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非题(35)

谭思佳说：“不需要，你们去河边玩吧，说不定还能捉到螃蟹，加个菜。”

“河里面真的有螃蟹吗？”李文珊很感兴趣。

陈非对着碳扇风，他抬起头，肯定说：“有，可以去试试运气。”

杨欣洁牵了谭思佳的手，她对陈非说：“我们把思佳也带过去了。”

陈非笑：“你们去吧，我一个人就行。”

谭思佳问他：“媛媛他们什么时候到？”

陈非说：“估计不用多久。”

她们往河边走，他听到李文珊问：“还有其他人？”

谭思佳说：“陈非的朋友，晚上在这里弄篝火，人多才好玩。”

她果然了解她俩，李文珊开心地表示：“我喜欢这个环节，你们还记不记得大学毕业旅游，我们在海边参加陌生人的篝火晚会，天南地北的聊，长了很多见识。”

杨欣洁和谭思佳同时想起来，她们还记得当时发生的趣事，蹲在河边，一边小心翼翼地搬起水里的石头，一边聊了起来。

不远处陈非升起火后开始烤鱼和鸡翅，他听见谭思佳的笑声，于是不断向她看去，心里想，原来好朋友的到来会使她这么放松，她的心情好，他的心情也好，情不自禁勾起唇角。

李文珊意外发现陈非在看谭思佳，小声示意：“你男朋友好关注你。”

谭思佳回头，陈非已经收回目光，她站了起来对两人说：“你们自己玩，我过去帮帮他。”

陈非见她回来，露出疑惑的神情，谭思佳从折叠桌上拿了两根肉肠放到烧烤架上，她说：“你刚刚在看我？”

“你和她们在一起很高兴。”陈非说。

“当然了。”谭思佳说，“有时候她们比父母还了解我，和她们待在一起很舒服。”

“那我呢？”陈非问。

“你什么？”谭思佳转头。

“我和她们比，我更好还是她们更好？”

谭思佳失笑：“友情和爱情是两个不同的维度，你有你的更好之处，她们有她们的更好之处，没法比较。”

陈非故意表现得失望：“我以为你会说我更好。”

谭思佳乐：“你真幼稚。”

很快陈非的朋友们也来了，夕阳消失后，天色很快暗下来，点燃一堆熊熊火焰，大家围在一起吃烧烤。

谭思佳听着陈非的手艺被杨欣洁李文珊称赞，看着他撑起了场子，让他的朋友和她的朋友能够愉快地交流，氛围其乐融融，她的目光透过火光，看着他独自站在烧烤架前忙活，深觉他也很耀眼，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魅力。

陈非的那些朋友，她和最初通过修车认识、又是她学生家长的李远胡媛媛夫妇最熟，胡媛媛坐在她旁边，谭思佳喝了一点酒，醺醺然地问她：“陈非一直都是这样好脾气吗？”

胡媛媛想到曾经的一点乌龙，她点点头，随即又笑说：“但是他也很有性格，在原则性问题上绝不退让。”

第35章 是非题（33）

什么是原则性问题呢？陈非的底线在哪里？谭思佳想，有机会可以和他聊聊这个话题。

这天晚上多玩了一会儿，镇上的住宿条件不好，谭思佳没有给两个好朋友订旅馆，安排她俩跟她一起睡，三人已经很久没有彻夜长谈。

陈非把她们送到楼下，他刚离开，李文珊和杨欣洁就迫不及待发表她们对陈非的看法。

杨欣洁夸奖：“你男朋友长得真是没话说，既上得厅堂，又下得厨房。”

李文珊点头：“我也这么觉得，今天他给我的整体印象挺不错，比较稳重，处事周到，看起来是个好男人。”

但是两个人也很有分寸，不会过多地评价陈非，其实谭思佳知道，无论陈非表现如何，第一次见面，她们绝不会泼冷水，但能够听到她们真心实意的称赞，她非常开心。

这段时间大家都忙，杨欣洁终于晋升，职位越高责任越多，她几乎每晚加班。李文珊筹备婚礼到了中期阶段，与婚礼团队进行各种对接沟通，也挺不容易的。她们积攒了一些话题，三人躺在一张床上畅谈到凌晨四点，若不是白天还要出去看花，恐怕会聊到天亮。

睡了一上午，十一点醒来，手机里有一条来自陈非的微信消息，他说：“起床通知我。”

谭思佳回了电话，接通后，她听见他笑：“醒了？”

谭思佳也笑：“晚上一不小心聊过头了。”

“这会都快中午了，要不先吃饭吧？我订家馆子。”

“我问问她们的意见。”

李文珊和杨欣洁说不饿，刚起床没什么胃口，而且她们下午要回海城，为了节约时间，直接去野餐。

陈非已经准备好食物，他到楼下接人，把她们载到目的地后，他因工作上的事情离开了三个小时，又返回来接她们，傍晚送杨欣洁李文珊离开。她们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，离开的时候，拍到了美丽的春日出游照片，满意而归。

短暂地放松了一个周末，谭思佳继续投入紧张工作状态中，尽管对于考回海城的决心有些动摇，但是行动上却不敢懈怠，她和语文组的同事组队报名教师教学能力大赛。

因是团队赛，且准备时间不足一月，谭思佳每天都在学校待到很晚，她和陈非聊一聊的想法搁置下来。

四月中旬提交作品后终于松了一口气，她给陈非发消息：“晚上有事吗？没什么事的话，我们好好吃顿饭吧，感觉很久没吃火锅了。”

陈非转了一份红头文件过来，是公司的人事任免通知。谭思佳仔细阅读，她从十几行信息中快速找到他的名字，他被任命为厂长。

他说：“好，庆祝一下。”

谭思佳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开心，她的心下不由自主沉了沉，他刚实现晋升，从逻辑上来讲，短时间内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会变动，基层管理岗沉淀几年，绩效突出便可往上提拔，在系统内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，他不会、也不应该放弃现在的机会。随即，她又觉得自己狭隘自私，她应该为他感到高兴，发了三个「庆祝」emoji过去，“今晚必须喝两杯！”

陈非回：“行！”

下午放学后谭思佳去了趟超市，买点新鲜蔬菜，冰箱里囤了海鲜丸类和牛羊肉卷，到家开了瓶春节后从她爸那里顺来的红酒。

陈非到家时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，他到厨房洗了手，接过她手中的菜刀切蒜泥。

谭思佳看着他，问：“我记得之前你说你厂长明年才退休，怎么这么早就把你升起来了？”

“他一人兼多职，想先卸一部分责任下来，公司答应了他的提议。”陈非说。

谭思佳已经在备菜的过程中调节好心情，她笑：“新官上任三把火，你准备怎么大展拳脚？”

“厂长已经做得很好，我打算沿用他的标准，保证在各种上级部门来检查的时候能够100%合格，还是不要引火烧身。”

制作好蘸料，两人坐到餐桌前，陈非下了一些丸子和肉卷到锅里，等待煮熟的过程中，谭思佳举起酒杯：“恭喜你升职，陈厂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