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非题(51)
“倒是没什么，不过不建议。”谭母说，“虽然他爸妈挺不错的，但是我觉得还是有点距离比较好。”
谭父点头：“你妈说得对，本来两代人的生活习惯就不太一样，天天住在一起，你很难保证不产生矛盾。”
谭思佳中午被那个理想卧室诱惑的心思顿时消散，她清醒过来，说：“我也觉得还是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比较好。”
所以这件事谭思佳一直没给陈母回应，陈母也通过她的沉默知道她的想法，后来没有再提起。不过那间卧室一直为谭思佳留着，偶尔会邀请谭思佳去家里改善饮食，如果太晚，她会在那里过夜。
时间过得很快，进入十月，天气渐渐肃杀，转眼由秋过渡到冬，十二月末下了一场雪后，隆冬来临。
到了腊月，陈非家里开始准备年货，陈父陈母每年都会亲自熏烤腊肉，今年也不例外，不仅买了一整只猪，还买了一头羊，邀请亲朋来家里吃最新鲜的肉，陈非在清水镇社交广泛，他的团队兼部分家属就得坐两桌，还有其他单位的朋友，时间定在晚上，院子里很热闹。
去年这时候，谭思佳还未正式见他父母，就没有来他家，因此陈非还被大家取笑魅力不行。今时不同往日，她和他爸妈相处融洽，当然不会再缺席。
下班后谭思佳去了陈非家里，小学放学比较早，院子里客人还不多，都是陌生面孔，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，于是到厨房找陈母。
厨房里也有几个谭思佳不认识的人，今夜筹备五六桌人的晚餐，陈母请了帮手。见到谭思佳，陈母还没有来得及开口，其中性格爽朗的一位阿姨笑道：“二姐，这就是阿非的女朋友吧？”
“对，她就是思佳。”陈母立即向谭思佳介绍，这位是二姨，这位是表姑，这位是小婶。
谭思佳一一认识，然后问陈母：“阿姨，需要我做点什么？”
陈母神色柔和地看着她：“哪用得着你动手，上一天班累了，你休息会儿。”
家里有客，谭思佳作为陈非的女朋友，倒不好意思真的置身事外，她又说：“我可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。”
陈母便道：“可可在楼上做家庭作业，你去看一下她吧。”
另外几位长辈也配合陈母表示厨房不需要她，有她们这些人就够了，于是谭思佳不再坚持，她离开厨房的时候，听到最先开口的二姨笑：“我就说阿非眼光高吧，看他自己交的女朋友多漂亮。”
陈母也笑：“别的不夸他，能交到思佳这个女朋友，倒真的算他做得不错。”
谭思佳快步上楼，她心情很好，给陈非发了条微信：“我到你家了。”
陈非回得很快：“我还有点事，大概还要半个小时才回来，你无聊吗？”
“我想打打下手，但是阿姨让我休息。要做那么多人的菜，感觉阿姨很辛苦。”
“有二姨她们帮忙，应付得过来。”陈非紧接着又发了一句，“一会儿我回来分担一点。”
谭思佳笑：“你当然应该分担，大多数人都是你邀请的，你去出一份力，阿姨肯定不会拒绝。”
半个小时后，陈非的摩托车驶入院子，如谭思佳所言，他提出要做点什么，陈母给他安排活。
谭思佳辅导陈梦可画完房子，一大一小携手下楼，陈非在后院烤羊肉，谭思佳过去，他就将自己坐的小板凳给她，他蹲在旁边手动旋转烤架。
羊肉烤得两面金黄，蘸料已经全部入味，散发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，谭思佳忍不住道：“我要流口水了。”
陈非剪了一块脊部最嫩的肉喂到她嘴边：“尝尝。”
外面朋友们陆陆续续到来，聚集在前院里，大家高声交谈，热闹的氛围驱散冬夜寒冷。天已经黑了下来，电灯全部打开，有朋友寻到后院，本来要找陈非谈点事，见到这一幕顿住脚步，转身对同伴嘘了一下，悄声说：“出去出去，一会儿再说，别打扰人家小情侣。”
第51章 是非题（终）
那天晚上的聚餐很热闹，谭思佳以前没有感受过这种氛围，她家请客都是订酒店办招待，有时年夜饭也去餐厅吃，从未像陈非爸妈这般自己大张旗鼓地操办，他们好似不觉得辛苦，反而乐在其中，大家吃完饭也没有立即离开，分工合作收拾好残局才提出告别，真正做到了宾客尽欢。
送走所有亲朋，夜已经很深了，天寒地冻，谭思佳留下来过夜。洗漱后，陈非又偷偷到谭思佳睡的房间，他简直掩耳盗铃，他去她那里过夜的次数更多，而难道他爸妈不清楚情况？
进入冬天，床上四件套换成毛绒面料，陈非躺上去，为了避免寒气钻进来，他将胸膛严严实实覆在她背上，密不透风地拥着她。
两人都还没有困意，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，聊晚上那些让谭思佳印象深刻的客人，陈非说有趣的事，其中他二姨父是民警，他告诉谭思佳，镇上派出所平时处理的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事，比如谁家的菜地被谁家的鸡鸭霍霍，比如谁家老人赡养出现问题，比如谁家闹离婚，他们接到电话都要去介入。
谭思佳正听得津津有味，陈非忽然想起来一件事，问她：“听说公安局里面有你的追求者？”
她一头雾水：“我的追求者？”
陈非说了名字谭思佳才有点印象，她颇感意外：“我们就只有那次协调家长矛盾说过几句话，怎么会有这种谣言？”
“不是谣言，人家警察道德素质高，知道你有男朋友就放弃了。”陈非笑，“如果那时候你单身，我和他同时追你，你会不会选警察？”
“我选男朋友，又不是选职业。你要这样说，那我还要问问你，如果你单身，我和苏言被同时介绍给你，你怎么选？”谭思佳故意道。
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，胡媛媛之前给陈非介绍女朋友，今晚聚会时，办公室另外一名同事感慨“难怪之前你说要把苏言介绍给陈非没下文了”，不巧被谭思佳听见。胡媛媛有些尴尬，为了避免被误会，向她解释一番，于是谭思佳知道前因后果。
“我肯定无条件想认识你。”陈非说。
“为什么？苏言也很漂亮。”谭思佳问。
“那是你的认为，我认为你更漂亮。”
“你认为我除了漂亮，还有哪些优点？”谭思佳继续问他。
陈非风趣道：“那我们可得彻夜长谈了。”
谭思佳提出规则：“十秒内说出三个就可以了。”
陈非想也不想：“身材好，皮肤白，心地善良。”
她要求他：“就不能说点比较内核的东西吗？”
他反问：“心地善良不算吗？”
“不算。”谭思佳说，“善良只是基操。”
陈非从她的许多优点中拎出一条：“自律，意志力坚定，你想办成一件事，最终肯定能办到。”
因为他对此深有感触，谭思佳为了还没有消息的选调考试付出很多，当他亲眼看着她点灯“做功课”，便会体谅和心疼，不忍她的努力付诸东流，希望她一次达成目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