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降临(85)
原莺推他:“总之你别管啦!”
原评章笑得更大声:“怎么,被揭穿还不好意思……”
“——呜!”
他的后半句陡然被彻天响的跑车声盖过。
“……?”
原莺茫然:“谁家这么有钱?”
“不知道啊,”原评章跟她一起下楼看,“指不定是拖拉机呢。”
“怎么可能。”
原莺推开门。
“……”
真的是拖拉机啊!!
原评章得意:“你老爸一说一个准。”
原莺好奇:“这谁家的拖拉机,为什么停在我们家门口?”
下一刻,兜头兜脑的一铲玫瑰花瓣回答了她的疑问。
“啊嚏!”
香到头晕的粉色花瓣,簌簌地从他们的头顶降落。倘若忽略这辆拖拉机,一定是很梦幻的场景。
拖拉机突突地开走。
原莺呆若木鸡地站在花雨中。
啊???
原评章也愣了一下:“还是你们年轻人会来事啊。这是小宴给你准备的吧?”
原莺很想说不是。
干什么啊!!
用拖拉机撒玫瑰很霸总吗!!
她把原评章推进门里,“去拿扫把啦。”
“哎,”他笑:“跟爸爸有什么不好意思的。”
原评章笑眯眯地进门。
留下她一个人盯着一地玫瑰花发呆。
原莺好奇地往路两边张望。
他人呢?
这样想,小路尽头,又响起刚才招他们出来的跑车声。
原莺还没有来得及去看。
那道黑色的车影,从夜色中奔袭而来。
掀了她一脸花瓣。
原莺:“……”
她就知道还有。
车门被打开。
贺知宴一身黑色西服。单看裁剪,矜贵得要命。向上,合着他那一张没表情的脸,不像是来吃年夜饭,更像,来谈判。
原莺被他看得头皮发麻。
“你等一下……”
“你还要我等我多久?”原莺被他“咚”地一下按在门上,动弹不得。
他语气深沉:
“丫头,我的耐心是有限的。”
原莺哽了一下,推他。
“你干嘛?”
贺知宴扣住她的手腕,眯起眼:“很好,你是世界上第一个敢对我动粗的女人。”
原莺:“……”
原莺:“你正常点。”
“怎么,”他冷冷地勾起唇角,“又来欲擒故纵这一招?”
原莺好心提醒:“同一句说两次,效果会大打折扣。”
贺知宴:“是吗?”
原莺:“嗯嗯。建议你这个时候,可以用那句‘该死的,我喜不喜欢你,你自己感觉不到吗?’。”
贺知宴:“该死……”
贺知宴:“……?”
他皱着眉低头。
小姑娘从他的怀里钻出去,趴在门边,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前,语气也轻飘飘的:
“忘了说哦,我一点也不喜欢玛丽苏,我喜欢火葬场。”
作者有话说:
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:盲果派 19瓶;34534488 10瓶;小小小棋子、梦心 5瓶;Pu1X 2瓶;35228461、小看怡情 1瓶;
第45章 活了 ◇
◎赤诚又滚烫◎
原评章提着扫把出去的时候, 只见到了贺知宴。
他脸色不大好。
倚在车边,正在打电话。
“……你告诉她了?”
“是,她知道了。不是你说的, 她能从哪里知道?你……”
他的余光觑见原评章, 放下手机。
“伯父。”
“怎么不进来?”原评章笑,“小莺刚才看见花, 还害羞呢。”
他说:“打完电话就来。”
他看见原评章手里的扫把,眼皮一跳。
“行, ”原评章乐呵呵地笑:“那我把扫把放这,你好了,记得收拾。”
贺知宴深吸气:“好。”
他没挂电话,陈秋缄在那头听了几句,笑得满床打滚。
“好笑吗?”
冷冰冰的一句。
“……不好笑。”陈秋缄收敛:“还有事吗?”
贺知宴把原莺的话复述一遍。
他说:“明天把论文交给我。”
“……”陈秋缄:“你自己的老婆,为什么不自己写?”
贺知宴:“换你来盯银时?”
陈秋缄:“别,我还想安生过个年。”
贺知宴低低嗤了一声。
“不过, 明儿除夕,我没什么时间。”他说:“给你先写个总结,你看着办吧——别又吓哭她了。”
“吓哭?”
“是啊, ”陈秋缄顺嘴:“有一回小学妹哭着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脑子有病……”
贺知宴:“?”
贺知宴:“你早知道了?”
陈秋缄愣住:“什么叫‘早’?你也知道了?”
贺知宴的手肘撑在车门上, 衣袖绷起两道褶痕, 犹似他的脸色。
他冷笑:“然后你就告诉她,我脑子出车祸得病了?”
陈秋缄:“……”
陈秋缄:“喂……喂?信号不好,挂了。”
被抓包,他干脆利落地逃了。
贺知宴皱一下眉。
他把手机放回口袋,驱车, 倒进原莺家的仓库。
-
原莺正趴在床上看手机。
神清气爽。
让你演都演不对。她使劲捶了一下手边的小海豹玩偶, 还要她直接明示——真是的!
原莺翻了个身。
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心情?
这样想, 房门就被人推开。贺知宴推着行李箱走进来。
原莺直起身:“你来我房间干什么?”
贺知宴:“不然我去哪里?”
“你……”
原莺才想到,钟将清正住在客房。现在,他的确只能来她的房间。
她噘嘴:“你睡地上。”
贺知宴解下大衣,挂在门后。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,背对着原莺。
嗯?
原莺困惑地眨眨眼。
她不再管他,揿灭顶上的吊灯,被子一蒙,打算先睡了。
很快,身后微陷。
一双手隔着被子揽住他。
她扭了扭:“下去。”
贺知宴默不作声,浑当没听见。
原莺扒拉他的手:“松开——松开!”
她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家里隔音不太好,她闷闷软软地呵斥,半点效力都没有。
反而招来他细密的吻。
原莺往被窝里躲,他就扯了被子,强硬地捉着她吻。
“你……”她根本找不到讲话的空隙,气得脸红——也可能是被亲得。总之,她热得头脑混沌,语句断断续续:“我……我要……生气了。”
“你不是一直在生气吗?”
他用力地咬住她的下唇,疼得她呜呜地哼几声。
她尝到了铁锈的味道。
“那就气着吧。”
他的琥珀眼仁,在黑暗里,像暴雨肆虐中的灯塔。
看着,叫人心悸。
原莺纤细的手腕被他扣住,被迫地压在头顶,以一种被吊起的姿势,躺在他的身下。
“你除了我身边,哪都别想去。”
他眉眼阴戾地俯下身——
“等一下,”原莺小脸严肃地制止他:“你看的是火葬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