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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院出了个娇皇后(28)

作者: 镜鸾沉彩 阅读记录

李晞第一次觉得自己竟也有笨手笨脚的时候,尴尬道:“这……这个缎子我缠不好……”

陆宁脸都红透了,羞得巴不得立刻消失才好。她忍着疼,自己伸手摸了摸,还好,那伤口位置没有在过于尴尬的位置,缎子只是散开了上沿的一小段。

两个人的手指纠缠在那一处,彼此间的气息都变得亲密而暧昧。她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,手指也禁不住地打颤。

好不容易把衣衫重新穿好。李晞舒了口气,像刚打了场仗似的。

他给她盖好衣衫,坐到一旁。陆宁的伤处舒服了许多,便又睡过去了。

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山洞太难找了,李晞估摸着都第二日清晨了吧,竟还没有人来。他望着逐渐熄灭的火堆,心头暗暗着急。

洞里已经没有可烧之物。一旦没了火堆,这里又黑又冷的,环境会恶劣许多。

陆宁混混沌沌的,走马灯一般划过许多记忆的场景。

西湖边的翠堤烟柳、南华山的重峦叠翠,少时的恣意骄纵,来到桃蹊书院后的谨慎自持。

她的母亲颜知赋虽然出自世家贵族,又有那等英雄一般的夫婿,但她本人却提倡独立,不愿意依附于任何一方做那满堂金玉的附庸。她执意带着女儿在江南独自生活。陆宁自小在她身边长大,多少也受到她的影响。只是这世道,女子独立又谈何容易呢?

虽然当时来桃蹊书院是秦冕的原因。但无可否认,这里也是她想要的生活,不然她也不会留下去。她想获得同男子一样念书的权利,就只能用这等女扮男装的法子。说起来,因为这事,她受的苦可太多了。

她骨子里并不爱做男人,只是被逼无奈。

她现在很想她娘亲,多想像小时候那样,依偎在香香软软的怀抱里。

她也想她的爹爹,想同过去一样,趴在他宽厚温暖的背上,听他讲着南疆的风土故事,然后甜甜地睡过去。

但是脑海中又浮现出秦冕那张芝兰玉树的面容来。

“宁儿,我们都长大了,都要承担各自的责任。”

冕哥哥变坏了。他不来桃蹊书院都不告诉她,自己偷偷去了南华书院。所以她再也不要跟他玩了。

长大了,便不能同爹娘撒娇了么……谁说的啊?她不管,她还是想做爹娘身边的乖乖小甜饼……

大约梦境里幸福得太过分了,她忽然醒了过来。睁开眼,却见一片骇人的黑暗。

“啊!”仿佛一下子从天堂掉到了地狱,她吓得惊呼了一声,颤抖的声音中透着彻骨的恐惧。

接着,便感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靠近来,那气息清淡舒缓,莫名舒适。

“别怕,有我在……”低哑的声音如琴弦低回,透着温柔。

她下意识地投入这个充满温暖和关心的怀抱,她很怕自己是不是跌到地狱里去了。所以拼命抓住这份温暖和依靠。

他沉缓而规律的呼吸起伏让她安心。她便在他怀里睡着了。

此刻什么都看不见,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无限敏锐起来——那么明显的,感觉到她的存在。

只有少女才有的柔软的躯体,还有她清甜魅人的气息。

他抱着她,开始时,一动也不敢动,但时间久了,她睡得沉了,他胆子也渐渐大起来。

虽然此番他是在安慰她,但等她醒来,她定要恼怒的,指不定又要冷言冷语得对他。话说,既然已经抱了,若是不趁机好好抱一抱,岂不是白白亏了。

这么一想,有种豁然开朗之感。他想,他不会趁她受伤占她便宜的,他只是抱一抱她,仅此而已。

这么想着,他动了动手脚,调整了一下姿势,将她搂得愈发紧了。她身形纤细,骨骼娇小,拥在怀里莫名十分舒适。

想到她隐瞒身份如此之久,他又忍不住心里发笑。当初长乐山第一面时,他就觉得男子不该生得这么漂亮,却是一叶障目,被蒙蔽至今。

那日,她在泉水中洗浴。他其实也并没看见什么,记忆中只有炫目晶莹的白。

但,她既是女子,想来当时也很是害怕吧。自己还一再的出言欺负她。

他低头亲吻了她的发顶,眸中闪过自责和怜惜。

第20章 、名门之后

此刻,她蜷在怀里像只乖巧可人的猫儿。若非碍于她的伤,他真想地老天荒地这么抱下去。

大约是第二日下午的时候,林夫子才带着人挖开了这个洞。

李晞觉察到上面的声音,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开,手指摸索着在她衣襟处检查了一下,确认衣带扣好了,又把她微微散乱的发髻稍稍整理了一下。之后,才把自己收拾了一番。

直到被救出山洞时,她至始至终,都一直睡着没醒。

卫殷看见他家主子,仿佛看到了救他命的神仙,一路小跑过去,哭到:“公子……您若再不出现,我都要自刎谢罪了!”

李晞的视线一直放在被抬走的陆宁的身上。虽然知道这伤虽不轻,躺一段时间也就好了,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。

这会儿瞥卫殷一眼,“瞧你这没用的样子。我这不好好的么!”

卫殷上下看了看,见主子无恙,又激动地谢天谢地的。

那边,温聆和苏棠的身影把陆宁挡住了。李晞准备跟过去,卫殷急忙拦住他:“公子!陆公子如今安全了,身边也有许多人照顾!当务之急,您还是早些赶回京吧!”

前几日急报传来,他都急得火烧眉毛了!但正主儿却优哉游哉的不当一回事儿!说是缓两日再回去。原本是今日一早出发的,一路上的车马驿站都提前备好了,如今耽误了大半日了,若是不能及时赶回去,他这条小命也要玩完了!

李晞也知道时间紧急。目送着陆宁一行人离开,他才道:“行了别啰嗦了。我这就动身回京。”

这年冬天,京中太皇太后薨逝,皇室百官重孝吊唁,京畿诸地到处挂了白色的布头,但山高皇帝远的平阳府,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安宁。除了宵禁早些外,百姓们的生活也无甚变化。

这日,晨光熹微时,平阳街道上的商铺都刚刚开门,路上尚无多少行人,却有一位气质极佳的夫人走过。

这位夫人衣装素净,容色姝丽,举头投足都透着从容与优雅,身后还跟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仆从,大约是哪家有钱人的夫人吧。

她连续走了几家铺子,买了些日常用的东西,又走到一处药铺子,见里面有客人在,她便立在门口等了片刻。

“大夫,这药苦不苦?”素衣博带的少年公子,生得眉清目秀,雅致温和。

这公子一身书卷气,生得也好看,但问出的问题却颇不中意。那坐堂大夫大约也刚起身不久,这会儿打着哈欠,漫不经心道:“俗话说良药苦口,药哪有不苦的?”

那公子迟疑片刻,为难道:“大夫说得确实不错。可我一个弟弟受了伤,每每吃药都说这药太苦了,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稍微去一去苦味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