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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08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朱敏仪瘫坐在龙椅上,清秀苍白的脸上冷汗津津,一双杏眼下挂着两抹浓重的乌青,眼珠直勾勾地瞪向前方,喃喃自语道:“左思已经被居简行抓起来了,这个狗奴才势必会供出朕。若是、若是居简行得知这一切的事情,都是出自朕之手。他、他会不会直接逼宫?!”

孟云冷眼瞧着他,眼中暗含些许鄙夷,她着实瞧不上这个大金朝的皇帝,难怪居简行把握朝政那么久也不愿意放权,大金朝交到这种人手里,这才是末日。

但是,朱敏仪再怎么说也是她目前的盟友,孟云便道:“居简行再怎么一手遮头,也需要堵住悠悠众口,逼宫这种遭万人唾骂的事情,他绝不会干。而且就算他敢,陛下您难道就不能反咬一口,指责居简行与谢晚宁沆瀣一气,二人图谋皇位么?届时,同样能将居简行逼反,将脏水泼在他头上,引发天下百姓大怒。”

朱敏仪脸色依旧苍白,双眼无神:“可是、可是——”

“没什么可是,陛下,您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居简行逼宫,而是谢晚宁的证词该怎么办!”孟云恨恨道:“咱们派去的人失了手,届时三日之期一到,谢晚宁在全天下面前受审,若她还是坚持居简行是清白的,那咱们的这些筹谋才全算白费了!到时大家的注意力慢慢散去,居简行这时再对陛下做些什么,便无人再知晓了。”

朱敏仪顿时被吓到了,他本无甚才智,又想把持朝政,这才选择与从南疆而来的孟云孟雨姐妹二人联手。此时他被孟云一番话恐吓,立即不知道该如何言语,结结巴巴地问道:“那、那朕该如何做?”

“陛下应该想想,如何才能验证明顺地对付谢晚宁,逼迫她愿意改变口供。”孟云思索片刻之后,忽然道:“陛下可记得先祖时曾留下了一条法制?”

“什么?”

“庭杖之法!”

朱敏仪一愣。

另一边,刑部之内,被连夜调来刑部的刑讯官员已经到了,开始对谢晚宁进行提审。

为求公平,喻殊白和子车寻都在现场,邵暮蘅不知道从何处得到的许可,竟然也被允许入内。

而在刑部审讯室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,一个身穿玄色长衣的男人站着,俊美的眉眼冷冽干净,一双眸子格外幽深沉静。

他负手而立,默默地站在黑暗之中,眼眸看向谢晚宁,嘴唇微抿。

辞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居简行的身后,低声问道:“主子,你是怕谢夫子作伪证吗?”

居简行垂下眼眸,语气低沉道:“若她会如此,她就不是谢晚宁了。”

话音刚落,刑讯官员便开始了对谢晚宁的问话。

“谢晚宁,在事发当天,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朱厌的住所附近?”

谢晚宁将自己的理由说了一遍。

“那死者扎勒与你是何关系?”

“我们只见过一面,草民知道他,只是因为他是朱厌小王子的随从。”谢晚宁道。

“那既然你们只是点头之交,素不相识,他去何处就与你并无干系,你为何要追上去呢?”官员冷眼瞧谢晚宁。

谢晚宁愣了一下,如实回答道:“因为当时看见有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,草民担心他会加害于扎勒,以防万一,便去瞧瞧。”

官员一面听着,一面让书记官持着墨笔,在书卷上写写画画。

随后,他又问:“那朱厌小王子的失踪与你有无关系?”

谢晚宁摇头:“没有。”

“谢晚宁,你应该知道,朱厌小王子在失踪之前,是即将揭露蛊人一案真相的关键人物。他失踪了,得利的会是谁?只能是蛊人案的凶手。”官员说着,用眼角斜睨谢晚宁:“据本官所知,在朱厌小王子失踪之前,蛊人一案就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,叶准更是指认了摄政王。因此,若是摄政王与此事毫无干系,恐怕无法令人信服吧……”

无论如何要将这件事攀扯到居简行身上,是朱敏仪给官员下的死命令,同时这也在喻殊白的意料之中。

在喻殊白的计划里,谢晚宁最好是先服软,以迷惑朱敏仪等人。等到了天下公审的那一天,再坚持证词,并用左思一事给朱敏仪等人施压,真正做到全身而退。

只是喻殊白虽然想的很全面,但谢晚宁有着自己的坚持,是非黑白对错,谢晚宁从不撒谎。

他人的清白亦是清白。

于是在面对官吏的问话,在众人的注视下,谢晚宁坚定地摇摇头:“摄政王是清白的,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
喻殊白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,子车寻倒是挑了一下眉毛,丹凤眼中含着一丝果然如此,显然对谢晚宁的选择毫不意外。

他与谢晚宁都是傲气的人,从不肯冤屈他人,背后的脊梁即便是被人家打碎了,白骨混入一堆血肉里,也会用尽全力爬起来,誓死也不肯跪着。

而在黑暗的角落之中,居简行定定地看着谢晚宁,即便他已经知道谢晚宁只会是这个答案,但等到他真正亲耳听到的时候,他还是无可避免地沉默了下来。

当年在沧州时,谢晚宁还是温月,她曾经也是那么坚定地维护过他。

官员冷笑了一下,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有子车寻和喻殊白等人在,他还是没把话说的太露骨,只是隐晦地提醒道:“谢晚宁,今天可是你最后一次改口的机会。若你还是不肯说出实情,那么到了明日,朝堂公审的时候,你可就没那么容易过关了。到时候审你的,就是皇上,是天下百姓,是文武大臣!”

谢晚宁冷静地瞧着官员,还是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:“摄政王是清白的,草民也是清白的,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的指使。”

“好,谢晚宁,你记住你今天说的所有话。”官员冷冷地摆手,示意书记官停下手中的笔,眼神冷冽道:“到了明天,你可不要反悔。”

“你让谢晚宁记住什么?不过是说了实话罢了,又有什么可后悔的?”子车寻冷嗤一声,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,目无旁人一般地走到谢晚宁身前,一把拽住人的胳膊,就想将人拉起来。

谢晚宁犹豫了一下,随后按住了子车寻的手,冲着他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小侯爷不要胡来,他是官,我是民,免不得是要受点委屈的,不要因为冲动坏事,快回去。”

“跪什么跪?跪一个小人,你谢晚宁竟也情愿?不过是一身官服罢了,狗都能穿,你又何必对他敬畏?”

子车寻长眉一挑,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尽是凌厉和嗤笑,扫向官员的眼风尽是轻蔑:“再者说了,你谢晚宁是我子车寻要保的人,若是平白地让你受这些闲气和肮脏委屈,那便是把我子车寻的脸面放在地上踩。你谢晚宁受得了,本侯可受不了。”

谢晚宁一愣,一时无话。

那官员霎时间瞪大了眼,怒斥道:“小侯爷,谢晚宁是朝廷嫌犯,本官乃是朝廷重臣,她跪本官本就是天经地义!小侯爷你如此污蔑藐视朝廷重臣,是将陛下的脸面置于何地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