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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16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七七四十九道庭仗还剩一道就宣告结束, 现场鸦雀无声,数百道视线落在谢晚宁身上,有人甚至紧张地吞了口唾沫。

站在右边的粗使太监高高地举起红木板,随后对着谢晚宁的背脊狠狠打下。

只听见啪的一声,紧接着就是一声细微的“咔嚓”声, 好似骨头断裂的声音, 一朵绚烂的血花, 缓缓地在谢晚宁的背脊上绽放了出来,血线顺着板凳慢慢地滑下来,滴答滴答地砸在地上。

谢晚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,面容痛苦而扭曲,满头大汗,脑袋猛得往下一磕,整个人就悄无声息了。

整个场合都落针可闻,一种可怖的氛围弥漫着。

朱敏仪隐隐的有些疑惑,他觉得四十九道庭仗把人打成这样未免太过了。但是又是他下的命令,让人往死里打,所以目前这个血腥的场面,正好符合他的预期。

于是他十分假情假意地问了一句:“谢晚宁,你是否还坚持你的证词?”

谢晚宁动都不动。

朱敏仪心里有些隐隐的欢喜,他巴不得谢晚宁就死在此时,这样在证词上他们还可以动些手脚。

话音落下,所有人的视线更加紧张地注视在了谢晚宁身上。

邵暮蘅的视线在喻殊白、子车寻和居简行等人面容上一一滑过,随后落在了朱敏仪隐约透露着欣喜和狂喜的面容上,薄唇微勾,漫出一抹讥讽的笑意,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:“蠢货。”

果然,下一刻,在所有人心里已经死去的谢晚宁,垂放在身边的手忽然抽动了一下。

朱敏仪面上的笑容陡然一僵。

随即,他看见谢晚宁的手抬了起来,沾着血的手指颤巍巍地在地面划动着。

一笔一划,一个字最终在地面上成型:是。

朱敏仪面上的笑容彻底僵硬起来,嘴角一点点下压,最终阴沉地崩成了一条直线。

而整个朝堂在这一瞬间,立即炸开了。

离谢晚宁近的官员看见了字体,就立马转告给身后的官员。一个传一个,整个场合一下子沸腾了起来,议论声不绝于耳,所有人的目光中掺杂着敬佩、害怕、恐惧等诸多情绪。

喻殊白在此时适当地走上前去,假模假样地低头看了一下,然后站起身大声道:“陛下,谢晚宁说是,按照大金朝的祖制,证词有效,谢晚宁与摄政王都是清白的。陛下声明,还请陛下明察秋毫,再找到小王子,以此平息南疆之怒。”

喻殊白第一个出去,第二个站出来的就是子车寻。

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箭步走到了谢晚宁的身边,第一时间是蹲下来探查谢晚宁的鼻息。

谢晚宁躺在板凳上,脸颊紧紧贴着冰凉的板面。

两个人才靠近,谢晚宁就闻到了子车寻身上浅淡而悠长的沉木香。

是小侯爷?

谢晚宁将眼睛轻轻地张开一条缝隙,天光透进眼瞳,一张俊美耀眼的脸顿时跃入眼帘。

大概是那两个粗使太监做的太过逼真,子车寻有些不放心,他凑近了谢晚宁低声问:“谢晚宁?谢晚宁?你没事儿吧?应一应本侯。”

谢晚宁听见了这些话,她重新把双眼闭上,眼珠子机敏地转了转,便将垂在地面的手指悄悄靠近子车寻,就像哪天在青玉观,子车寻偷偷捏她的手心传达消息一样。她也偷偷戳了戳子车寻跪在地面上的膝盖,她怕这位小侯爷皮糙肉厚,戳他两下没感觉,于是她想了想,尖锐的指甲猛得向子车寻膝盖一戳。

下一瞬,谢晚宁就感觉自己戳上的膝盖猛得一颤,与此同时,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阵疼痛又隐忍的倒吸气声,紧接着,就是子车寻咬牙切齿的低骂:“谢晚宁,你戳仇人呢!”

谢晚宁一动不动的躺着装死,实际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悄悄勾起了一个弧度。

子车寻见状不由紧了紧牙根,毫无威慑力地放了一句狠话:“回去再收拾你!”

言罢,子车寻也站起来,朝着朱敏仪大声道:“陛下,谢晚宁的的确确写着一个是字。真相就在眼前,还请陛下明鉴!”

朱敏仪的屁股就像着了火一样,根本坐不住,他咬着牙道:“朕、朕——”

他根本就不甘心他这么久的布局,还没有发挥它真正的威力,就胎死腹中,被谢晚宁这个草民破坏。

明明只要一点点,上天再给他一点点的机会,他就可以扳倒居简行了!

实在是太可恨!

朱敏仪想着,迟迟不肯说话。

最后出来一锤定音的,还是居简行。

青年一身玄色长袍,头戴玉冠,三千墨发如乌缎垂在身后,面容俊美冷漠,眼神中仿佛没有半点情绪的存在。

他道:“还请陛下下旨赐谢晚宁丹书铁券,找回小王子,平息南疆怒火。”

谢晚宁的一个“是”字,打破了多少人妄图转移阵营,或是左右摇摆的心思。

摄政王始终还是摄政王,岂是朱敏仪能够动摇得了的?

想想居简行以前的种种手段,全体官员再也没有丝毫犹豫,全都坚定地站了出来,手持玉圭冲着朱敏仪弯腰,齐声道:“还请陛下下旨赐谢晚宁丹书铁券,找回小王子,平息南疆怒火!”

“你、你们——”

朱敏仪抬起手指指着底下的这班朝臣,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,变得更加的青紫惨白。他浑身颤抖着,忽然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。

旁边小太监吓得立即递上了帕子,但朱敏仪没接,他甚至一巴掌扇开了小太监,自己强行撑着龙椅站起来,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两步。

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朱敏仪身上。

这个文秀病弱的少年帝王惨笑一声,道:“尔等食君禄,却不行臣事,此乃我大金朝的不幸!不幸啊!”

最后一个字落下,朱敏仪猛得喷出一口鲜血,脸色惨如金纸,随即一头栽倒在了地上,顺着台阶滚了下来。

小太监们慌乱极了,想去扶起他,但又不敢去。官员们也一动都不敢动,只是紧张地将视线投向居简行。

除了喻殊白、子车寻和邵暮蘅等人之外,其他人都害怕这位摄政王会借此机会,直接把朱敏仪给杀了。

然而居简行沐浴在这种充满恐惧紧张的目光中,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,他垂下眼眸,抿了一下嘴唇,道:“来人,去取丹书铁券赐予谢晚宁,将人好生送至澜沧书院。”

他说完,负责看守丹书铁券的官员根本不敢耽误,恨不得双手并用地跑了出来,高声领命道:“是!”

紧接着,又从后面紧急跑来了几个粗使太监。他们麻利地跑到谢晚宁身边,然后抬起了谢晚宁趴着的那张凳子,转身就往宫外走去。

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全程低着头,连多看一眼都不敢。

居简行说完了这些,又道:“刑部、典狱司、诏狱,距离朱厌失踪已经三天了,明日午时之前,本王要见到小王子失踪的最新进展。”

他话音落下,刑部、典狱司和诏狱的官员都纷纷跪下,高喊: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