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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12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一边说着,他一边自然地拿走邵暮蘅的摆放着的碗筷,将自己带来的小米粥倒进了碗里,随后用调羹搅动了几下,放在嘴边小心地吹凉了些,这才将碗递给谢晚宁。

“不过这粥太烫了,还是凉些才好入口。”喻殊白说着,往邵暮蘅那边走了两步,不动声色地站在了谢晚宁与邵暮蘅中间,有意无意地用身体隔开了他们两人。

邵暮蘅被迫往后退了几步,长眉一挑,看向喻殊白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冷意。

然而这时,喻殊白漂亮的狐狸眼往后一瞥,浅淡的眼眸里是明晃晃的警告。只是等他再转过身面对谢晚宁时,如谪仙人般的俊美面容上,又挂上了如同往常一样的笑意:“来尝尝这个菜,我记得你以前一直想吃来着,甜辣味儿的。”

谢晚宁笑着用碗去接,道:“谢谢院长。”

喻殊白嗯了一声,也不打算挪地儿了,施施然就在谢晚宁旁边坐好,一边给她布菜,一边与她说话,没一会儿,两个人便有说有笑的,气氛融洽。

而子车寻和居简行两个,就站在喻殊白的对面看着他变脸,片刻之后,居简行抿了一下嘴角,颇为迟疑地问子车寻:“喻院长他一直都是这样么?”

子车寻一直都是快人快语的直肠子,最见不得有人两面三刀,因此遇见明箭尚可躲避,暗箭却是难防。

但是偏偏谢晚宁就吃这一套!

因此,面对居简行的问话,子车寻颇为烦躁地说:“俩不省心的,由他们去吧。”

言罢,他转身出了牢房。

居简行看见他离开的背影,迟疑了一会儿,到底没有跟上去,依旧待在牢房里,默默地看着谢晚宁与喻殊白谈笑,不发一言。只是掩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慢慢地攥成了一个拳头,藏在面具背后的眼眸阴沉了许多。

另一边,子车寻疾步往外走,脚步不停。结果刚出了刑部,迎面就撞上了杜威。

杜威一脸的鬼鬼祟祟,在刑部门口徘徊不定,一副想进去又不敢的模样。

子车寻眉头一皱,道:“你在这儿做什么?”

杜威苦笑:“参见小侯爷,小侯爷日安。下官是从典狱司那边来的,手头上有份儿案子要与刑部主管对接。只是王爷他——”

只是杜威听说居简行、喻殊白、子车寻、邵暮蘅四个人都聚集在了刑部,杜威还没进去,腿就软了三分。

子车寻见他这副鼠胆,也是颇为瞧不上,皱眉道:“你管居简行作甚?你只管进去交接便罢了。畏首畏尾的,你是如何坐上典狱司司长的位子的?”

杜威闻言,叹了口气,他也是在这京都中瑟瑟缩缩惯了,唯一面对上子车寻这个没有害人心机的人时,才敢多说两句,道:“小侯爷有所不知啊,京都这个地方,寸土寸金,满眼繁华,遍地都是权贵。就是捡着块转头扔上街,砸着的十个人里有八个都是世家公子哥儿,剩下的两个说不定还有各种暗地里的裙带关系。像下官这种出身寒门,一步步慢慢爬上来的,不得不谨小慎微些,不求平步青云,但求保全性命。”

他这话说的,让子车寻也有些沉默。

在大金朝建朝之处,有从龙之功的人不少,于是高祖皇帝大肆分封,使得大金朝诸侯割据。虽然往后的历代皇帝都有对这些藩王进行裁制,也有显著成效。但是到了朱敏仪的这一代,依旧造成了贵胄多而百姓少的局面。

人人都想加官进爵,人人都鄙夷白衣出身。

然而上头的人越来越多,下头的人越来越少,就势必会造成资源的不均,以至于酿成大祸。

在子车寻的眼中,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头大如斗,而身小如蚁的人摇摇晃晃地走在悬崖之上的钢丝上。

而这,正是大金朝的化身。

杜威见子车寻呆呆的有些出神,不由问道:“小侯爷?”

子车寻回过神来,表情有些复杂。

他想对杜威说些什么,但是抬眸看见杜威一脸茫然的表情,那股想要倾诉的欲望又慢慢的消失掉了,最后他只是低声道:“没什么。”

说着,他瞥了一眼刑部之内,又将视线落在杜威身上,补上了之前漏掉的称呼,道:“杜大人,告辞。”

杜威有些愣愣,但还是回道:“嗷嗷,小侯爷慢走。”

子车寻脚步匆匆地离开,连回头都没有。

午饭结束之后,下午到来,新一轮的审讯继续。

大概是有了上午的审讯经验,这回的官员换了一个,决口不提除开案件之外的事情,而且对于谢晚宁的供词也不再是明面上的威胁,而改成了暗搓搓地下套,企图套话。

好在有喻殊白在,在一些方面可以给予谢晚宁提醒,所以下午的审讯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,没有被对方抓到什么有用的把柄。

只是这次的审讯过后,谢晚宁还是不敢放松警惕,因为最终定音,还是在第二天的堂审之上。

谢晚宁坐在牢中,静静地望着木窗子外的天空,默默出神。

她有一些预感,明日的朝堂审讯不会那么轻易地过去,可能会有一些避免不了的皮肉之苦。

想着,谢晚宁对站在她身边的喻殊白道:“院长,若明日我要做任何事情,你都不要阻止我,我有我自己的考量。”

喻殊白垂眸想了一下,问:“你决定好了吗?”

“嗯。”谢晚宁点头,神色坚定。

“好。”

喻殊白轻声道,尔后又笑了一下,眼眸里闪烁着温柔与宠溺:“你做什么我都由着你,只是一条,把我送你的簪子戴好。”

谢晚宁有些疑惑,不知道为什么喻殊白总是让她把簪子戴好,不过她想,也许是院长说的,他不愿意看见送出去的东西被束之高阁,收礼的人总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才好。

于是她点了点头,道:“好。”

喻殊白笑了一下,伸出去手去,揉乱了谢晚宁的头发。

只有居简行站在一边看了眼谢晚宁发髻上的簪子,血红的颜色炙热如火,仿佛冬日里绽放的盛世红梅,也宛如夜幕中唯一璀璨的烟火。

这样耀眼的颜色,让他顿了一下,掩在袖子中的手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那根红珊瑚簪子。

这簪子他一直没能送出手。

居简行垂眸看着,就越发想念他还在沧州的时候。

而这时,谢晚宁忽然叫到他,道:“王爷。”

居简行抬起头,两个人对视一回,谢晚宁认真道:“虽然话已经说过了很多次,但我还是要请王爷您放心,我不会外求真相,致使任何一个人蒙冤的。”

居简行心知谢晚宁对自己只有这些话可以说,他藏在面具后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可避免的失落,随即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
而子车寻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环臂抱胸,懒懒地依靠墙壁站立,丹凤眼淡淡地垂下来,看谢晚宁与两个人互动。

片刻后,等喻殊白将该交代的东西全部说完,众人也到时间离开牢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