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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降临(39)

作者: 小披萨 阅读记录

不过,她咬着筷子想,好像的确很少——几乎没有听他讲起过自己的事。

她对他的了解也知之甚少。

原莺竖起耳朵听。

于姝丽显然也吃了一惊:“对不起。”

“没什么。”他垂下眼帘:“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。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,父亲也跟着殉情去世。”

饭桌安静。

原莺内心震撼。

她说:“那你岂不是……”

“嗯。”他接过话:“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。幸好,有机会被人资助,出国读了大学。”

他好可怜啊。

原莺有点难过地盯着他。

何宴也正在不着痕迹地观察她的情绪。

论文里提到,所有男主都有一个共通的特点:身世坎坷——要么兄弟阋墙争夺家财,要么父母双亡从小心理扭曲。

不出他所料。

小姑娘手里握着筷子,趴在桌上,同情地看着他。

可怜一个男人是爱上他的开始。

何宴冷冷地扯了一下唇角。

原莺突然坐直了身体,红着眼眶要讲话。他也平静地准备验收自己的成果——

她拍拍胸脯:“那从今天起,我就做你的妈妈好了!”

何宴:“……”

何宴:“……?”

作者有话说:

贺总今晚把论文翻烂

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:一颗栗子、多加一点可爱 10瓶;

第19章 半死不活 ◇

◎别穿了◎

原莺被勒令去洗碗。

她慢吞吞地刷锅, 清洁剂在水里起泡,飘在半空。

原莺走神地吹泡泡。

她仰着头,看泡泡飘到窗棂上, “啵”地一声破掉。

那里被覆上一道刚来的影子。

何宴看一眼水池里的锅碗:“挪开。”

原莺掸掸手上的水, 跟他换了位置。待在边上,边擦灶台边看他洗碗。

那双骨骼明晰的手, 做什么都赏心悦目。

何宴:“看什么?”

原莺:“你的手好好看啊。”

何宴:“哦。”

原莺嘀咕:“你怎么都不会害羞?”

何宴:“为什么要害羞?”

她踮起脚:“我在夸你呢!”

“嗯。”他关掉水龙头,“我知道。”

水流声停下, 只有淅淅沥沥的水滴砸在不锈钢的池底。

原莺想了想:“那你喜欢我夸你吗?”

何宴把锅碗放在架上沥水。转过身,掌根撑在池边。

他目光微潮。

望来,叫人如逢一场冬雨。凉瑟、湿漉。

原莺咬了一下嘴唇。

听见他说:“不讨厌。”

那就是喜欢了!

原莺一瞬间高兴得冒泡。

“那,”她忸怩地并起脚尖,“你喜欢我夸你什么?我以后多说点。”

何宴:“无缘无故夸我干什么?”

原莺把手里的抹布挂起来,怜爱地看着他:“弥补一下你缺失的母爱。”

“……”何宴转身出了厨房。

原莺没有跟上去。

她担忧地望着他上楼的背影——今天晚上伤疤突然被揭开,一定很难受。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。

原莺善解人意地跑到客厅, 和爸爸妈妈一起看电视剧。

坐下没几分钟,手机突然响起来。

一个陌生号码。

她站起身,走到离电视机远一点儿的窗边, 迷茫地接起来。

“喂?”

“原莺, ”陈修泽的声音响起。他问:“你看见我的好友申请了吗?”

原莺差点直接挂断。

她说:“你要干嘛?”

陈修泽:“你为什么不同意?”

原莺:“如果你担心我还因为饭局的事会耿耿于怀, 那真的不用。我没那么小心眼。”

“不是。”陈修泽说:“单纯想加你。”

原莺警惕:“干什么啊?”

陈修泽:“不干什么。同桌一场,加你还要理由?”

原莺:“我单纯不想通过。”

她拒绝得直截了当。

陈修泽愣了一霎:“为什么?”

原莺嘟囔:“我不喜欢你,不想让你出现在我的好友列表里。”

她不想被父母听见,手拢着嘴,压低声。

语气变得软软的, 闷闷的。

陈修泽:“我没得罪你吧?”

“哪里没有!”原莺顿时冒火:“你小学天天欺负我, 班上, 我最讨厌你了!你不许再来找我了,不然,我就让——让老公给你穿小鞋!”

她气鼓鼓地挂了电话。

夜色在玻璃上映出一张微微愤怒的脸,原莺余光瞥见,安静地与之对视。

她不是一个很记仇的人。

但是别人做过的错事,她仍然会牢牢地埋在心底,形成一种牢不可破的——偏见?这样说可能太严苛了,或许,先入为主的印象更好诠释原莺对陈修泽的态度。

于姝丽听见动静,问她:“怎么了?”

原莺活动一下唇角,才转过头,挥舞拳头:“遇到诈骗犯了,狠狠教育了他一顿!”

于姝丽不疑有他,笑:“怎么教育完,自己还生气了?前两天煮了凉茶冰在冰箱,你热热去喝。”

原莺:“我要喝冰的!”

于姝丽:“哎,女孩子少喝凉的……”

她话音未落,原莺已经抱着杯子,站在冰箱前咕嘟了好几口。

药草清凉的味道短暂地平复心火。

何宴不在厨房。

原莺咬着杯子口,盯着还在往下沥水的碗碟。

她没心思想他,揉了揉脸颊,跑回客厅。

没多久就困了。

她揉着眼睛:“我去洗洗睡啦。”

“快去吧。”于姝丽说:“毛巾和睡衣都给你放在柜子里了。”

原莺打着哈欠上楼。

在衣柜里翻找到睡衣,脚步七拐八扭地往浴室飘过去。

她推开门——

没推动。

浴室应该有人,门从里被锁住了。

原莺脑袋顶在门上:“何宴,你洗完了吗?”

“嗯。”里面传来一个被打湿的鼻音。

那就是在穿衣服了,原莺太困了,开始随心所欲地畅想限制级画面。

穿什么穿。

别穿了。

她家睡衣穿一次一百万——不行,太便宜了,他付得起。那还是一个亿吧。

一个亿……看他不穿衣服好像不值得。那还是收钱吧,有钱她可以叫一百个帅哥脱衣服给她看。

有道理啊。

她立刻凶神恶煞地拍门:“出来!”

门应声而开。

一股潮热的风扑面。

何宴一身灰黑色的棉质睡衣,头发尖儿向下挂水,洇湿挂在颈间的白色毛巾。

他懒懒地倚在门边:“干什么?”

原莺盯着他:“你怎么出门还自带睡衣?”

何宴不明所以地挑一下眉。

原莺在门外等他,困得眼睛都要闭上了。她一巴掌拍到他的胸口:“赔我一百万!”

何宴:“……?”

他俯下身,侧首。看她低下去的脸:“凭什么?”

阴影落在她软白的脸上。

他浑身都是微烫的水汽。靠近,如夏至暴雨滂沱——既闷又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