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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降临(19)

作者: 小披萨 阅读记录

“你说得有理。”

何宴站在窗边。一只小小的灰羽麻雀,站在栏杆边,乌亮的豆眼好奇地打量他。他也报以回视。不知想到什么,冷冷地嗤笑一声。

“爱情,才让人最忠诚。”

陈秋缄挠头:“你真的要把她扯进这滩浑水里吗?”

那只小麻雀已经蹦到了何宴的食指上。

歪着脑袋,左顾右盼。

他面无表情地捋过它的下巴:“就当,是一招九年前埋下的暗棋。”

-

夜幕低垂。

皎洁的月光,泼洒在卢塞恩湖面。湖风卷过花桥,掀起草木的青涩味道。

原莺坐在一张圆桌边,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。

湖对面就是酒店。

她仔细地分辨,那些亮起来的窗口,哪一间属于何宴。

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呢?

她支着下巴想。

“原莺,走吗?”李恪周结完账回来,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
她说:“不用啦,就在对面。而且,我好像有点吃多了,想再坐坐。”

李恪周抱歉地笑一下:“那我要先撤了。刚才酒店给我打电话,需要房卡进门修缮热水器。”

原莺笑:“拜拜。”

目送李恪周离开的身影,她趴在桌上,又要了一杯酒——她不认识什么名字,但挺好喝的。

只是好像有点喝多了。

酒精发挥效力,让她的脸热热的,脑子也晕乎乎的。

原莺打着哈欠站起身。

一抬眼,就看见站在桥边的何宴——他太好认了。即便背对,周正的肩线,镀着柔和的月光,在地上拽出一道修长又伶仃的影子。

他什么时候来的?

她挎着包小跑过去,又在即将接近的时候,刻意放慢脚步。

大声吓他:“嘿!”

何宴转过身。

没什么情绪地望着她,但原莺总觉得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。

她哼哼两声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他低眼:“隔着湖都能看见有个醉鬼趴在桌上。”

原莺歪着头:“哦——你偷偷看我。你在哪个窗呢?”

何宴没应声。

她这个时候大胆极了:“你怎么老不说话?”

何宴的鼻腔低低叹一声,拖着走“S”线的原莺往前。

她看了看袖子上的手:“好梦幻啊。”

没头没脑的一句话。他转头:“嗯?”

她又叹气:“……幻灭了。”

何宴才明白,她讲的是Egon Von Kasier。

他问:“为什么?”

“就是……和想象的不一样。”原莺嘟囔。

何宴:“你想象的是什么——一个德高望重的德国老头?”

原莺没说话了。

身体直直往前倒,被何宴一把捞住。

她已经睡着了。

幸好已经走到酒店门口,何宴把她当麻袋似的扛上楼——其实,还挺轻的。

他把原莺放在地上:“房门钥匙呢?”

自然没有人回应他。

何宴在她的包里摸了两下,轻易找到。打开门,把原莺扔到床上。

她又开始黏着人喊妈妈。

“抱……”

何宴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她的嘴巴。

“……”

手底下传来咕哝两声,被捏成鸭子嘴的小姑娘没再开口。

她翻腾两下,自发地挪进被窝。

何宴看她自力更生地睡下,也不再多管。刚要离开,忽然在行李最上方,发现了一本封面色彩艳丽的书。

其中一位锥子脸男人被画上了大爱心。

何宴微微挑眉。

陈秋缄下午把原莺的资料整理给了他,爱好里只有一条:

小说。

倒是了解她喜欢什么样的途径。

陈秋缄与她认识四年,添油加醋地描述原莺有多痴迷这种没有营养的文学作品。

于是他走过去,拿起了那本——

《总裁太霸道:厉少的独家私宠》

“……”

现在流行这种?

何宴眉头紧锁。

但最终,还是勉强翻开第一面,一目十行地阅读。

两分钟后迅速地合上了这本书。

大概明白了内容。

封面上被她画下爱心的是书里的男主角厉琛。母亲因为生下他去世,深爱妻子的父亲便不待见他,只看重他的哥哥。厉琛从小备受冷眼,直到一次偶然,遇见了女主苏甜甜,被她温暖的行为治愈,从此情根深种,开启一系列强行甜宠的剧情。

何宴倚在门边。

半晌,拍了张照片发给陈秋缄,让他找一份PDF发到邮箱。

他把书抛回行李箱里。

唇角扯出一道了然又讥诮的弧度——说不清是觉得她可笑幼稚,还是书里的情节荒谬烂俗。

但最终他只是冷冷地想。

喜欢这种啊。

行。

作者有话说:

贺总:胜券在握

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:反反复复 1瓶;

第10章 死了

◎睡完就跑◎

遵循喝完酒半夜上厕所定理,原莺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。

脚尖在地上划拉两下。没找到拖鞋,索性赤脚往洗手间走——

“哎呀!”

她被行李箱绊了一跤,踉跄一步。

什么啊。

原莺一脚踢开。

随着这个动作,箱边上面搭的一本书,翻个身,摔到了地板上。

嗯?

她捡起来看。

花里胡哨的封面,锥子脸的男人——哦,是周眠安利她看的小说,忘记还给她了。

果然还是不太符合她的口味。

原莺放回箱子里,打算回国快递给周眠。

-

早上是被敲门声叫醒的。

她窝在被子里:“谁啊?”

“我。”李恪周的声音传来:“还没起吗?”

原莺挣扎地坐起来:“没呢!”

他笑:“那我在边上的咖啡店等你,昨天忘了,还有事要跟你说。”

“好。”

原莺洗漱完,怕李恪周等太久,随意披了一件大衣。

结果还是被耽搁了。

原莺没找到房门钥匙。

在包里翻了个底朝天——明明,她记得昨天出门就放在里面。

“……”

对哦。

她昨天怎么回来的?

好像,何宴来接她了。原莺托着下巴想,那是怎么把她带回来的——背、扛,还是公主抱?

怎么想都很浪漫嘛。

嘴角愈扬愈高,简直要撞破天花板。她用椅子挡住门,高兴地小跑到对门,伸手敲了敲。

“何宴!”

“嗯?”门里抛出稍显冷淡的一声。

她清清嗓子:“我的钥匙是不是在你那里?”

半晌,里面才传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。原莺抿了抿嘴唇,站直一点。

门朝内拉开。

他应该拉开了窗帘,苍白的日光一瞬间冲衍出门隙,再被高大的身形遮挡,只余勾勒他肩线的一道光边。

一只长柄黄铜钥匙在空中划出抛物线,打断了她的注视。

门也将随之合上。

“喂。”原莺眼疾手快,用肩膀抵住门:“你昨天送我回来的吗?”

他没有否认: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