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降临(77)
“今天什么时候开工?”他打着哈欠:“不急的话,我去陪妹妹看个电影吃个饭,逛会街再回来。”
“妹妹?”
“路边认识的。”
何宴垂下眼:“你去吧,不急。”
陈秋缄:“你还在想?”
何宴:“嗯。”
“啧,”他稀奇:“头一次看你这样优柔寡断,可不是件好事。”
何宴挂了电话。
-
一直到夜幕降临。
卧室的门再一次被叩响。
何宴推开门,外头被关了灯,不见五指。地上是一把手电筒和一张纸条——
锵锵锵!
到了收生日礼物环节,请根据指示前往对应房间。
直走右拐右拐右拐再右拐,左边第二间房间。
末尾依旧是一个笑脸。
单是看字条,都能想象出她兴高采烈的语气。
何宴动了一下唇角。
他找到第二间房——就在卧室的隔壁,桌上静静放着一张卡片:
一岁生日礼物兑换券
他眉眼微怔。
底下压了一张新的字条,指示他前往下一个房间。
二楼的门一扇扇推开——
二岁生日礼物兑换券
三岁生日礼物兑换券
四岁生日礼物兑换券
……
以及,最后一张提前预支的二十九岁生日兑换券。
标注:已兑换
他的生日根本不是今天。
这张兑换券是一张随处可见的音乐贺卡。打开,会唱生日快乐歌。
何宴展开。
里面掉出一张纸条。
对不起!
根本不知道要准备什么礼物,干脆让你自己来挑啦。
一张兑换一件,永久有效!
看到这里请下楼,领取你二十九岁的生日礼物。
这次的表情是一个得意的带墨镜小人。
何宴闭了闭眼,收起贺卡。
他依言往楼下走,餐厅亮着微弱的光。桌上,摆着一份白色蛋糕,上面用巧克力酱歪歪扭扭地写着“Happy Birthday”。
两侧,摆着两柱儿臂粗的红蜡烛,底下压着字条,分别写着“爸爸”和“妈妈”。
在丧葬仪式里,蜡烛可以接通阴阳。
何宴有点哭笑不得。
桌子对面,慢吞吞地探出一个小脑袋,悄悄打量他。
见他沉默不语,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:“生日蜡烛,李伯买错了,他就听见要蜡烛。不过,我想着,正好让你和伯父伯母过一次生日,也不错嘛。”
何宴看她一眼:“过来。”
小姑娘风一样跑过来。
何宴抱着她,没讲话。
原莺眨了眨眼:“你不会感动了吧?”
“嗯。”他轻易地承认,“以前,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。”
“啊……”
怎么又触到了他的伤心事。
原莺懊恼地在心里指责自己。
她面儿上立刻安慰他:“没有关系。我不是给你那么多兑换卡吗,我们今年可以一起过二十九个生日!”
何宴笑了一下。
“好。”
“那——我们切蛋糕吧?”
原莺一转身,压着“爸爸”字条的那根蜡烛被不小心扑灭了。
“哎呀,”她惊慌失措:“伯父怎么走了!”
她到处找打火机。
何宴神色淡淡:“就这样吧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原莺把刀递给他:“先许个愿望吧,然后我们假装吹个蜡烛——不要把伯母吹灭了!”
何宴扬一下唇角,闭上眼睛。
很快,他睁开。手刚动,原莺在边上使劲噘着嘴,示意他别忘了吹蜡烛。
他无奈地做了一个吹的动作。
“好啦!”她高高兴兴:“切蛋糕吧!”
何宴切下一块,递给她。
原莺推回去:“我下午已经吃了好多失败品了,你先尝尝。”
在她满怀期望的目光中,何宴尝了一口。
“……”
“怎么样怎么样?”
他缄默地盯着蛋糕。
盯着蛋糕盘边上的小脸。
片刻:“还不错。”
原莺松了口气,拍拍胸口:“那就好。我也来尝尝——”
她话没能讲完。
下一刻,一个带着奶油甜味的吻堵住了她的声音。
作者有话说:
贺总初吻终于交走了马上该复活了:)
不会虐虐是不可能虐的!
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:小刘要努力赚钱 10瓶;国家特级不保护废物 5瓶;35228461、小看怡情 1瓶;
第41章 半死不活 ◇
◎上瘾◎
何宴的吻很凶。
奶油在唇齿间, 一瞬融化。余下舌尖甜腻的味道——放多糖了,好甜。她走神两秒,这味道又被顶向更深处, 让她呜呜地哼起来, 使劲地向后逃。
“别动。”
他短暂地松开了原莺。
她喘着气。
纯稚的杏眼起雾,湿漉漉地盯着他。嘴唇比脸颊更红, 微微地肿胀,像饱满的蜜桃。
接吻——其实是这样吗?
原来一点也不无聊。
她感觉, 灵魂和身体一起变软,发抖。思绪白茫茫一片。所有的注意力,都在唇与舌上,引导、缠绵、攫取,每触碰一个新的地点,都是全新的体验。感官被完全调动,他的脸、他的呼吸、他的体温、以及他们吻时啧啧的水声……回想, 让她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。
“休息完了?”
揽在腰后的手,略微用力。原莺腾空,被抱到餐桌上。
她抿起唇角。
小声:“你轻一点……嘴巴好痛。”
何宴把她垂在脸侧的散发, 拨到耳后。
“做不到。”
他靠近。
跳动的火光, 模糊地照亮发红的眼尾。
他的声音低哑——像是抱怨, 又像是无奈地妥协:
“和你待在一起,我总是失控。”
-
原莺不记得最后她是什么时间睡下。
她只觉得这一觉格外长。
温暖、香甜。
无数瓦解意志的美妙情绪包裹她。像——像棉花糖缠绕木棍,原莺想了好半天,终于挑出一个合适的比喻。一层一层,五彩的砂糖被暖烘烘地融化, 拉成细细的丝, 柔软又轻盈。
和何宴的拥抱一样。
原莺这样想, 顺势翻一个身,离他沉稳的心跳更近一点。
还没有睁眼,下唇被轻轻咬住。
“醒了?”
“……嗯。”
原莺揉揉眼睛。
嘴唇被占着,讲不出话,只好用鼻腔轻哼一声,算作回应。
她好奇地观察他。
何宴正垂着眼亲她。
手肘撑在枕上,神情一贯倦懒。原莺却觉得,他似乎有什么变了——具体讲不出来,可就是觉得不一样了。
下唇忽地一痛。
她皱起小脸:“你干嘛?”
“我才要问你,”他没松口。每讲一个字,齿尖就不悦地压进唇肉:“分心在想什么?”
原莺:“我觉得你不一样了。”
何宴:“哪里不一样?”
“不知道。”她盯着近在咫尺的那一双琥珀眼瞳——是更温柔了吗?她不由自主地放低声音:“就是……觉得你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