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熟[娱乐圈](18)
昨天盛北淮给她发照片的时候,是接近凌晨一点。谢听白拍戏至今,基本不会因为私人原因耽误拍戏。去年生病感冒发烧三十九度,他也咬牙熬着拍完了整个大夜。
那么,他会为了苏景月改变原则吗?
盛南枝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,紧攥着手机的指尖有些泛白,原地踌躇不定。
“南枝?南枝?”何曼莲伸手在盛南枝面前晃了晃,“想什么呢?我说我们直接去谢听白房间敲门。”
盛南枝被惊的回过神来,脸色不太好看,“好,我换个衣服。”
五分钟后。
盛南枝和何曼莲停在谢听白的房间门口。
酒店走廊空空荡荡,厚厚的地毯隐匿着她们刻意放轻的脚步声。
过分的安静几乎要将盛南枝吞噬而尽。
谢听白住在盛南枝楼上一层,盛南枝从来没有进过谢听白的房间,就算是对戏也都是在片场或者找其他地方完成的。
盛南枝深呼吸一口,食指悬在门铃开关的上方,忐忑着不敢按下去。
何曼莲站在她的深厚,见她迟迟没有动作,凑近低声道,“怎么了?大家陆陆续续起床了,待会被人看到了。”
盛南枝抿唇,狠了狠心,按完门铃后又迅速收回手,身体僵直地等着回应。
门铃声响起。
可是房间里面并没有传来半点动静。
何曼莲狐疑着上前,又按了好几下门铃,可是依旧没有收到回应,“睡太沉了?没听到吗?”
门铃声在她脑海里疯狂打转。
每重复一次,盛南枝身上便更寒一分,直至失去所有的温度。
空气,都开始带着挤压感。
果然。
和她猜测的一样。
盛南枝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盛南枝按住何曼莲试图直接拍门的手,动了动唇,“别敲了,他应该不在。”
何曼莲收了手,“不在?难不成知道热搜的事情,赶回公司了?”
盛南枝表情木然,身侧拳头紧攥,抬步转身就走。
声音轻飘飘,“走吧,谢听白昨晚没回来。”
回了房间以后。
盛南枝坐在床边,生理期第一天肚子抽痛到不行,手心也沁着冷汗。
她看着手机刚收到的戏份调整消息,肩膀松垮下来,一点都不意外。
原本她今天要拍的戏份,是和谢听白的对手戏,谢听白请假,她今天白天也跟着闲了下来。
小莫默默递上保温杯,“南枝姐,红糖水。”
何曼莲又打了好几个电话,雷厉风行发出一大堆指令。
她按着太阳穴,“我已经让公关准备了两套方案,一套是公开婚约,一套是不公开。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回应,发哪一套?”
盛南枝喝了口红糖水,浑身依旧冷的不行,道:“谢听白今天请假,应该不会来剧组了。”
何曼莲拧眉,“没事,我联系下他们公司其他人。”
盛南枝默声,将头发束起来,腰间露出一截清瘦腰肢,戴上帽子口罩,“曼姐,我想出去一趟。”
何曼莲拉住她的手臂,“这种时候,外面一堆狗仔守着,你要去哪里?”
“我去医院一趟。”盛南枝扶了扶帽檐,眼底透着股倔强,“曼姐,你和小莫坐我的车从东北门走,我联系其他人过来接我。”
何曼莲对上她苍白的脸色,声音放缓,“医院?姨妈痛的不行吗?让小莫去买点止痛药。”
盛南枝:“不是,他在医院。”
陈宿黎靠在病床上,身形瘦削到压根要撑不起病号服,白色被子掩盖下,右腿只有半截。
他刚醒来不久,说话也是温润无力,“听白,你先回去吧,你今天还要拍戏吧?”
苏景月趴在床沿边,紧握着陈宿黎的手臂睡着了。
谢听白守了一夜,颓败地坐在旁边,锋锐的眉眼间透着股疲态,“没事,我昨晚上已经和导演请过假了,不耽误。”
谢听白边说边翻看着手机,一晚上没看消息,微信99+,还有一堆的未接来电。
他蹙着眉心,第一时间点开了经纪人的对话框,于文博发过来十几条消息。
【现在的营销号越来越离谱了,这次居然还传你和十八线有婚约?】
【和你同剧组的盛南枝,南淮的新人,他们团队是疯了吧?想走黑红路线?】
【你人呢?醒了没?又不接电话?张扬电话也打不通。】
【行吧,那老规矩,我直接用工作室账号辟谣。】
……
谢听白简单看了下网上风向,面色霎变。
脑子晃过盛南枝那双含着水色的雾眸,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,居然是盛南枝看到消息以后会不会难受。
拍戏时那种不受控制的感受再次出现。
陈宿黎轻抚着苏景月的头发,看着她的侧脸满目温柔,一抬头发现谢听白神情不对,“怎么了?”
谢听白接着往下翻,在下面几页翻到了盛南枝的未读消息,视线在她的头像上停留了许久。
“我和盛南枝的婚约被曝光了。”
陈宿黎皱眉,“曝光了?”
“正好,那就干脆趁这个机会,否认婚约吧。”谢听白抬了抬眉尾,紧攥手机的手背指骨微凸,“我和盛南枝的婚约没几个人知道,谢氏近期资金状况不太好,谢成宏那种利益熏心的人,无非是想借助联姻让盛家帮忙填坑。”
陈宿黎和谢听白是从小到大的兄弟,一个眼神便明白了他想做什么,“那你喜欢盛南枝吗?、”
“总之,盛家和谢家不可能联姻,我巴不得谢宏业早点玩完,更不想要谢宏业和唐文雅那样的婚姻。”不知出于何种心思,谢听白直接跳过了陈宿黎刚才的问题,“别管了,你早上想吃什么?我让张扬去买。”
陈黎宿:“可是……”
谢听白眼底闪过一丝复杂,“行了,那早上就喝粥吧。”
陈黎宿往后靠了靠,无奈叹气,“你再考虑考虑。”
“没什么好考虑的。”谢听白说这话时,语气决绝,但手指却不自觉顿了下,他瞥了眼睡着的苏景月,“你有时间管我,怎么不管管你自己?”
陈宿黎疏隽的眉眼黯淡下来,嘴角笑意不变,“我这种时不时就进医院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撒手离开的人,还是不要耽误她了。”
刚醒过来的苏景月,正巧听到陈宿黎的话,没忍住手指动了动,紧闭的眼角淌过泪痕。
她慌张地起身,胡乱摸着眼泪,声音沙哑,“我去上个厕所。”
明明病房里就有洗手间,苏景月却往外走。
房间剩下的两人沉默不语,都没有戳穿她的谎言。
医院停车场。
盛北淮沉着脸,一身凝着寒霜,说话凶巴巴的,“到了。”
朝霞重重,赏心悦目。
晨光喷薄而出,天际逐渐明亮,世界万物都变得逐渐清晰而明朗起来。
盛南枝望着外面的景色,突然有些害怕下车了。
她看向驾驶座的人,忽然问:“小棉袄,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回江市啊?还连累你也跟着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