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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降临(30)

作者: 小披萨 阅读记录

原莺吃惊地眨眨眼。

许摇光说,“如果你想要一个答案,最好直接问他。毕竟,按我以往经验,当面对质,可治所有渣男!那群满脑肥油的烂人!垃圾!”

她愈说愈激动,把前男友拉出来挨个骂了个遍。

可是,原莺边听边走神地想,还是不至于吧。他和这里面的人,都不一样。

-

事实很快证明她错了。

“……喂。喂,发钱了。”

距离上一次寝室夜谈又过去两天。

刚结束一场丧事,钟将清推了推在对着手机发呆的原莺——

何宴刚才终于给她回了消息。

E:来酒店。

言简意赅的三个字。

原莺心里那些本来都不能称之为“喜欢”的小情绪,都在点开消息的一瞬间,小行星爆炸,化作了一种可谓熊熊燃烧的胜负欲。

凭什么说来她就要来啊!!

皇帝下诏吗?

她飞速打下两个拒绝的字,又被迫删掉——万一,是和作品、采访、展览有关的事,那她还又要腆着脸去道歉。

啊啊完全被他捏死了!!

原莺气得心里的小人直揍沙包。

混蛋!

她捏着手机半晌。

终于,用力地一跺脚,往外跑:“老钟,钱给你了。车借我用一下!”

钟将清还在数钱,没太听清她说什么。就看见原莺一溜烟跑远的身影。他摇摇头,嘴里数落的“毛毛躁躁……”还没说完,就被一阵卡车引擎发动的轰鸣声打断——

一辆灵车绝尘而去。

钟将清:???

作者有话说:

师父:其实有正——常——车——(尔康手)

第14章 半死不活 ◇

◎被!她!拒!绝!了!吧!◎

何宴站在落地窗前。

早冬的日光, 带着微薄的寒意。他单手掌着一沓文件,神情认真。

文件的标题:《霸总文学现实化在女性恋爱心理教学中的实操研究》

撰稿人:陈秋缄

他看完:“写得还行。”

耳机里的陈秋缄:“……我谢谢。”

他这辈子没干过这种离谱的事。

五天时间,跟自家老板一起, 调研了几百部——

玛丽苏狗血小说。

还被迫写了一篇五千字的论文总结。

陈秋缄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被浪费了。

妈的。

贺知宴为什么回来上京一趟人都不正常了啊?

但这话他不敢讲出口。

总之, 很难说是否有看乐子的心态,陈秋缄那篇论文写得比他博士毕业的还认真。

何宴掐了电话。

他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, 正要再看一遍,突然, 楼底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。

何宴微微拧眉,投去一瞥——

一辆铺满白花,头顶“一路走好”四个花圈大字的小面包车停在了酒店门口。

“……”

他大概猜到是谁了。

回到房间,把论文扔进抽屉里,好整以暇地等待。

墙壁上的挂钟刚转过一格。

房门被“笃笃笃”地敲响。短促急切的间隔,昭显门外不耐心的躁动。

原莺的怒气已经到达了峰值。

待会她一定要好好质问他——

门应声而开。

走廊淡淡的暖色光下,衬出何宴一张折叠度极高的脸。那双琥珀色的眼瞳, 尤其平静地注视着她。

“进来吧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打了二十来分钟腹稿的长篇大论被他一个眼神消于虚无。

原莺一点火都发不出来了。

她蔫蔫地问:“什么事啊?”

何宴没有直接回答:“你周几有课?”

“周四周五。”她不解地眨眼:“怎么了?”

何宴颔首:“明天跟我去罗溪山采风。”

原莺不假思索地拒绝:“不行。我周末要回家一趟。”

何宴计划要说的话在口中顿一下。

他转过身,眉眼略微不豫地蹙起。若有所思的目光,钉在她的脚边。

原莺无辜地看着他。

软白的一双小手乖巧的叠在膝盖上, 左手悄悄握拳, 挥了一下。

没!想!到!吧!

被!她!拒!绝!了!

心里的小人手持鞭炮, 在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里,打着圈疯跑。

原莺憋不住得意,嘴角悄悄翘起。

叫你拽。

叫你不理人。

小人一拳打爆一个写有何宴名字的气球。

他沉吟几秒:“你家在哪?”

“在附近的南水镇。”原莺特意补上一句:“挺远的,要坐大巴。”

何宴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“……啊?”原莺愣住:“你去干什么?”

他说:“采风。”

原莺:“你不是去罗溪山吗?”

何宴:“南水镇更近。”

原莺坐在沙发上,仰着脑袋打量他。突然问:“你干嘛跟着我?”

何宴放下杯子。

他懒懒地倚在吧台边:“贺知宵给你打过电话了吗?”

话题跳得太快。

原莺反应一下:“……嗯。”

“你说了吗?”

“我没有!”她拍拍胸脯, “一言九鼎。你也要记得参展哦。”

何宴淡淡地应一声。

他问:“吃饭了吗?”

“还没有。”原莺摸摸瘪下去的胃。她刚刚哭了一场, 就开车冲过来了, 没蹭到主人家放的盒饭。

何宴披上大衣:“走吧。”

原莺跟在他身边:“你要请我吃饭呀?”

何宴睨一眼:“自己付钱。”

原莺嘀咕:“小气鬼。那我来挑吃饭的地方!”

两人乘电梯一路下楼。

原莺低着脑袋,在手机上找餐馆。她翻了又翻,选择困难症发作,也拿不准主意,抬眼问他:“你想吃什么?”

“随便。”他说。视线停在她后背鼓鼓囊囊的书包里——足有她半人高,“你包里背着什么?”

原莺:“没什么。办公用品。”

她选定一家附近的小炒。

走出酒店,原莺抬起头。

到了冬天,太阳似乎都觉得冷,中午短暂地出来一会,立刻躲回云的后面,天色灰蒙,目光所及都是暗淡的。

她把围巾拢紧一点,叹了口气。

何宴:“怎么?”

“天气好差。”她抱怨,“还是喜欢夏天。”

何宴看了她一眼,没有接话。

午后的行人很少。

他们的脚步稍稍错开,原莺领路,一前一后地走。

突然,她哎呀了一声。

“我的车忘记锁了。”原莺懊恼:“被偷了怎么办?”

“……”何宴说:“应该不会有人愿意偷一辆灵车。”

原莺瞪他:“灵车怎么了。耗油低容量大,众车平等!”

她拉着何宴掉头。

还好没有走出太远,七八分钟,他们重新回到酒店门口。

原莺急匆匆去找车——

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在车前左看右看。

原莺急忙按了车钥匙:“喂!”

他显然被吓了一跳。朝后倒退一步,转过身。

这下轮到原莺呆住了:“……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