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誘君欢(6)

一阵风从门口刮进来,床头的书哗哗的翻着页,她随意的扫了一眼,被风翻开的书上一行字赫然入眼:

枉是同人,亦不同命。

心里被堵了一团棉花,闷闷的,呼吸变得阻滞,眼里也黯然了下来。

若凝瞧见她脸色不大好的样子,只当是那杖刑弄的,自己还在这叽叽喳喳的吵着她休息,心里又浮上歉意,连忙说道:“姐姐,我先回去了,还有一百遍静心经要罚抄呢,你好好休养着,过两天我再来看你。”

合欢也不挽留,站起身来要送若凝,若凝赶紧拦下,她只好趴在床上说道:“公主请慢走!”

若凝走了后,合欢顺手拿了本书,放在床头撑住,却怎么也看不进去,又把书合了放在枕头边。觉得口有些干,唤了声“莺儿”,听门被推开,以为莺儿进来了,头依旧枕在枕头上,吩咐道:“莺儿,给我倒杯水。”

等了一会,迟迟没有见莺儿把水倒来,心想这小丫鬟被自己宠了,“莺儿,叫你给我……”转过头来,着一袭绣着金色流云的玄色锦袍的慕锦轩站在床边,眼睛微微的眯起,看着趴在床上的她。

合欢半撑起上身,行个虚礼“合欢见过王爷,恕合欢身子不便,不能行礼。”

慕锦轩刚和大臣议事完,出来散步,想起白天杖刑的合欢,不由得想来看看,一进门见她趴在床上,纤细的身子只着了一件白色衬衣,上面隐约渗出些血红,墨黑色的长发散布在背上,床褥上,越发衬得白得苍白,红的鲜红,娇弱的令人酸楚,心碎。

听侍卫报告,二十大板打下去,她硬是一声不吭,直到最后疼晕了过去也没有哼出一声来,他听到后,心里竟然泛出了一丝疼惜。

是因为和眉妩长的一样罢。

他在床头坐了下来,并未怪她没有行礼之罪,看着道道杖罚的痕迹,心里一拧,轻声的问道:“疼吗?”声音里的温柔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
过了好半晌,闭着眼的合欢开口回道:“我说不疼,王爷信吗?”

慕锦轩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,略怔了一会,伸出带着薄茧的手,将覆在合欢脸上的发丝拂开,声音冰冷得问道:“你是在怪我吗?”

“没有。”合欢顿了一下,“王爷是借罚合欢之事,让公主明白,若为所欲为,固然她不会受罚,但是别人会。”

夕阳渐渐落了下去,失去阳光的房间光线黯淡了许多,昏黄的夕阳拉着窗子在地上扯出一道诡异的长影。

慕锦轩的手抬起,似无意的抚在合欢纤细的脖子上,细细的摩挲手中的细腻,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听他低低的笑了一声:“你是谁?”

合欢淡淡的一笑,略失血色的唇吐出两个字:“合欢。”根本不在意放在脖上可以随时致命的手。

这一笑,很柔,很淡,似垂柳的枝桠轻轻划过水面,有一道水波泛起,立即又平静了下来。

看在慕锦轩的眼里,却感觉有窒息般的疼痛,他将手不着痕迹的拿开。

“王爷不是在派人查么,迟早都会知道,何必急在一时。你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我。”她慢慢的睁开眼睛,语气淡然,对上慕锦轩的目光,清澈,傲然,淡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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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节 我一直在争

“王爷不是在派人查么,迟早都会知道,何必急在一时。你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我。”她慢慢的睁开眼睛,语气淡然,对上慕锦轩的目光,清澈,傲然,淡漠。

你不是一开始,就怀疑我么,那碗避孕的补药,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
合欢嘴角翘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,将目光移开,自顾自的把枕头旁的书放在床边的小几上,拿过枕头垫在胸腹下,让双手不要撑的太辛苦。

