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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降临(109)

作者: 小披萨 阅读记录

原莺举起边上的放大镜。

这些雕塑都刻得是同一个人。

幼童的、少女的;玉石的、木头的;稚嫩的、成熟的。有精雕细琢,也有粗糙的一个大概轮廓。

林林总总,二三十个。

原莺举着放大镜的手愣在了半空。

她迟疑:“这是……我?”

“嗯,”贺知宴指着轮廓粗糙的十几只木头小人,手法稚嫩:“这些,是我十二岁从你家离开后刻的。那时候,我不想待在贺家,我只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他顿一下,补充:“生活在一起。”

“这个,是和你订婚后刻的。”他指了一下,最潦草的一件:“你不记得我了,就算了。”

原莺看了看:“你是不是……很伤心啊。”

贺知宴垂着眼皮。

好一会,低低地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
原莺悄悄握他的手。

贺知宴睨一眼:“安慰我?”

原莺没否认:“嗯。”

“不用。”贺知宴喉头微动:“其实也没伤心到哪里去。”

“这些是回到上京后雕的,”他点一下最右边几只玉雕,手法纯熟,尤其精细。少女娇憨神态,仿佛活物:“这两天,我细化了一下。”

原莺咬了下嘴唇。

“贺知宴……”

他侧目:“感动了?”

原莺语气确信:“你果然从小就暗恋我。”

贺知宴:“??”

贺知宴:“你就关心这个了,是吗?”

原莺这才露出一个偷笑的表情,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。

“没有啦,”她说:“我特别感动。”

贺知宴不轻不重地哼一声。

原莺:“展结束了,这些能搬到家里吗?”

贺知宴:“当然。”

原莺快乐地踮一下脚:“那就好。走吧。”

离开的时候,原莺回头,看见这系列的作品命名——

Geboren um Geliebt zu Werden

原莺不高的德语水平读懂了这句话。

生而被爱。

-

因为第二天要约会,原莺早早地睡下。

贺知宴破天荒没跟她回家,说要准备,明早来接她。

好吧。

原莺怀揣着期盼睡着——

被震耳欲聋的狂风声吵醒。

“……?”

她惊慌失措地醒来,往窗外看。

阳光明媚,万里无云。

一切都很正常。

除了,她窗前缓缓降下的一道绳梯。

???

原莺震撼地看着贺知宴单手勾着绳梯,出现在她的窗前。黑色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。倘若没有另一手抱着一束玫瑰,原莺一定以为家里出现异形,FBI来清扫现场。

贺知宴翻进她的窗户里。

“早上好,”他走到床边,牵起原莺的手。声音低欲性感:“我的小姑娘。”

原莺用力地攥紧脚趾。

没人告诉他正式约会不是正式发病吗!!

作者有话说:

接下来都是恋爱日常-3-

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:小小小棋子 8瓶;国家特级不保护废物、满杯金菠萝、没有昵称 5瓶;小看怡情 1瓶;

第59章 恋爱02 ◇

◎失忆◎

原莺一脸抑郁地接过花。

一小团粉色的花束, 散发新鲜而柔软的露水气息。

她张了张嘴。

欲言又止,止言又欲。

贺知宴解下安全设备:“很吃惊吗?”

“……”原莺给自己顺气:“确实。”

她向窗外看了又看,那条绳梯还在晃动。慢吞吞地, 被人拉了上去。

原莺试图接受——

“……”

根本接受不了。

怎么有人开直升飞机来约会的啊!!

原莺匪夷所思地指了指窗外。他刚刚翻进来, 没有关窗,夏日干燥的风, 徐徐吹动被拨到一边的白棉布料,也吹过原莺的胸口。她睡觉不老实, 梦中翻来覆去,睡裙在身上卷成一团。

但她无暇顾及,问他:“什么意思?”

贺知宴以为她冷。

走过去,关上了窗。他的风衣挡过原莺的视线,风静止,他的声音清晰可闻:“你要的,正式约会。”

原莺瞪大眼睛:“谁说正式约会要开飞机?”

“平常都是开车接你, ”他微微蹙眉:“如果以前不算正式,那只有开飞机了。”

原莺默了两秒:“我有以下六点要说。”

贺知宴坐在她的床边,好整以暇:“你说。”

“……”原莺:“六个点表示省略号。”

贺知宴:“所以?”

原莺:“所以代表我无话可说!”

贺知宴:“你不喜欢?”

原莺抱着花, 新鲜而青涩的香味的萦绕鼻尖。她摸了摸花苞, 心里其实很高兴。这还是贺知宴第一次送她花呢。原莺翘着嘴角想——不算上此前兰博基尼那乌龙的满车花的话。

牛皮纸在她怀里发出被挤压的窸窣声, 一片松绿色的叶子,飘到她的被子上:“也不是不喜欢……”

只是有点夸张。

原莺咕哝着想。

贺知宴询问的眉眼才微微放松,伸手,拣起了那片叶子。

他说:“你换衣服吧,我在楼下等你。”

原莺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, 不情愿:“这才几点?”

贺知宴:“五点了。”

“五点!”他平日嗜睡, 哪里有这么早起的日子,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——但是原莺不问,她知道,回答必定是正式约会,要与往常不同。原莺把花放在桌上,重新躺回被窝:“我要再睡一会。”

贺知宴把叶子放进口袋:“睡到几点?”

原莺:“八点。”

贺知宴:“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?”

原莺:“不要抄我的话!”

贺知宴扬起唇角,轻轻地笑了一声。

他笑起来的时候,眼睛也跟着微微眯起。

屋外的日光是明朗的淡金色,投落到他的脸上,眼睫垂下的光影,是温柔的栗色。

原莺向边上挪了挪,拍拍床,试图拉他一起赖床:“你陪我呀。”

贺知宴出乎意料地拒绝了。

他站起身:“你睡,到时间了我叫你。”

原莺惊奇地打量他:“怎么了?”

以往,不要她说,贺知宴已经揽着她睡下了。怎么今天反常?

贺知宴也定定地盯着她。

片刻,他眉心微微出现一道细褶:“你没有看出来?”

原莺茫然:“啊?”

贺知宴语气平静:“我做了造型。”

造型?

原莺立刻紧急调动刚睡醒的大脑,仔细地观察他身上每一个角落。

昨天也穿了风衣。

也是黑衬衫西装裤。

“……”

没觉得他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啊!!

她猜:“做了……头发?”

贺知宴没有开口。

似乎在示意她继续。

原莺:“换了衣服?”

贺知宴依然没有开口。

还有?

原莺眨了眨眼:“换了鞋!”

贺知宴:“都没有。”

原莺噎住:“那你造型做到哪里去了?”

贺知宴睨她一眼,纡尊降贵地解答:“换了领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