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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01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他像是极难适应这个称呼,顿了顿才道:“我知晓你待谢晚宁如何,你心亦如我心,她从前到如今,都是我的底线。我便是拼尽了一身的骨血,也不会让她出事。”

“那朱敏仪他……”喻殊白眸光镇定。

居简行深吸了一口气,闭了闭眼睛,等他再度睁开时,那双深如幽潭的双眼越发漆黑:“我说过,大金朝的江山不可改,但是朱敏仪……不是我要的帝王。”

说完,他站了起来,玄色长袍层层叠叠如水般拖曳在地,在月色下闪烁着流光。

他垂眸看向喻殊白,二人的视线相交,居简行道:“谢晚宁我交给你,虽然我知晓我并没有资格说这句话,但我亦求你珍重对她。朱敏仪的事情我会解决,你无需动手,别牵扯进江南琢玉。”

喻殊白定定看他:“无需你言明,这么多年,我早已守成了习惯。只是有一点,另找皇子替代朱敏仪,满朝都会以为你扶持傀儡,意图篡位。届时你在大金朝就真的没有半点立足之地了,再往前走,便只能是深渊。”

“一身骂名而已,再多些又何妨?”居简行冷淡地移开眸子,瞧着那月色,侧脸俊美:“只要她不知道就好……我不想让她觉得她当年救错了人。”

喻殊白没说话。

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赏了一会儿月色,在这一瞬间,为了同一个人,两个各自优秀的男人彼此低头,达成了一个共识。

第63章 救人 ◇

◎不许碰她!◎

第二日, 晨光正好,谢晚宁一觉睡到天明。

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,谢晚宁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。

其实喻殊白说的不错, 她常年上蹿下跳, 身上的大小伤总是不断。以至于受伤多了,以后每次得点病都要引发一些旧疾。

因此, 谢晚宁已经做好起床之后身上痛苦无比的准备了。但是谁料她起床后稍微走动了一下,身上竟然一点疼痛也没有。

谢晚宁有些奇怪, 又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。竟然觉得昨日划伤的地方都不再痛了,就连肩膀上的旧伤也愈合了。

谢晚宁颇为惊讶地抬了抬手,站起来跳了跳,结果她发丝一散,哐当一声,一支簪子从她头上滑下来,径直地摔在了床褥上。

是喻殊白送她的上弦月簪子。

那簪子静精地躺在被褥里, 浑身精致,只是那抹红色黯淡了不少,像是垂垂老矣, 散发着暮年腐烂的生机。

谢晚宁一惊, 连忙将簪子抢上手, 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。

没有丝毫异样,甚至迎着阳光看,簪子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颜色,好像她方才发现的异样只不过是她眼花而已。

也许是她光线问题。

谢晚宁想。

她暂时按压下了心绪,将簪子重新握在手里, 然后给自己挽了个发髻, 随后便盘腿坐着, 等到左思再来盘问她,她好从中撬话。

但是等待了一天,左思根本没露面,期间除了来给她送饭的官吏,谢晚宁竟然一个人也见不到。

这些人……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?

谢晚宁心中略作思索。

只是任她想破了脑袋,左思也不露面,直到了晚间,金乌落进西河,天光尽散,九州大地一寸寸又重回了黑暗,左思那边才有了动静。

谢晚宁看着蒙着头脸,手中抓着镣铐的几个官吏,和为首的左思,面上冷冷一笑:“原来大人是在这儿等着我呢?夜间动用私刑?也不怕摄政王怪罪下来么?”

左思只是微笑:“没办法,实在是谢夫子的嘴太硬,若不用点手段,本官怕是没法子给上头的人交差。所以还要委屈了谢夫子。但是如果谢夫子主意有变,尽管开口,本官还是愿意听的。”

但是谢晚宁只是冷冷地瞧着他,一言不发,全然没有为朱敏仪作假的打算。

“好!”左思一摆手:“带出去!就看看是谢夫子的嘴硬,还是我左某人的鞭子硬!”

谢晚宁知晓她不能逃,也不能动粗,索性任由这些人绑了押出来,只是在经过左思身边的时候,谢晚宁勾唇笑道:“别怪我没提醒你,左大人,我是澜沧书院的人,你要动我,可有问过我们院长的意思?”

“哼,谢夫子,你在澜沧书院左右也不过是一个夫子。”左思把孟云的话照搬出来:“即便你与喻院长是知己又如何?谁也不可能日日夜夜地守着你。今日这顿辫子,谢夫子你吃定了!”

言罢,左思喝一声:“带走!”

一阵铁链作响,谢晚宁被彻底带出牢房。

只是左思不知道的是,在谢晚宁牢房的窗户外,一站一坐了两个人影。

站着的那个一身白衣,月色下流光溢彩,宛如天上仙人,狐狸眼漂亮生辉。

坐着的那个一身景泰蓝色衣袍,腰线漂亮,眉眼灼灼,少年意气。

听见从牢狱里面传出来的只字片语,子车寻看向喻殊白,带着一丝讥讽地嘲笑道:“听说喻院长出自江南琢玉盟,人人闻之惧怕,不敢得罪。只是如今看来,喻院长你的名头也不怎么好用。”

喻殊白不轻不重地掸了掸衣袖,居高临下地看他,皮笑肉不笑:“喻某的名头再不管用,谢夫子好歹也记着,倒是比没有用上小侯爷的名头好。”

子车寻眼眸危险地一眯。

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打了无数个交锋,几乎是火星四溅。

子车寻嚯的一下从地面上跳起来:“别看嘴上功夫,先进刑部一趟再说。”

喻殊白理都不理他,径直往刑部走。

其实喻殊白与子车寻都算到,宫里面可能要对谢晚宁下黑手。于是二人从早到晚一直守在牢狱之外,听着里面的动静。

不会日日夜夜看守?

这话这两人听了都要嗤之以鼻。

只是二人刚刚行到刑部大门外,就看见一辆外面有着玄色纹路的马车缓缓驶来,随后停在了刑部门口。赶马车的人戴着一个斗笠,看不清脸,唯一可以看清的是他腰间的两把弯刀。

随后,那人将马车帘掀开,一道颀长沉稳的身影从马车上下了来。

月光之下,可以看见这人一身墨色长衣,头戴玉冠,出奇的俊美,神色若冰,如松如柏,眼眸幽深。

只是一个照面,那人便脚步匆匆地赶进了刑部之中,看来是目标明确。

“居简行?”子车寻一顿,显然有几分讶异:“他来做什么?”

喻殊白长眉微挑,却并不惊讶。

子车寻见喻殊白不回话,又想到刑部对于谢晚宁的“法外开恩”,面露深思。

如果没有居简行的首肯,哪怕刑部尚书拼了脑袋不要,也不敢做主让谢晚宁免除镣铐和枷锁。加之在那个内侍第一次说出谢晚宁名字的时候,向来冷漠的居简行,竟然第一次在言语之上有了偏颇……

几桩事情联系在一起,子车寻眼睛微眯,问道:“居简行跟谢夫子是什么关系?”

喻殊白瞥了他一眼,轻笑道:“小侯爷,不该知道的事情最好就不要去打听,会引火烧身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