慕锦轩看着她的举动,余光瞥见叠在上面的第一本书,《论兵策》,好奇得把下面几本也看了看,《谋略》《三十六计》《战队变形阵法》大都是诸如此类之书。

他拿起一本随便翻翻,里面有些地方用毛笔批注,重点记号,他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清秀无比的女子,她的眼神依旧那般的澄澈,宁静的看着他。

“你看这些书?”他眸色更深,剑眉一挑,声音里满是疑问。

“书中自有黄金屋,书中自由颜如玉。”合欢笑的灿若春花。

“你一个女子,怎么喜欢看这些,莫非要带兵上沙场,谋断定天下。”慕锦轩话语里带着几分轻视。

天已经黑了下去,屋内没有点灯,微风刮过,枝叶摩擦发出索索的声音,伴着月色能看见屋内人的表情,只是并不清晰。

合欢趴在枕头上,眼睛望着窗外的夜色,目光似要透过黯沉的夜色看向这天下江山,轻轻说道:“无不可。”

无不可。

在很久以后,我们的宁王,昭明帝慕锦轩想到这三个字,心里泛起的千般滋味,痛苦,惆怅,无奈,忏悔。

万里江山在握,天子明堂高坐,如仙佳人却不在身旁。

这是后话。

宁王慕锦轩听她如此回答,一时语塞,看着她从容的样子,暗道:派出查探的探子还未回报,如果是其他皇子派来的卧底,她行事言语为何对自己的身份一点都不隐瞒?

可是心里浮起了几许不明的情绪,竟隐隐希望她是卧底的判断,是一场误会。

他不喜欢这种感觉,很不喜欢。狭长的凤眸变得更加墨黑,素来平静的面上更加的冷酷,浑身上下起弥漫着阴沉的气息,面无表情的站起,拂袖而去。

合欢侧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直到他消失在视线,才将眼睛闭上。

◇◇◇

一轮满月挂在天空中,银白的光辉将星子的光芒掩了下去,只留几颗在天上眨着眼睛。

院子里,风吹过树叶,发出沙沙声,月光透过新生的绿叶照得满地斑驳,偶尔一两声虫鸣让静谧的夜里,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寂寞。

合欢站在窗前,品玉苑临湖而建,站在南边的窗子,可以看见月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,她裹着一件裘衣,还是觉得有点寒。

莺儿早早的下去歇着了,她趴在床上睡不着,碍着伤又不能翻身,看着月色不错,倚靠着窗子静静的望着夜色无边。

慕锦轩今夜大概是不会来了,那么多的事务要处理。她想起他坐在床头质问她的样子,这个身份,她并不打算隐瞒,她所需要的,只是接近他的机会而已。

她就这样靠在窗前,觉得有些疲累,正准备闭上眼睛,一道白色人影出现在窗前。

合欢并未惊慌,望着人影一笑:“半夜也不怕唐突佳人。”

那人影跃进屋内,把合欢从窗前拉回床上,借着月光看清来人,是一身雪白衣裳的青年男子,腰间挂着一柄玉笛,如天上仙人般青莲般的俊秀面庞,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一阵白色的光晕,越发显得出尘脱俗,可是此刻这谪仙男子面上,却有一股隐藏的怒气在眉间。

“你何苦这样对待自己!”言映圣的声音如人一般光润柔和,语气含着二分无奈,八分心疼。

合欢被他拉到床上,背部不小心撞到,疼得眉间蹙起,言映圣脸上的怒气马上被疼惜覆盖,小心的将她扶着趴下,掖好被子,方才找了凳子坐在床前。

合欢趴在床上,两只手叠在一起,将头枕在上面,看着言映圣,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。

“你不爱他,为何要嫁给他,为何要故意让他杖罚于你!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!”言映圣看着合欢,几乎没有血色的脸,纤弱的身子,明明疼痛却还笑着的她,心里像被人撕碎了一般,七零八落的痛的无法窒息,语气不甘却又无奈,名满天下的医仙言映圣心痛得如刀绞却无法自医。

第一次遇见合欢的时候,是大雪时节,是他跟着师傅行医,那时她还只有七岁,天生寒脉的她一遇冷冬就全身疼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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