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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00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左思微笑。

又送走了刑部尚书后,整个刑部里说得上话的便只有左思一个人了。

他若有所思地抹了一下袖口里藏着的瓷瓶,摆摆手,让所有人退了下去。

随后他走到谢晚宁的牢房外,悄声蹲下来,低声道:“谢夫子?”

谢晚宁差点要睡着了,因为也不知道居简行是怎么吩咐的,好好的一件牢房,被刑部的人收拾的温暖又干燥,外面下着雨,却丝毫不影响牢房里面的干爽。

床上的被褥都是全新的,盖起来十分舒适,甚至还带着皂角般的清香。

再加上喻殊白怕她夜不安枕,给他留了一个装着艾草的香囊,子车寻也不肯落后地扔了她两个香包。

因此谢晚宁的脑袋才一沾枕头,就忍不住昏昏沉沉起来。

左思连叫了两声,最后一声大喊:“谢夫子!”

谢晚宁才猛得惊醒:“怎么了?院长和小侯爷打起来了?”

左思咳嗽了两下,抖了抖肩膀,一副来威胁人的奸人相:“谢夫子,本官无意打扰谢夫子安眠,只是今日发生的一切,谢夫子你都应该心有定数了吧?”

谢晚宁听他话中有话,就知道这人是来帮着朱敏仪当说客的。

左思东张西望了一顿,才低声威胁道:“摄政王居简行狼子野心,时时有谋逆篡位之心,暗中指使蛊人围困皇宫。如今又屠杀南疆使臣。如今……如今若是谢夫子你是受了他指使,这才对扎勒动手,陛下定会信你是情有可原。若谢夫子愿意当着天下人的面儿指证摄政王,陛下会万分感激你不畏强权之心。”

谢晚宁听完他的话,眉头紧锁。她很想反驳回去,但是深思一遍,她还是顺着左思的话,语调冷淡地问:“摄政王权倾朝野,城府极深,我若指证他……陛下似乎也难保我活命?”

左思听她这样说,以为她只是疑虑自己会不会被摄政王暗算,心中颇为不屑地想,其实这谢晚宁也没那么的不知趣,陛下与孟云姑娘当真是多虑了。

想着,左思低声道:“此间曲折谢夫子不必多问,谢夫子只需知道,若你愿意出面指证摄政王,让国家河清海晏,四海升平,那谢夫子你必定是国家的功臣,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
两个人打了一会子的太极。

谢晚宁在心中默默盘算了片刻,看着左思面上认真的表情,缓缓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:“陛下留有后手?”

只是短短一句话,却让左思猛的一下站了起来,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晚宁:“谢夫子,本官劝你的好奇心不要那么重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如今谢夫子落入牢狱,只有陛下能够救你于水火。如今本官是先礼,希望谢夫子能够识时务些,尽早给予本官答复,莫到了明日……”

左思一声哼笑:“本官便只能后兵了……”

说完,左思猛得一甩袖子,脚步匆匆地走了。

谢晚宁啧了一声,心道朱敏仪那边是派了个什么草包前来做说客的功夫?连她自己都知晓,面对她的疑问,左思最好的办法就是半真半假的威胁她,而不是直接摆脸子。

更重要的是,这种发怒更像一种色厉内荏,心虚上弥漫出来的怒意。像是被人问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关隘。

谢晚宁下意识地拿手指扣着床褥,出神地想,所以朱敏仪到底是留了什么后手?是先帝留给他的吗?如果是,左思何必如此惊慌?如果不是……朱敏仪又是哪儿来的底气,认为自己可以与居简行一较高下呢?

诸多疑问将谢晚宁搞晕了头,她又没有喻殊白和邵暮蘅的脑袋,眼珠子一转就可以得出结论。

片刻后,她只好叹着气把自己重新往床上一扔。

不行,信息太少,她想不出个所以然,只能等下次左思再来的时候,她尽力再去套话了。

现在这个境地,不能只依靠院长和小侯爷来帮她,她也需要从这些人嘴里挖出一点东西来!

然而谢晚宁不知道的是,他们对话的时候,孟云就默默站在墙后偷听,等到谢晚宁试探性地问出那一句,孟云立即给左思打手势,让他退了回来。

“孟姑娘,这个谢晚宁好似有些油盐不进,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?”左思低声问。

孟云眯着眼:“这个谢晚宁已经破坏了我们两次的计划,子车寻和居简行这两人当真是走了运,哼。只是她要护这二人,就需要付出一些代价。左大人,明日你备齐人手,先对她用刑,若她还不肯,那你就把这个下到她的饭菜里面去。”

说着,孟云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小瓷瓶,然后将它递给左思。

左思拿着小瓷瓶晃了晃,犹疑道:“敢问孟姑娘,这是……?”

“枯思。”孟云冷笑:“足以让人生不如死,即便谢晚宁是块石头,我也能让她自愿碎裂,直至粉身碎骨!”

左思拿着小瓷瓶,颇为惶恐地干咽了一下,道:“小侯爷和喻院长今日亲自送谢晚宁过来,足见他们交情不浅,若下官要动刑,他们势必插手,届时下官该怎么办……”

孟云瞪了他一眼,冷声道:“即便谢晚宁与子车寻还有喻殊白有交情,但最多限于知己。知己之情能做到何种地步?难不成还会在牢狱外日夜看守不成?左大人你寻个晚间没人的时候,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,届时左大人你是刀俎,谢晚宁便是鱼肉。”

左思深吸一口气,看看手中的瓶子,又瞧瞧孟云,终于点了一点头:“下官遵命!”

与此同时,皇宫之内,喻殊白与居简行相对而坐。

一盏宫灯摆在他们中间,灯火摇曳闪烁,被夜风吹的摇摆不定,只能隐约照亮他们的眉眼。

喻殊白一双狐狸眼在宫灯下越□□亮,他道:“居简行,今日的事情你要怎么办?”

居简行沉默着没说话,薄唇抿紧了。

“你我向来不同道,你志向在民在国,想为大金朝扶持出一代明主,四海升平,这点我没意见。”喻殊白淡淡道:“但你要知道我没那么宏大的愿望,我的道,从头到尾只有谢晚宁一个。”

居简行的手一下子就攥紧了。

“居简行……”喻殊白抬起一双眼眸认真看他:“我当初与你合作,不是要河清海晏,也不是我江南琢玉需要一位明主,而是谢晚宁她需要一位明主,一个没有乌烟瘴气的江山,来还她温家一个清白。”

“朱敏仪他可以有自己的心机与城府,或者说你也很愿意看见大金朝有这样的一个帝王,能受得住基业。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把谢晚宁也算计进来。”

“我放弃江南琢玉,为她守在澜沧这么多年,我不会允许她出事,也不能。所有算计她的人,我都要一一的从他们身上讨回一笔债来。即使他是朱敏仪……”

喻殊白的发丝被晚风吹的扬起,眸色浅淡如雾,神色完全没有面对谢晚宁时的温柔,尽是冷漠:“居简行,你懂了吗?”

居简行放在桌子上的手动了一下,片刻后,他才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咙,道:“我要的帝王从来都不是这样。一个不爱民如子的帝王,守不住这万里河山。我知晓你待温月……不,谢晚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