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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镜与淡妆(57)

作者: 九月夏秋 阅读记录

犯法吗?有罪吗?

与平日里沉稳清冷的小安总,不大相符的挑衅目光,染上一抹危险的气息。

他急了他疯了,他又吃醋了。

他一场醋就吃到东方渐白。

第二天上午,程荃的航班回帝都,钟晓音去送机了。

程荃及其团队平日里常驻帝都,拍古装戏时才会来南城住上几个月,不过近年来随着事业上升,片约不断,反倒是在南城的时候居多。

钟晓音在机场出发大厅的VIP休息室门口,与她道别:

“过不了俩月,没准儿你新戏开机,咱们又能见着了。”

程荃点点头,似乎仍旧心绪不佳,她迟疑了一会,试探般地问:

“音音,你说……如果有一天,你发现我其实没什么本事,我就是个废物,全靠着背后的资本才走到了今天,你会不会……就不想跟我做朋友了啊?”

“怎么会呢?你要是没本事,那这个娱乐圈的演员明星,就都是草包了。你拍了那么多戏都摆在那,你的演技有目共睹,哪怕你是世界首富的女儿,也不影响你也是个优秀的演员。”

钟晓音说的是实话,程荃是个靠实力出圈的女明星,尽管她也知道程荃的家境不错,是个富豪人家的大小姐,但程荃自己从未提过,也从未在娱乐圈炒作过什么,只是个低调拍戏的女演员。

程荃嘴角向下,微微思索了一会,似乎是听进去了,在vip候机室的门口,她再一次拥抱了钟晓音,愁云不展了好几天的脸上,也终于绽放了一点笑容。

“妞儿,等我回来。”登机的广播响起,程荃转身离开的背影,依旧是那个端庄洋气,气场十足的优雅女王。

钟晓音开着自己的二手小白车,从机场回钟小楼的一路,怎么想都觉得今天的程荃,有点儿反常,话里话外透着些奇奇怪怪的意犹未尽。

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细想,她的手机响了,是赵珊珊打来的。

“姐,你什么时候回来啊?孙姨来了,说是签下一年的续租合同。”

“续租合同?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吗?”

钟晓音奇怪,这位孙姨是她钟小楼商铺的房东,她的租赁合同是两年一签,今年的确是到续签的年份了,不过该是夏天续签,眼下才刚刚过了春节。

“孙姨说有什么优惠,过几个月就没了……”

赵珊珊在电话里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,钟晓音大致听明白了,反正是她这位房东大姨,又开始找事儿了。

她房东不是个好对付的人,从她几年前刚来南城时就知道,不过好在这店铺一租两年,平日里这位大姨也不会来打扰她,也就只有收租子时,来变着法的涨价扯皮而已。

开车回到钟小楼,她果然就看见那位,穿得跟年代剧里下乡知青似的大姨,坐在大厅那张黄花梨木太师椅上,嗑着瓜子跟赵珊珊聊天。

钟晓音可一点也不敢小看这位房东大姨,别看人家穿得土土的,在南城这一代,可有四五个店面出租呢,是个妥妥的包租婆。

复古的小方几上摆着两份文件,一份合同一份宣传单,合同是店面续租的,宣传单则是关于酒吧街地产扩建的招商引资。

“姑娘啊,不是我提前收租子,你看这政府新出了个什么地产融资计划,引进了一大批资方,来这酒吧街搞房地产,扩大商业街规模。你现在续租啊,房租我只给你涨百分之三十,等到七八月份那时候,这商业街一搞,周围房价一涨,那租金可就照着百分之五十涨了啊!”

钟晓音看了一会手里的宣传单,没说话。

因为她在那一批已入股资方的名单上,看到了排在第一的,安然集团的大名。

合着安誉这家伙投资了酒吧街呗?小安总成了这酒吧街的头一号大地主?!

完了……她喝多了的时候还放出过豪言壮语,说酒吧街是她的。

结果现在,酒吧街是安誉的了?!

这刚成了土财主就要涨房价?

妥妥的黄世仁!周扒皮!为富不仁!

钟晓音气得想骂人,这安然集团豪门大户的,薅羊毛专可她们这种小老百姓薅,算什么英雄好汉?

敢情儿之前的浪漫与温存全都是假的,薅她羊毛的时候,可一点也不心慈手软。

她将合同往茶几上重重地一拍,她不签了!

扬起明媚清丽的眉眼,她甜甜地笑着,将合同还给坐在太师椅的女人:

“孙姨,您看我年前刚进了一批布料,这合同里多出来的订金,我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。这样吧,您等到夏天咱正常续约的时候再来,没关系,到时候租金要是涨了,涨多少,我认。”

孙姨好说歹说地劝她借钱,劝她求助父母,劝她求助男朋友,劝了半天,最后拿着一纸空合同走了。

钟晓音将剩下的那张地产融资宣传单,看了又看,最后揉成一团,将安然集团四个字,面朝下地丢进垃圾桶。

商人果然都没有心。

她气得想找对面茶楼的小姐姐喝茶吐槽,结果还没等出门,就收到了来自罪魁祸首——小安总的微信,约她晚上在老地方见面。

她知道,所谓老地方,就是那条城郊码头的画舫。只是如今戏都杀青了,她不明白何以小安总还在那条画舫上呆着,也不知道是为了办公还是看风景。

行,她去!她这就去会一会吃人不吐骨头的安大财神!

作者有话说:

小安总:酒吧街是打算买下来送给钟老板的。

第36章

钟晓音答应了安誉见面,正好她手上有最后一套古装准备交货,是安誉下一部戏给女主角订制的宫装。

一想到这套衣服未来有可能会穿在安悦身上,她就像是不小心踩了毛毛虫一样难受,恨不得赶紧交工,从此和一切姓安的,都老死不相往来。

真是愧对了她熬了十几个通宵的加班赶工。

临出门前,她将衣服从二楼衣帽间的最上层取出来,当初她是照着程荃会签下一部戏,会穿这套衣服的心境,认认真真花费了许多心血设计制作的。

月牙白为底色的宫装,配上海蓝云纹点缀的装饰,高贵大气又不失柔和端庄。

很衬程荃的气质。

谁能想到有朝一日,这衣服有可能穿在安悦那个白莲花的身上啊?

她将衣服打包好装进袋子,按照约定时间晚上八点钟,独自一人去城郊湖畔的画舫了。

临出门时,还随手从门口的垃圾桶里,把那张揉成团的酒吧街地产融资宣传单,给捡出来了。

这是安誉在她这里的最后一笔订单了,她如今也早已没了什么勾搭资方大佬,来气梁子岩的心思,只想着尽快人货两清。

此后她钟晓音,继续做她的老板娘,他安小誉,继续做他的土财主,虽然她挺中意对方的,但毕竟他们不是一路人。

湖畔隆冬的夜晚,月色苍凉。安誉一如既往地坐在画舫船头,那张复古的紫檀办公桌前。

他的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,却没有开机办公,而是捏了几枚这南方冬天还带着绿叶的树枝,往茶杯里投壶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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