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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降临(42)

作者: 小披萨 阅读记录

你还好意思说!!

原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,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。

何宴把粥放到她面前:“你踩我干什么?”

原莺杀人般地目光射过去。

偏偏,于姝丽还拍拍她的胳膊:“小莺,人家给你盛粥,要说谢谢。”

何宴好整以暇地回看她。

她咬牙切齿:“谢、谢。”

何宴:“不客气。”

啊啊啊啊!!

原莺在心里的小人把他用捣年糕的木锤砸扁一百次。

一顿早饭潦草地结束。

原莺上楼换了一套衣服,跟他一起出门。

她问:“你要去哪?”

“上山。”他说:“奚燕还他们今天要去后山写生,搭一趟车。”

原莺有点不乐意见他。

她向来和朋友同仇敌忾,不讲理由。

她说:“你要去后山,我可以让我爸开车送我们嘛。”

何宴侧目:“你不喜欢他?”

“不喜欢。”她嘟囔:“他人不好,你能少和他在一起吗?”

何宴:“怎么了?”

“他——”原莺含糊地说:“他劈腿!”

何宴略感意外地挑一下眉。

他问:“谁?”

原莺:“这不能告诉你。万一,你再告诉他,他报复人家怎么办?”

何宴蹙眉: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他?”

见他压根没关注到重点。原莺不高兴地嘀咕:“他不是你朋友吗?谁知道你会不会向着他……”

何宴:“那你呢?”

原莺茫然:“嗯?”

他的手抄在大衣口袋里,微微欠身,看向她的眼睛:

“你是我的什么?”

原莺移开目光——对着他的脸,她实在分不出思考的脑细胞。

她想了想:“女朋友?”

“嗯。”他语气平静:“都说见色忘义,我当然向着你。”

原莺皱起小脸,眨了眨眼睛。

这话,从他那张薄情寡义的唇里讲出,委实没有说服力。

算了。

反正他不和奚燕还一起上山了。

原莺高高兴兴地说:“我去拿车!”

何宴点头:“我打个电话。”

原莺一蹦一跳地进屋找原评章了。

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,奚燕还的电话也第四次打来。

何宴接起。

他说:“我们不去了。”

对面顿了一下:“听语气——你搞定她了?”

何宴:“嗯。”

他突然皱眉:“你讲话注意一点。”

奚燕还莫名:“什么?”

何宴懒声:“怎么从你嘴里讲出来,好像我骗她感情似的?”

奚燕还:“不是吗?”

原莺这时推门出来:“我爸已经去山上了,我开车——”

她看见他还在打电话,戛然闭嘴。

何宴把电话掐了:“我来开。”

原莺:“你认得路吗?”

他说:“既然不和他们一道,我们不用只去后山。”

原莺:“那你想去哪?”

她仰着脑袋看他。

一张脸埋在白色的围脖里,纯稚得像孩童堆出来的雪人。

于是那双杏核眼跟着眨了眨。

何宴嘴角轻轻牵动。他的语气有少见的,捉弄人的意味。

他说:“小导游,问你啊。”

原莺的脸倏地红了。

小、导、游——

这种常出现在婆文里,含有明显职业性指向亲昵的昵称。

从他嘴里讲出,格外暧昧。

啊啊啊啊啊!!

太犯规了!!

她在心里到处打滚,面儿上不自主地抿起嘴唇,眼巴巴地盯着他。

何宴:“干什么?”

原莺回神:“……没什么。走吧。”

他们去车库提车。

原莺在导航上划拉几下:“我们去江边吧?”

乌溪是一条横跨上京的小江。

南水镇坐落岸边,也发展了一条临江旅游线。小吃、特色挂件都有售卖。

何宴颔首。

他似乎对南水镇很熟悉。

原莺还在导航辨认地标的时候,汽车已经轻车熟路地开出了镇口。

她吃惊:“你怎么认得路?”

他说:“大巴开过来的时候记了路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原莺那会只顾睡觉了。

她现在敬业地给他指路,从哪里拐弯,从哪里直走。

不过——

他好像也不需要指路。

南水镇一带,道路盘根交错。有时候原莺忘了讲这个路口是否要转,他也始终驶在正确的路上。

原莺好奇:“你来过南水镇?”

他说:“嗯。”

原莺:“……??”

她震惊:“你怎么不早说?”

何宴微微蹙眉:“你不是不想听吗?”

“我什么时候说了!”原莺瞪大眼睛:“你什么时候来的呀?”

他说:“小时候。”

原莺:“来旅游?”

何宴神色淡淡:“离家出走。”

原莺惊叹:“哇。”

她歪着脑袋回忆:“你几岁来的呀,指不定我们还见过呢!”

他说:“十二岁。”

原莺算了算:“那我才五岁呢。唉,那个时候天天上学前班,都不怎么在镇里,肯定没见过吧……”

何宴脸色顷刻冷了下来。

他握住房间盘的手微微用力,指节泛白。

原莺茫然地看他一眼。

怎么突然生气了?

难道——是觉得自己没有关心他?也是哦。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,他离家出走了,事情一定很严重,她怎么能先关心自己有没有见过他?

原莺立刻补救:“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呀?”

何宴一言不发。

原莺噘嘴:“喂。”

怎么不理她!

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。

何宴停下车。

偏首,看她尤其无辜的一双眼睛,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。

他说:“到了。”

他推门出去,原莺也只好跟着挪下车。

时近中午,集市也陆陆续续地热闹起来。路边的小摊开灶,烟火气升腾。

原莺拽他:“你怎么不高兴?”

何宴看了一眼攥住右边袖子的小手。

他淡声:“没有。”

原莺:“你脸都要垮到地心了!”

何宴:“我不高兴又怎么样?”

原莺思考:“那……我哄哄你?”

他略感兴趣地挑一下眉,示意她开始。

原莺胸有成竹。

她清清嗓子,换上一副故作冷淡的模样:“我都看见了。”

何宴微微眯起眼:“什么?”

“还要我亲口说出来吗?”她冷笑,“你跟她的事情,我都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。”

她眼眶里涌出倔强又有三分心痛的泪水:“既然你当初只是为了利用我。那好啊,那就利用到底,你目的达成了,我们就一拍两散!”

“……”

她字字泣血的台词落幕。

一时间,空气安静得,只有街边炒饭的大妈听呆了打不着灶台火的“呲呲——”声。

哟吼!

她演得太好了!

原莺脑内欢呼。

没想到自己还有表演天赋呢,她得意洋洋地想,在火葬场小说里浸淫的十年,果然没白费,已经可以把桥段信手拈来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