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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迟意长(50)

作者: 鱼慕鱼 阅读记录

其实许迟已经很久不住在别墅里了,家里就算有药,大概也过期了;再说他现在只是摸出了许迟正在发烧,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病,就算真的找到药,也不敢胡乱喂给许迟吃。

他想着,听见身后许迟的声音越来越好像越来越急躁,他也终于在翻过两个抽屉后,甩下东西重新回到了床边。

“是想要什么东西吗?喝水?”他坐在床边,又探了探许迟的额头;看着对方被烧得红扑扑的小脸,难受地皱着,他实在心疼得不行,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,只能尽可能温柔地问道:“还没有其它哪里不舒服?”

这辈子,不管是对自己,对父母,还是对朋友或是外面的什么人,许迟从来没有听见过靳翊这么温柔地跟谁说过话。

但她知道,现在还不是可以感动的时候。

她挣扎着一遍遍推开靳翊的手。

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生了什么病,但她还记得自己和靳翊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关在别墅里。

如果她真的不小心“中招”了,那这个病可是会传染的,但靳翊现在连口罩都没戴,就跟她一起挤在这间窗户都没开的封闭卧室里,怎么想都很危险。

她努力挣扎着,只是想让靳翊出去,但也许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了,张张嘴也只能发出点呜呜咽咽的混乱音节。

此时的许迟完全不知道,这一切落在靳翊眼里,就好像有一万根针扎在心口上。

就在这时,许迟突然感觉到有一阵暖暖的微风吹在自己的脸上。

“囡囡乖,痛痛飞——”

靳翊的声音那么生涩,他从来没有哄过谁,天生低沉的音色也不适合这样柔软的说话方式。

但他还是轻轻吹着许迟的额头,用自己最生疏的方法,尽可能安慰着眼前的“病人”。

他一边温柔地哄着许迟,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许迟挣扎着推开自己的双手掖进被子里。

“囡囡乖,痛痛飞——”

感受到几根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,许迟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。

以前,许母还在的时候,每次她生病,妈妈都会像这样坐在她的床边,一边柔声哄着她,一边轻轻拍着她入睡。

靳翊的动作那么轻,他从来没有照顾过病人,好像深怕自己使一丁点力,都会弄疼许迟。

他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拂去许迟眼角的泪水,继续用他相当不熟练,又极尽温柔的口吻安慰道:“囡囡不哭……”

“睡一会,就好了。”

“我一定想办法让陈秘书把药送进来。”

他学着以前许母的样子,轻拍着许迟的后背,“囡囡乖,困高高——”

许迟缓缓阖上眼睑,心里想着,如果不是现在病着,她一定会一边流泪,一边嘲笑现在靳翊的声音违和极了。

但说来也很奇怪,就在这种极度违和,又极其熟悉的轻哄中,她真的逐渐安静下来,缓缓睡了过去。

再醒来时,许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。

她只记得社区阿姨带着人来装门磁时,好像是上午十点过,但现在窗外的天都已经黑了。

伸手摸索着点亮了床头的台灯后,她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;虽然头还是晕晕的,身体也没什么力气,但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至少已经退烧了。

好像也不是“中招”?

虽然许迟自己和身边熟悉的人都没有被感染过,但在互联网这么发达的社会,感染后的基本症状她大概都是知道的,很少有人会像这样,什么药都没吃,睡一觉就好了,康复得这么快。

其实仔细想想,那晚因为苏哲雯捣乱,她在宁曼可的生日宴上就没有好好吃饭,之后又熬了一个通宵,在床上枯坐到天亮,当天早上起来吃早饭时,她就已经觉得喉咙不太舒服了。

后来拖着疲惫的身体,她又跑回别墅里收拾了一整天,也没顾上吃东西;本想着等忙完了再给自己泡杯泡面的,结果连水都没来及多喝一口,她就累得倒在床上睡了过去。

她思来想去,觉得自己应该只是这两天太累了,身体吃不消,加上她早上五点过就赶着出门,也没给自己多带件外套,多少受了点凉,才会搞成这样。

其实现在比起病痛带来的不适,被汗湿过的衣服黏在身上才更让她难受。

她起身掀开身上潮乎乎的被子,也不知道自己白天发烧时出了多少汗,心里不由得埋怨了靳翊两句。

已经五月份了,最近几天的天气也一直很好,不知道靳翊干嘛要给自己盖这么厚。

想到靳翊,她不禁又想起了那两句别扭的轻哼——

“囡囡乖,痛痛飞——”

她抱着被子,情不自禁地低头,牵了牵嘴角,两个浅浅地梨涡自然地旋在脸上。

好像现在,她脸颊边还能感受到靳翊指尖的温度,她清楚地记得,当时靳翊的手,抖得有多厉害。

想到这里,她赶紧起身拍了怕自己脸,在心里责备自己也想得太多了。

还是先找件衣服换上吧。

她想着,强迫自己去找点别的事情来做,好赶走脑子里的胡思乱想;但一拉开衣帽间的大门,她整个人又瞬间傻了眼。

“呼——”

看着偌大一个衣帽间,她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她已经搬出别墅很久了,那些舒适日常的衣服,都被她带到出租屋去平时上班穿了,现在家里留下的多是些洋装,礼服,根本不适合一个居家的病人。

就连睡衣都……

她有几件普通棉质的卡通睡衣,都在出租屋里,现在衣橱里第一时间映入她眼帘的,居然是一条蕾丝吊带裙。

这条裙子她一次都没有穿过,却直到现在还映像深刻。

La Perla的睡裙,意大利顶奢著名设计师款,当时花了差不多五位数买来的,是她在十八岁那年,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。

当时在商场买下这条裙子时,她抱着每一个少女都或多或少都曾经有过的怀春梦想,觉得自己在这一天真正成年了,她甚至幻想着,自己已经准备好了,去成为靳翊的新娘。

不过现在……

想起白天靳翊捏在手上的那两个小红本,她觉得自己当初的美梦似乎是实现了,但又好像总有哪里怪怪的。

“唉——”

她站在衣帽间的门口,又重重地叹了口气,然后取下了衣架上的睡裙。

不管怎么样,她现在的衣服也穿了两三天了,被汗打湿过潮乎乎地黏在身上,实在很难受。

她想了想,还是带着睡裙走进了浴室,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,然后换上了裙子。

整理好后,对着浴室的镜子,她看了眼身上第一次穿的睡裙。

不得不说,五位数的裙子,的确是好看的,面料也很舒适亲肤,就是……

有点太“性//感”了。

要不是因为这样,这裙子也不会扔在衣帽间里这么几年,一次都没有穿过。

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上泛起点点难为情的红晕,许迟连忙捞起一旁的浴袍披在肩上,转身走出了浴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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