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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降临(47)

作者: 小披萨 阅读记录

是哦。

他们才刚刚开始谈恋爱——连热恋期都没有进入过,的确需要好好经营。

原莺认同地点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何宴眉眼舒展:“下楼吃早饭吧。”

前一天晚饭,原莺提议今天中午去山上帮忙铺草。于是早饭的饭桌上,原评章留了一张字条,他们先上山去了,让原莺吃完饭把剩下一批干草用小车运上山。

原莺还不饿,简单吃两口,就和何宴一起去车库了。

原评章已经帮把草装好,她直接开出库。

何宴看她熟练的样子:“你每年都来帮忙吗?”

“也不是,”她说:“最近几年冬天,爸爸的腿伤总是发作,不好多走路,我才回来帮忙的。”

他皱起眉:“腿伤?”

“嗯。”谈到这个,原莺的语气有点低落:“大概是我十几岁的时候,被车撞的——隐约听说是因为当时竞争卖茶叶的一条渠道,具体他们也没告诉过我。”

小卡车在山路开了十几分钟,停在山顶。

原莺拔了车钥匙,向闻声走来的于姝丽挥了挥手:“妈妈!”

“哎。”于姝丽说:“我们很快就要铺完了,你和小宴就去铺左边那块小地方吧。”

原莺愣了一下:“这么快?”

以往至少要个三四天呢。

于姝丽笑:“还要多谢贺总,今天请了十来个人来帮忙。”

“大哥?”她吃惊地睁大眼睛:“我就昨天随口说了一句……”

于姝丽:“所以啊,回去记得请人家吃饭。这几年受他太多照顾了,人情怎么还也还不完。”

原莺:“知道啦。”

她用麻袋装了一摞干草,领着何宴往左边的茶田走。

一路上他都一言不发。

她不由回头:“怎么了?”

“……没怎么。”他缓了缓面色:“贺知宵这几年,一直这么关注你们吗?”

关注这个词好像也没错。

原莺想了想,点头。

她提着麻袋往外倒干草,反方向往来时的路铺过去。

倒了一半,她抬头:“何宴——”

他不知道在想什么,神情阴郁。

“喂。”她用胳膊肘拍了拍他:“想什么呢?”

他说:“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?”

那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——她肯定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有什么事是她知道的呢?

原莺歪着脑袋想。

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他的唇上。

睡前的亲吻、白天的亲吻,两个场景接踵而至,让她眼尾开始发烫。

她小声:“你不是来帮忙的吗?现在想……想这个干什么。”

他眉眼沉肃:“这才是我们首要做的事。”

他说:“该轮到你主动了。”

啊?

除了亲脸,他——他还想亲哪里?

原莺下意识舔了舔微微起皮的嘴唇,又因为这个举动,害羞地收回舌尖。

主动……

他怎么可以让女孩子主动!!

原莺害羞地绞着手:“我们在这里说这种事情……不合适吧?”

何宴沉吟几秒:“确实。不急这一两分钟。”

原莺松了口气。

她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:“就是——先体验农家乐嘛!”

“怎么做?”

“这样。”原莺给他做了个示范的动作。

何宴提着袋子底边的一角,跟她倒着往回走。跟着他走完一趟,原莺再装了一个袋子,分两头把这片小茶园铺完了。

铺草在五点结束。

天已经黑了,响起闷闷的雷声。原莺急忙开着小卡车下山——她可不敢在雨天走山路!紧赶慢赶,在大雨滂沱的之前下了山,雨水也像瀑布一样倒在挡风玻璃前。

她眯着眼睛看路,在小巷里七拐八绕地回到了家门口:“你先下吧,我去车库。”

何宴看了她一眼,脱外套。

原莺脑子里的废料比正经想法先启动,她吓了一跳:“你、你干什么?”

他把外套扔到她怀里:“挡雨。”

从车库回家有一段距离。

“……哦。”她的心里立刻被湿哒哒的棉花糖包裹,甜得发腻又黏人。嘴角也不自主地翘起来:“谢谢。”

何宴下车了。

原莺看他的背影几步消失在门外,高兴得抱着大衣,从驾驶座滚到副驾驶——天呐,这还是他刚刚坐的位置,那不就四舍五入滚到他身上了吗?原莺立刻羞赧地挪回了驾驶座。

这就是谈恋爱呀。

好喜欢。

好喜欢!

她一路控制不住笑容地把车倒进了库房。

原莺下车,面对接天的雨帘,把那件还有他微薄体温的大衣在头顶撑开。

笼在身上。

这件衣服应该垂过他的膝盖,原莺低头盯着耷拉在脚边的衣摆,感觉——睡觉的时候,她可以完完全全躺在他身上,都不会掉下去。

她一边胡思乱想,一边把衣服在头顶卷了又卷,才一口气冲进雨里。

压根不管用。

有风,雨点都是斜着打过来。原莺跑回家,正面儿全湿透了。

她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。

何宴从沙发上起身,递给她一杯热水。

原莺把衣服还给他:“我先上去洗个澡。”

“嗯。”他颔首。

原莺洗了个热水澡,出来还是感冒了。

鼻塞,她趴在沙发上使劲地擤鼻涕,恨不得把脑子都擤出来。

原评章和于姝丽今天留在了民宿。原莺把早上的粥热了热,又缩回了沙发里,边看电视边小口地抿。

何宴应该回房间去了。

原莺在楼下一整晚,也没见他下来。她也没精力去找——

啊啊啊感冒真是太难受了!

她的鼻子都被擤得脱皮,纸一挨上就疼。

原莺暴躁地揍了抱枕几拳,又打电话给于姝丽撒娇哭诉。

他们家不太推崇吃西药。

于姝丽让她去厨房,把先前冻起来的红糖姜茶掰一块,去煮水。

原莺被姜味冲得直捏鼻。

“不好喝。”她对着电话委屈地掉眼泪:“妈妈,我好难受。”

于姝丽温柔地安慰:“感冒当然难受了。喝完发发汗,早点去睡。”

原莺吸吸鼻子:“好。”

她勉强喝完一杯姜茶——里面的姜味太生,让她有点反胃。红糖也不甜,于姝丽说甜的都是假红糖。原莺心情低落地洗完杯子,上楼睡觉去了。

睡不着。

鼻子堵得慌,她只能不习惯地张开嘴巴大口呼吸。偶尔几个连续的喷嚏,让她本来半梦半醒的状态,又被打破。

她难过极了。

突然,门被推开。

何宴似乎出去过了。他举一下手里的塑料袋:“出来吃药。”

原莺迷茫地下床。

她看了看他打湿的发尖:“你去买药了?”

“嗯。”

“怎么不告诉我?”她和水咽下胶囊:“药店和我家是两个方向呢。”

何宴没应话。

他冰凉的手在头发乱支的小脑袋上揉了一把:“睡觉去。”

原莺咬着杯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