孙媳?”

周氏冷笑:“好一个帮她谋划。”

“裴寂你扪心自问,你帮漪珍嫁入崔家,究竟是为了她好,还是为了裴家好?”

“你若真的疼爱她,怎么会让她远嫁汴京,把她留在河东郡,就在眼前护着难道不行?”

书房有片刻的沉默。

裴寂嘴角压着冷意,冷漠回望周氏:“无论是为了裴家,还是为了漪珍,这一切都是为了裴氏家族。”

“两者之间并不矛盾。”

“而且漪珍在崔家这些年,崔家上下哪个不是把她当做掌上明珠宠爱,吃穿用度、地位荣宠,哪样不是压着崔家府中其他妯娌。”

“整个崔家上下,无论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她,难道这样还不够?”

周氏心口起伏,气得浑身发抖:“什么叫为她好?”

“如今漪珍被人下了钩吻之毒,连命都要被人害去。”

“而沈家只是轻轻飘飘推了个无关紧要的婆子出来,以死谢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