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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降临(37)

作者: 小披萨 阅读记录

何宴嗤声:“撒谎。”

原莺朝他做一个鬼脸,三两步跳下台阶,也不等他,直冲冲地往家跑。

小巷七拐八绕。

她在院里的木摇椅上晃了一会儿,也没有见何宴回来。

不会迷路了吧?

原莺慢吞吞地挪下椅子,在吱呀吱呀的晃动声里,她推开门——

与要进来的人打了一个照面。

他的手搭在罅隙边,骨骼流畅。食指中,有一点棕色小痣。惹眼又招人。

她仰着脑袋欣赏。

他稍稍用力,门和扒在门上的小姑娘,都往前栽。

“哎呀哎呀——”

她叫两声,脚在地上踉跄几步,撞到了何宴身上,才堪堪站稳。

原莺摸脑门:“你怎么回来的?”

何宴:“没瘸。”

“我是问你怎么认得路。”他从身边走过,原莺也顺势跟上去:“镇里太绕,平常人都要找个七八分钟,才能回到主道呢。”

何宴:“笨。”

原莺瞪他:“你才笨。”

上了二楼,她打开客房门——于姝丽每周都要打扫一次,很是干净。

“你睡这。”原莺朝里面张望一下,“东西应该都……”

人呢?

她转身的视线落了个空。

何宴正停在她的房间门口。

出来的时候,她大概误触了灯。于是,天色将暗,那道暖色的光在他折叠度极高的脸上,勾过明暗分明的一道。

他出神地盯着某一处。

原莺还从未见过他流露出这种复杂的情绪。

他沉没其中。

以是她蹑手蹑脚地接近,也没有察觉。

在看什么呢?

原莺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——

空荡荡一堵白墙。

她茫然地眨眨眼。

在他身后歪头探脑地看了好半天,终于觉得有点无聊。

问他:“你看什么呢?”

何宴顷刻收回目光。低头,光影变换一瞬,又是那副惫散的神情。

他懒声:“这房间不错。”

“哎。”领地意识,让她立刻像护窝的小鸟。脚上的小黄鸡棉鞋,发出噗叽的声音,把何宴挤开:“这是我的房间。”

何宴睨她:“一句好话都听不得?”

原莺把他推向客房:“收你的东西去。”

何宴微微耷下眼皮,看着趴在右手边的小脑袋,唇角拎起。

回到南水镇让他的心情放松不少。

跟在原莺身后,听她介绍房间的布局——她的声音是很典型的江南口音。讲话糯糯的,一句话的尾调,有鼻音略微拖长的软侬。让人心痒。

“……空调的遥控器放在这个抽屉里,用完了,你记得放回去哦。这里是……喂,你在听吗?”

久听不见回应,她不满地噘起嘴。

“你到底在想什——”

她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一只摸在她脑袋尖儿上的手打断了要说的所有话。

原莺的脸立刻红了:“你、你干什么……”

他的手在她细软的发丝上揉了两下。

干干干嘛啊!!!

她不敢抬头——现在,她的表情一定很失控。发愣、脸红、嘴巴微张。

她只能害羞地盯着脚尖。

“原莺。”

他喊她的名字,低哑的。

怎么从他嘴里讲出来这么好听?她抿起嘴唇,心脏砰砰地跳。

“……”

等下。

他不会又要——

何宴没注意她风云变幻的脸色。

他环视四周。

目光里,有一种可以称得上怀念的情绪:“南水镇很好。”

他垂下头,视线重新落回她身上,声音更低一些:“也什么都没变过。”

“其实……”

“——闭嘴!”

他想如实相告的话,突然被一双捂来的小手挡住。

何宴疑虑地蹙起眉。

手底下的小姑娘,莫名如临大敌地瞪他:“闭嘴!!”

何宴:“……?”

他眉心蹙得更深:“你知道我要说什么?”

原莺:“当然啊。”

何宴:“你不想听?”

原莺脑袋摇成拨浪鼓。

何宴的面色微微沉下去。盯着她思量片刻,不知想到什么,神情稍霁: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原莺松了一口气。

又听他补上两个字:“丫头。”

“……??”

原莺想断气。

所以你刚刚知道什么了啊!!!!

作者有话说:

贺总:她果然只爱听玛丽苏

*文里“大郎该吃药。”,““老婆,药太苦了。可以不喝吗?”,“良口苦药嘛。为了治病,你忍忍。”都是《金瓶梅》的台词-3-

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:X 24瓶;萧凝520 22瓶;半尘 18瓶;我懒羊羊大王不可能失 9瓶;。 3瓶;Pu1X 2瓶;肥肥屁屁屁 1瓶;

第18章 更想亲了 ◇

◎我在约你◎

原莺的手还捂在他的脸上。何宴向后一步, 扣住她的手腕,拉开。

真细。

他单手能握住两只,像镣铐一样轻而易举。

原莺涨红着脸瞪他。

眼角蓄了一些微薄的水汽——因为害羞, 或者, 因为她刚才突如其来的激烈举动。

真容易哭。

“行了。”他略微思索,再一次:“不想听以后都不说了。”

真是谢谢了。

原莺才又缓上了一口气。

她挣一下手腕, 何宴也放宽了力道。细白的皮肤上,一道淡淡的红痕。

她举到他眼前:“都红了!”

何宴耷眼笑:“皮真薄。”

“是你力气太大, ”她说:“赔钱!”

何宴:“讹我?”

原莺:“什么叫讹,有凭有证。”

他只开口两个字:“展览——”

原莺立刻蔫下去,怏怏地咕哝:“你答应过要参加的……”

她不高兴地噘着嘴。

淡粉色的嘴唇,让他想起,滴进水里半凝固的麦芽糖。

柔软、莹润。

也应该一样的甜。

“你看什么呢?”一双纯亮的眼仁挤进视线,替代了嘴唇的位置。

何宴的喉结轻轻滚动一下。

他伸手把她脑袋推开,敷衍一句:“在想怎么赔你。”

原莺躲开他的手:“怎么赔?”

何宴:“不赔。”

原莺:“……?”

“我想了想, ”他说:“你还倒欠我不知道多少人情。现在好意思讹我?”

原莺睁大眼睛:“那只是个夸张的说法!”

何宴:“空手套白狼?”

“当然不是。”她肃起小脸,伸出食指竖在他面前:“一件换一件。”

何宴:“算得还挺清楚。”

原莺昂头:“你以为。”

她的脸又凑近了一点。

亮晶晶的眼,上翘的唇。

像他曾经看过的一张图, 一只站在酒瓶边的玄凤鹦鹉, 小小一团, 歪头歪脑。

何宴不着痕迹地牵动一下唇角。

突然,楼下传来一阵推开门的声响。原评章的声音响起:

“小莺——回来了没?下来帮忙做饭——”

“来啦!”

她回一声,拉一下何宴的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