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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09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“上下尊卑既然被大人看的如此重要,分的如此明白。那么在算你与谢晚宁谁贵谁劣时,不如先来算算本侯与大人你的尊卑贵贱。”

子车寻向来脾气差,说话直,遇见谢晚宁他尚且还能忍一忍,面对其他人,他学不会给人面子。

“本侯记得,大金朝祖制曾经有过记载,我子车家有功于社稷,赐侯爵之位,世代沿袭。官员见之需以大礼相见,若有异心则非我朝臣民。”子车寻面上笑着,眉眼耀眼夺目,俊美多情:“那不如大人先向本侯行跪拜大礼看看,什么时候行的本侯满意了,什么时候再让谢晚宁跪着,如何?”

子车寻如何扰乱刑讯,官员被他气的胡子发抖,脸色铁青:“简直就是一派胡言!小侯爷你如此不尊陛下,你心中是否还有这个大金朝?又或者说,你子车家是不是就居功自傲,认为自己的功劳能越得过陛下呢?!”

这个帽子扣的很重,就差明着指责子车寻是乱臣贼子,即将谋逆了。

然而子车寻根本不曾将这些指责放在眼里,他冷笑道:“心中有没有大金朝是靠嘴来说的吗?那天桥底下的说书人怕是天下第一爱国人。我子车家为大金朝死了多少子弟,大人你看得见吗?你家里有子弟上过战场吗?你知道一场战争能死多少人吗?他们的血能淹死你!”

子车寻一字一顿,步步逼近。他神情冷寒,眉目冷冽,浑身都是几乎要凝滞成实质的煞气,似乎下一刻就会狠狠一刀捅进仇人的肚子,欣赏他哀嚎的模样。

官员被他浑身惊人的气质吓的往后一退,差点摔倒在椅子上。

喻殊白冷眼瞧着,并没有阻止,而是走过去将谢晚宁扶了起来,低声问道:“怎么样?跪了这么半天,这砖石又如此冷硬,膝盖痛不痛?”

谢晚宁摇了摇头,又赶紧道:“赶紧阻止小侯爷,他这样跟人硬刚是行不通的,本来子车家已经够受怀疑的了,他这样一闹,恐怕陛下也要像对付摄政王一般对付他了。”

喻殊白顿了一下,认真道:“晚宁,你还没看出来吗?现在的局势,已经不是小侯爷他一味隐忍就可以改变的了。你看那个官员的态度,就可以知道当今陛下的态度。他们对于子车家的忌惮,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了。不然只是一个官员罢了,又怎么敢拿子车家的功劳来说事呢?”

谢晚宁一下子沉默了下来。

喻殊白看的很远,自然也看的很分明。

确实,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子车寻俯身做小就可以改变的了。子车寻自然也看出来了,所以宁愿行事张扬放肆,也不肯忍气吞声。

这样想来,子车寻的小侯爷之名听起来好听,但实际上面对的危机与居简行面对的一般无二。

一时间,谢晚宁望向子车寻的视线里,带了几分说不清的情绪。

可能是因为温家也曾因为功高震主被忌惮过,因此对于子车寻,谢晚宁竟然一下子有了几分理解和怜惜。

看上去如此洒脱骄矜的小侯爷,其实每日也生活在猜忌和针对当中。

与她当初毫无分别。

第68章 吃虾 ◇

◎吃本侯的◎

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高, 因此没有被谁听过去。

另一边,因为官员被子车寻逼的步步后退,不敢与他针锋相对, 最后只好抢过了书记官记录下的证词, 夺路而逃。

子车寻不屑地收回视线,随后朝谢晚宁看去。等发现原来谢晚宁也正看着自己时, 子车寻微微抬起下巴,略显骄矜地朝她点了点头。

谢晚宁无奈笑笑, 道:“小侯爷,你太急了些。”

子车寻不以为然,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,景泰蓝色的发带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,满是少年意气地扬起一抹笑,道:“不过是说了些实话罢了。本侯最见不得这些京都的臭鱼烂虾,明明是靠着祖辈的庇护才有了现在的一丁点权力, 却敢自分三六九等,对真正热血拼杀的人指手画脚。”

谢晚宁默了一下,她虽然知道喻殊白说的有道理, 但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只是小侯爷, 若是陛下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呢?”

“知道便知道了, 本侯与居简行那家伙不同。他心中装着大金朝的江山,愿意忍,但本侯不可以。”子车寻说着,丹凤眼里满是认真,虽然面上还在笑着, 却并没有让人觉得他在说谎。

他说的是真的, 真到了忍无可忍的那一天, 他子车寻才不会管什么大金朝的江山,若是要打要杀,便只管来好了,死在战场上远远比死在阴谋诡计里好。更何况,他还不见得会输。

喻殊白笑了一下,意有所指地说:“怪不得居简行对小侯爷你不放心,自小生长在边境,心中怕是早就不当这个江山是朱家的了。”

子车寻耸耸肩,应道:“喻院长如何想呢?”

喻殊白简单地勾了一下唇角,一双狐狸眼仿佛熠熠生辉:“江山嘛,属于百姓就好,管它姓什么呢?”

子车寻顿时笑了起来。

谢晚宁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心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言语。她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忠君爱国,以保护百姓的利益危险。

侠之大者,为国为民。

谢晚宁一直将这句话当作自己的使命与信仰,不然,她也不会主动去沧州参军,也不会因为阿行的那句“为生民立命”而感到高兴,更不会因为温家的冤案而含恨至今。

无论怎么说,她对当今陛下还是抱有一定的希望的。

她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反抗这个统治者,毕竟每一次的改朝换代,受苦的不过是百姓罢了。

这时,久久没有出声的邵暮蘅却忽然道:“喻院长虽然说的很对,但在他们承认错误之前,这个江山只能姓朱。”

所有人的视线顿时朝邵暮蘅看去。

身着青色长袍的邵暮蘅站在那儿,气质如松如柏,温柔缱绻,眉目温润,见之便是一种享受。

只是此时他隐没在黑暗之中,身姿站的笔直,反而有一股不属于他的锐利之意,像是被强压在巨石之下的冬笋,被巨大的重量所压制,却一直在往上挣扎。

“若是错误,随着时间便也慢慢修正了,没人会记得,总有后来人能明白冤屈者的苦心,为他们正名。”喻殊白静静道。

“谁说没人记得?”

邵暮蘅的眼风扫过来,黑白分明的瞳仁深处,藏着一丝不能轻易察觉的愠怒:“死去的魂灵会记得,史书会记得,不明事理的百姓会记得,在下也会记得。若不能让朱家人承认错误,史书上那屈辱性的一笔就永远不会改过来。这对于哪些将士来说并不公平,冤屈者的冤屈永远不能依靠时间来洗刷,那才是对于冤屈者的不敬。”

他容不得史书上对温家有任何一笔的侮辱,即便后人会为温家正名,可朱家人却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。

但是邵暮蘅现在所求的,就是让朱家明白自己错的有多么愚蠢,并为此付出代价,哪怕要不择手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