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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降临(6)

作者: 小披萨 阅读记录

“好了。”陈秋缄走过来。

原莺好奇心再一次作祟:“你们认识——里面的人呀?”

“……朋友。”他看了看贺知宴。

“他只有你们两个朋友吗?我看,都没有别人来吊唁。”

“可能吧。”陈秋缄忍不住嘴贱,“他这种人,能有就不错了。”

贺知宴若有所思地睨一眼。

原莺眨眼:“他人很差吗?”

她挺想再多了解一些关于他的事。

譬如为什么和她订婚;譬如为什么留下一支铅笔——那天只打开缝瞄了一眼,就扔在了宿舍抽屉里。她还是决定回去仔细看看。万一,铅笔上刻了什么绝密信息呢!

“当然了。他——”

“他助长朋友不良习性。”贺知宴不咸不淡地接上。

这下,不仅原莺好奇了。连陈秋缄也疑问:“什么?”

贺知宴倚在墙边。语气散漫:

“我记得,你五年前在科隆赌马输了三百万,是他给你结的吧?”

原莺顿时吃惊:“学长,看你浓眉大眼的,还赌博呢。”

——靠!

在这里等他?

报复来得太快,债务又加三百万。陈秋缄一时没转过来,嘴直:“我早不碰了。再说,钱现在不正还着吗……”

贺知宴的目光顷刻锋锐,警告似地睨来一眼。

原莺疑惑:“正还着?”

陈秋缄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——怎么忘了,原莺还不知情?而看情况,贺知宴八成不打算知会她。

此时说漏嘴。

贺知宴这人回头算账,估计要把他发配到非洲工作。

他的大脑飞速运转:“就、就……”

“学长,你好辛苦啊。”那边,原莺已经自顾自开口了。

嗯?

陈秋缄被说懵了。

“怎么辛苦了?”他斟酌字词发问。

“三百万的冥币,”原莺一脸怜悯地注视他,“要烧好几个月吧?”

陈秋缄语塞一下:“啊。”

话音一落。面前的小姑娘,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。

“滴滴代烧,一小时只需八十块!您的肺痨,由我们承担!”

“……”陈秋缄的表情彻底龟裂:“……我谢谢你。”

-

大概是看够了他们吵闹。

贺知宴说:“我走了。”

“别走啊,”陈秋缄扯住他,“一起吃饭。”

他眼神挑剔:“能吃什么?”

“麻辣烫!”原莺高呼。

贺知宴走到她前面去了。

爱吃不吃。

原莺心里哼了一句。拽拽陈秋缄:“学长,我们去。”

“你就请学长吃路边摊?”陈秋缄瞪她。又计上心头,凑到她耳边:“这人,是Egon的助理。找个高档点的。”

原莺大惊失色:“你怎么不早说?”

她紧急小跑,终于在拐角追上了贺知宴。

上气不接下气地喘:“你、您……你想吃什么?”

称呼在她脑海里过了几番,还是打算当不知道。

“不吃。”他淡声。

“晚饭怎么可以不吃呢?”原莺诚恳,“伤胃、伤身。还是吃点吧。”

贺知宴惜字如金:“不。”

“中餐——”原莺看他脸色,“西餐?有一家百年老店,牛排意粉都是招牌——不想吃这些?还有沙拉和炖骨例汤,清淡味道好,最适合秋季……”

原莺觉得自己格外像小太监。

在微服私访、茶饭不思的皇帝跟前,焦头烂额地劝说陛下金贵之躯,多少还是用点吧。

贺知宴思索地看了她一眼。

在原莺疯狂眨眼,以传达真心的目光里。开了金口:

“喝粥。”

原莺高兴:“嗻!”

“……”贺知宴眼睛微眯:“……?”

作者有话说:

贺总:真的永远不知道未婚妻脑子里在想什么:)

第4章 死了

◎你得哄他◎

出租车摇摇晃晃。

坏脾气的司机,国骂不绝于耳。在下班高峰期的车流里,把一辆快报废的黄色福特,生生开出了法拉利的气势。

原莺第五次扭头。

右边,一身黑的男人终于舍得理她。淡声:“有话说话。”

“还没有问你的名字。”她歪头,“我叫原莺。你呢?”

“何宴。”

他面不改色地报出一个假名。

“海清河宴?”

“差不多。”

他的态度始终称不上热络。原莺想了想,开启一个话题。

“你也是二先生的朋友吧。”

何宴反应一下:“算是。”

又皱眉问:“你为什么叫他二先生?”

“大家都这样叫。”

“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吗?”

原莺瞪大眼睛:“别、别说出来呀!”

何宴沉下脸:“你觉得很丢人?”

“不是。”她挤到何宴身边,小声讲话:“家里不让我在外面说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可能——怕我会给他们丢脸吧。”她皱皱鼻子。那里,一点淡棕色的小痣消失,又出现:“有钱人家规矩多。”

何宴语气缓和:“他们对你不好?”

“还行吧,平常也没什么交集。”原莺伸出食指:“不过大哥对我很好。”

何宴略微松动的神情,顷刻又冷下来:“大哥?”

“嗯。”她点点头。忽然狐疑:“你怎么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?”

“你在灵堂说的。”

“我有吗?”

何宴凉凉地睨一眼:“你喊他‘老公’。”

……好像是。

原莺懊恼地拍拍脑袋:“你可不能说出去。”

“贺知宴在国外经常说。”

她一愣。立刻,好奇地问:“他说我什么?”

“说你……”何宴的目光扫视她。亮晶晶的眼睛,鼓鼓的包子脸,有这个年纪足够的天真与烂漫。他撤回视线,归下结论:“笨。”

原莺翻了一个大大白眼。

“我就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。”

似乎她早有预料。何宴蹙眉:“什么?”

原莺噘嘴:“你知道他给我的遗产是什么吗?”

他好像没有留。

但何宴还是顺着她的话:“是什么?”

“一支铅笔!”她愤怒:“还是2B的!什么人啊!”

“噗。”

副驾驶偷听的陈秋缄没憋住一声笑。

“学长,你有没有良心。”原莺不高兴。

何宴却问:“你确定那是遗产?”

“是啊。”原莺莫名:“你的关注点好奇怪。”

他盯了原莺很久。

直到她浑身发毛——开始反思,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。

何宴才撤回目光。

他低声:“真的。笨。”

-

园林回到市区足足半小时。抵达粥店,已经天黑。饶是司机师傅技术过人,也到了晚上八点。

原莺有点晕车。

一路漂移甩尾,电光火石。转得她胸闷。和同晕相怜的陈秋缄一起,站在门口直喘气。

何宴:“还吃不吃了?”

“吃——”原莺用力吸气,“吃!”

她拽起挂在电线杆子上的陈秋缄,把他拖进了店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