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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降临(111)

作者: 小披萨 阅读记录

只是如鲠在喉的自尊心,在她茫然又陌生的眼神里,敏感地,渗透外表那副已经锤炼得游刃有余的皮囊,让他在短促的话语吞咽间,又骤然变回那个寡言、木讷、自卑可怜的少年。

“别哭了,”他似乎是代替过去的意愿,吻了吻原莺湿漉漉的眼睫,哄着,拨开她的手:“我给你揉揉。”

她倏地朝后躲开。

贺知宴微微怔了一下:“怎么了?”

她软白的面儿上,浮现一种与还在偷笑的狡黠眼神,不相衬的警觉神态。她紧张地盯着他,手一会捧脸,一会抱肩,装失忆:

“你是谁?”

“我在哪?”

“你要对我干什么?”

贺知宴:“……?”

作者有话说:

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:小看怡情 1瓶;

第60章 恋爱03 ◇

◎师生play?◎

直升机盘旋入云间。

原莺戴着耳机, 里面是不知名的复古老调英文歌。

她向外望,上京逐渐缩小、缩小,变成一座微缩模型。

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。

原莺新奇地, 恨不得整个人贴到玻璃上。

身后有人问:“喜欢?”

“喜——”她生硬地改口——真是的, 还在戏里呢。她怎么这么不专业?她躲开揽肩膀的手:“你干什么?”

贺知宴单手拉下隔板,把她按进怀里:“还玩?”

原莺象征性挣扎一下, 头上的耳机掉到颈间。她做贞节烈女状:“你放开我!”

贺知宴:“不放。”

原莺:“你这是非法拘禁!”

“怎么非法?”贺知宴捏着她的脸颊肉,原莺被迫仰头, 看向他似笑非笑的眼睛:“我是你老公,怎么非法?”

她顿时不乐意地咕哝:“还没结呢就占我便宜……”

贺知宴:“嗯?”

原莺把自己的脸颊肉抢救出来:“你有证据吗?”

贺知宴:“有。”

原莺转个身:“什么?”

他意味深长地投来一眼,贴近,声音又低又缓:“你的敏感点是……”

原莺想也没想,立即一巴掌捂住了他的嘴。

她气得跺脚:“贺知宴!”

“知道我是谁了?”他懒懒地挑一下眉,拨开原莺的手,俯身, 用力地碾过她的嘴唇。牙齿隔着皮肉,短促地撞击,原莺疼得轻呜一声, 很快, 又在湿润地安抚中平静下来。半晌, 她低低地哼了一声,才被松开。

“你一点都不好玩!”她控诉之余,伸手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唇。

贺知宴:“你自己先露馅的。”

原莺:“你可以当没听到。”

贺知宴:“我听到了。”

“……”原莺:“我要被你气死了!”

她的脸颊泛粉,有一些像半熟的桃花花瓣。白色的,边儿有点初春的羞赧。

贺知宴俯首, 沉沉地笑:

“我要被你可爱死了。”

-

飞机开始降落。

驾驶员打了声招呼, 原莺才从贺知宴的怀里挣脱, 扭头去看窗外。

他们盘旋在一处山峰上。

地高,云雾缥缈。密林矗立,奇石探头,打眼望去如同误闯仙境。

原莺惊讶:“这是哪里?”

贺知宴:“没名字,你给取一个吧。”

原莺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窗外。她想不出来什么雅致的名字,还是不祸害这个地方了:“算啦。没名字也挺好的。”

飞机停在一块空地。

原莺脱下设备,跟贺知宴一起跳下后舱。鞋底踩在山石上,才有身临其间的感觉。

她新鲜地四处打量。

右边是一条青石小路,尽头是一处山庄。建筑古朴,青瓦木桥。风格与曾经在罗溪山见到的那座城堡大相径庭,更偏中式。

“哇,”她不自主张开嘴巴:“这也是奚燕还的?”

贺知宴:“不,这是贺家祖产。前几天清算的时候,在名册上看见了,挺适合来逛一圈。”

他们讲话间,来到庄子门口。里头,一位棕色马褂的老人迎了上来。

“先生,”他鞠躬,“小姐。”

“嗯,”贺知宴:“房间收拾好了吗?”

老人侧身示意:“好了,您请。”

原莺小声嘀咕:“资本主义。”

贺知宴:“那你就是资本主义的太太。”

原莺朝他噘了下嘴。

由老人一路引进卧室,路途倒不曲折,都是平房,右拐走到底便是了。

原莺在屋里转了一圈。

她推开后门,一方用白石堆围一圈的小池里,袅袅地飘着热气。

她立刻高兴地去拉贺知宴:“温泉!”

贺知宴:“晚上可以来泡。”

原莺眼睛蓦地亮起来,又熄下去:“可是我没有带泳衣……”

贺知宴指衣柜:“准备了。”

原莺打开,里面是一件连体的黑白色泳衣,衣摆缝着小巧可爱的花边褶皱。

她突然捂胸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?”

贺知宴:“均码。”

“……”原莺没劲:“哦。”

贺知宴笑:“你想我怎么知道?”

原莺羞答答瞟他一眼:“谁知道呢。”

贺知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原莺:“你又知道什么了?”

贺知宴:“晚上告诉你。”

原莺经历了开飞机以后已经格外地不信任他,她说:“不行!你怎么老卖关子?”

贺知宴松开领口:“现在有现在要做的事。”

原莺:“什么?”

她话音刚落,身后响起叩门声。

老人:“两位好了吗?”

贺知宴拉开门:“好了。”

老人:“东西已经准备好了,我为二位带路。”

原莺好奇:“什么东西?”

老人:“一些木头和磨具。”

原莺眼睛一亮:“你要做木雕呀!”

她始终没能够成功地把Egon Von Kasier的光环冠在贺知宴这个名字上面,总是忘记。只有在他提到的时候,心里那些敬仰才后知后觉地漫出来一点。

贺知宴:“你做。”

原莺愣一下:“我?”

贺知宴:“嗯。”

原莺:“我不会呀。”

贺知宴:“我教你。”

原莺睁着眼睛,打量了他一路。终于,在踏进房间的那一刻,她小声咕哝:

“师生play?”

贺知宴:“……?”

贺知宴:“爱学不学。”

原莺:“学学学。当然学!Egon老师的课我第一个支持!”

贺知宴从桌上拣了一块巴掌大的木块。

“你学过画画,应该知道起型。”屋里没有椅子,他们跪坐在软垫上,半错开。他拿起手磨,比划两下:“一样的。先勾一个小——”他顿一下:“小鸟。”

原莺:“你刚刚是不是要说小猪?”

贺知宴:“你说的。”

原莺撇嘴。

她用铅笔在木头上勾出大概形状:“你怎么知道我学过画画?”

贺知宴:“展览设计不是只招艺术生吗?”

原莺:“也是哦。”

她打开手磨。

明明看贺知宴使得轻松,轮到她手里,小臂都在不住地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