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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降临(63)

作者: 小披萨 阅读记录

原莺问何宴:“你来吗?”

他不出意料地拒绝了。

“好吧。”她看看手里的红金信笺。

贺知宵这一次定的是中式婚礼,要在小秋山巅结满红绸,极其盛大。

原莺不由羡慕。

要是贺知宴还在世,他们的婚礼会一样隆重吗?

她趴在沙发上幻想。

身旁没了动静,何宴睨一眼。小姑娘正盯着请柬出神, 眼睛放光。

他挑眉:“想什么呢?”

她走神:“我在想和贺知宴结婚呢——他穿红色一定很好看。但是我更喜欢婚纱,还是不要中式的了,不过结婚照可以试着两种都拍……”

何宴:“……?”

原莺:“!!”

哈哈。

怎么就说出来了呢。

她趴在沙发上, 一动不敢动, 请柬的纸角都被她不安地捏皱, 浑似被架上案板的可怜小鸟,屠刀未落,但心里已然瑟瑟发抖。

良久,后背只抛来一个字:

“嗯?”

但原莺立刻解读出他的言下之意——

你男朋友在这。

你、在、想、谁?

呜呜。

她错了。

原莺试图挽回:“大哥的婚礼布置的好漂亮,我就想一想……”

何宴看一眼:“你想和贺知宴结婚?”

她不是这个意思!!

怎么会理解成这个意思!!

原莺:“当然不。他都不在了——”

于是, 何宴从善如流地补充条件:“如果他还在的话?”

什么送命题。

原莺一骨碌坐起身:“那也不想。”

何宴似乎对她的回答不满, 眉心微沉:“为什么?”

原莺小声:“因为他是变态。”

何宴:“就因为……”

何宴:“……”

何宴:“?”

“他这个人太恶劣了。之前盗用你的方案, 你不介意就算了。”原莺凑到他身边,小脸严肃:“但我最近才知道,他居然喜欢五六岁的小孩子!”

何宴:“……??”

他费解地蹙起眉:“你从哪里听到这种乱七八糟的话?”

“我之前应该和你说过,贺知宴留了一支铅笔给我。”她抱住他的胳膊:“笔端好像刻了我的小像。”

“这怎么了?”

原莺比划:“那好像是我小时候的样子——很小很小,才上小学呢。他怎么会知道?于是我推测,我们小时候见过一面。”

“所以?”

怎么能推出他是变态?

“你再想,他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和我订婚?”见他始终没有猜出来,原莺不由得意地翘鼻子:“结合两件事,他肯定是小时候对我一见钟情,长大了,就迫不及待把我锁在他的身边,防止我嫁给其他人。然后来一场先婚后爱实则暗恋多年的深情戏码……”

她一说偏就收不住了。

何宴捏住她的嘴巴。柔软的唇,被压成扁扁的鸭子嘴。

她茫然地瞪大了眼睛。

何宴气笑:“挺自信的啊。”

“怎么了,”她又不乐意:“我不可以小时候美得颠倒众生吗?”

“……可以。”

他答得敷衍。她嘟囔:“指不定,小时候我从妈妈肚子里爬出来,医生和护士都被迷倒了呢。那这样算——他好像也不是变态,只是被我迷住了……”

何宴被她逗笑了。

他长臂一捞,把她按在怀里亲了亲:“行,迷住了。”

吻落在脸上,很痒。

原莺晃了晃脑袋:“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婚礼吗?”

何宴:“我要去实验室。”

“又去。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?”

提到这个,她好奇地仰起头。

像今天这样能坐在一起讲话,是半月来第一次。不知道为什么,最近,他们的时间总是错开。原莺醒的时候他已经走了,原莺睡觉的时候他还没回来。问他去哪了,总说在实验室准备新作——提到新作,他一直都很神秘,半点消息都不肯透露给她,甚至展厅都要求由他自己设计。

“准备作品。”与之前如出一辙的回答。

原莺蔫蔫地:“作品作品,你的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!”

何宴在她脑袋上捋了一把。

“等你放假了,带你去玩。”

原莺立刻来劲:“去哪里?”

“罗溪山。”

“咦,”耳熟的名字:“你之前不是要去那里采风吗?”

“嗯。”

何宴把她抱起来,往卧室走:“睡觉吧。”

原莺趴在他肩膀上看了看这个姿势。

她嘀咕:“说得跟上床一样。”

“嗯?”他侧目。

说小话被逮住。

原莺心虚地移开视线,乖乖钻进被子里。

灯被揿灭。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稀松平常的——十天、二十天、三十天……一直一样的吻,停在脸颊。藏在夜色里的温柔。

他们好像在一起好久了。

原莺眼睫翕忽。

同居同住。

衣柜里关于她的衣服越来越多,护肤品占据了洗漱台,化妆品和他的雕刻机器平分一张书桌。原莺悄悄抽动鼻尖,现在,沐浴乳都是她挑的伯爵蛋糕味儿。

何宴好像从来不反驳这种行径。

他不会觉得冒犯,不会觉得拥挤。甚至明明气质不符的沐浴乳,他也自如地接受。

恋爱里有一个课题叫私人空间。

具体定义,指在这个地方,所有事情完全可以由自己做主,不论重要与否。

最基础地表现在个人生活里。

吃什么、穿什么、盖什么颜色的被子、睡前香氛用哪一种……

他的私人空间无条件地对她开放。

真好。

她想。

好喜欢他啊。

好喜欢。

于是,她说:“何宴,我想接吻。”

短暂的安静。

原莺还没有适应黑暗,暂时看不清何宴的脸,也看不见他的表情。

她只感觉,那只搭在后背的手顿了一下。

不容她深究。

他开口:“怎么了?”

她认真地想了想:“因为,我好像喜欢你到想亲你的地步了。”

视力逐渐习惯黑暗。

她对上何宴微微怔忡的那一瞬眸光。

他没讲话。

原莺向上挪了挪,到与他齐平的位置,对视几秒。

她亲了亲他的嘴唇。

很轻的“啾”一声。

在寂静的午夜,显得格外喧沸热烈。

-

怎么形容初吻?

有人讲是青涩的,像新生的果实揭开薄薄的皮,那一瞬间淌下的汁水;也有人讲是暧昧的,像逐渐融化的棉花糖,黏腻又湿热的糖水。

而原莺讲——

她讲不出来。

她困惑地又啄了两下。

她仰起头:“你怎么没反应?”

何宴已经阖眼。

“……”

怎么装睡啊混蛋!!

原莺炸毛,顿时一蹦三尺高,使劲摇晃他的肩膀。

“喂!”她气急:“这可是我的初吻!!”

何宴无奈地撑开眼皮。

小姑娘怒目而视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他的眸色深而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