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18)
邵暮蘅少年诗才惊人,中状元之后,他的很多诗篇辞赋都被文馆拿去刊印,集结成书。
喻殊白闲时也看过,他又是个过目不忘之人,因此也就记下来了。
对此,谢晚宁丝毫不怀疑喻殊白会出错,她只能有些犹豫地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。
难道是她记错了?可她背的那么顺,不会吧?
“没错。”
忽然一声传过来,谢晚宁讶然抬眸,却直直地闯进一双浅淡的琉璃色眼眸。
原来是邵暮蘅。
邵暮蘅此时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风度,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,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袖,一双原本浅淡冷漠的眼睛,此时此刻掀起情绪的波涛,眼尾竟然微微有些发红。
谢晚宁一愣,不太理解邵暮蘅为什么忽然这么激动。
但是她想了想,觉得也许是邵暮蘅经历过世事沉浮之后,没人会再以他年少时的才华赞他,他如今听到的声音,更多的是叹息、讥讽他江郎才尽,当年的红衣状元郎,如今混了个书院夫子。
谢晚宁想着,便上前拉住他的袖子,想说些什么安慰他。
但是邵暮蘅一动不动,注意力没有丝毫分给谢晚宁抓住他衣袖的手,一双眼睛只是死死盯着谢晚宁。
谢晚宁又拉了两下,邵暮蘅还是不动。
她疑惑皱眉,看向邵暮蘅,邵暮蘅也直勾勾地盯着她,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瞪着眼,你扯着我,我攥着你,场面竟然一度僵持起来。
在场的喻殊白与子车寻纷纷皱起了眉头,子车寻差一点就要主动上手去拉回谢晚宁了。
而这时,邵暮蘅忽然轻声道:“谢夫子没背错,《记立冬出游镇安》这篇赋,其实分了前后两次写。谢夫子背的是第一次所写,文馆刊印的是第二次所写。前者没有多少人看过,所以大家都不知道。”
谢晚宁仿佛找到了正确解释一样,粲然一笑,道:“瞧,人家正主都说话了。”
说着,她挤眉弄眼地戳戳喻殊白,打趣似地说:“院长,你可是难得出错。”
喻殊白见她如此,笑了一下,投降似地说:“哎呀,被你抓住了。”
但是他说着,往邵暮蘅那边看了一眼,眼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,手指放在膝头一点一点的,似乎在思考些什么。
而向来习惯于观察众人表情的邵暮蘅,此时此刻却全然没有发现喻殊白的打量,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谢晚宁,嘴唇蠕动了一下,竟然露出一个似哭非哭、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他说的不错,《记立冬出游镇安》确实分两次写就,前者没有多少人看过,后者刊印于文馆,因此广为流传。但是这些话他只说了一半,另一半真相是,他第一次写《记立冬出游镇安》,全是为了温月。
也就是说,他第一次写就的赋,只有温月看过。
谢晚宁,为什么可以一字不落地背出来?
一瞬间,邵暮蘅的脑子里不自觉地闪现出了他以往与谢晚宁相处的点点滴滴。
谢晚宁不能吃花生碎,理由与温月如出一辙,是过敏。
他不会骑马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,谢晚宁却能脱口而出。
再到如今,谢晚宁居然能一字不漏地背出他独独给温月写的赋。
她……是不是温月?
作者有话说:
邵暮蘅发现了!
第72章 苦厄 ◇
◎苦厄是谁◎
而另一边, 一日晨光流失而过,黄昏降临,皇宫之中。
洁白如萤石般的大殿之中, 十三根巨柱撑起了一片高渺的殿穹, 仅有鲛纱作饰,却有琉璃般的光华流转。
宏伟漂亮的殿穹之下, 是一张宽大的床榻。
明黄色的帷幕层层叠叠,将里面的人影切割的细碎。
前来看诊的御医把脉过后, 小心翼翼地将写好的药方交给身边的小太监,随后又对他小声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,这才提着药箱退下了。
而帷幕内,朱敏仪呆愣愣地倚靠在床头,面容苍白无血色。
孟云站在他的身边,神情愤恨。
半晌,朱敏仪才移动了一下他的眼珠, 道:“完了,一切都完了,居简行他会杀了朕的!!”
孟云道:“不会的, 就算居简行真想谋反, 他一时间也坐不上皇位, 他一定会徐徐图之,找个旁系的孩子当傀儡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——”朱敏仪表情有些害怕和茫然。
“居简行找谁,我们就杀谁。以他的性格,绝对不会扶持一个成年男子坐上这个位子。到时候陛下再频繁与外界交换消息,让外界知道陛下你暂时安全, 再有我们的推波助澜, 居简行自然不敢再动陛下你。”
朱敏仪闻言, 面容上闪过一阵狂喜,但片刻之后,他又迟疑起来,眼神里冒出了犹豫:“你们又想要什么?”
“陛下英明。”孟云捏着手心道:“上次安国相助陛下用蛊陷害居简行,要价是三座城池,这回还是三座。”
谢晚宁疑虑的没错,先帝驾崩的时候,其实只给朱敏仪留下了些可以用的臣子,并没有给他留下足够的武力。因此,要想一次就按死居简行,光靠朱敏仪自己根本办不到。于是朱敏仪干出了一件事情,他以三座城池的条件,求安国国君帮他帮忙杀居简行。
安国国君能干得出攻打大金朝的事情,就知道这个人野心很大,他能吃得下燕云十六州,又怎么会对区区三座城池动心呢?也只有朱敏仪蠢,抠抠搜搜地给出三座城池,还以为靠这点东西就足够让他驱虎吞狼。
但实际上安国国君早就苦于居简行,朱敏仪送上门来,他几乎是欣然答应,随即派出了孟云孟雨入宫,助朱敏仪成事。
只是虽然派遣人员入宫,这位安国国君却并没有想一举就按死居简行,他真正想做的,不过是在获利的同时,不断扰乱大金朝这一池浑水,让他的人可以有机可趁罢了。
因此,安国国君命令孟云又向朱敏仪讨要了三座城池。
然而对于朱敏仪来说,三座又三座,这加起来就有六座城池了。
原本温破敌叛国后,燕云十六州就已经被安国占据了。再这样割让下去,安国的国土面积就要超过大金朝了。
朱敏仪一时间下不了决心,咬着嘴唇没有说话。
孟云想了想,凑在朱敏仪耳边道:“不过是三座城池而已,拿这三座城池再换国君的助力,一旦成功,陛下您就能坐拥大金朝的万里江山了,届时您想怎么对付居简行都可以,整个大金朝您说一不二,再也不会有臣子对您不敬了。”
朱敏仪面上有些心动,因为孟云所说的事情,正是他所渴望的。
这时,孟云又道:“陛下可还记得此次帮我们下蛊的人?”
朱敏仪点头:“记得。”
“他做出的蛊无人能及,上次他只是帮忙下了蛊,但这回,他愿意亲自来帮忙,只需要陛下您答应他一个小小的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?”
“拟一张罪己诏。”
“他要干什么?!”朱敏仪立即敏感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