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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2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话音一落,邵暮蘅喝茶的手忽然顿了一下,抬眸看向谢晚宁。

子车寻没注意他,皱眉问:“吃了会怎么样?”

谢晚宁漫不经心地回答:“吃少一点会浑身发红、呼吸急促、胸闷难受。吃多了就……咔!”

她猛得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
子车寻一愣,嘴上不饶人地说道:“若是患了风疹,怎么不早说?早知道何必点这花生酥。”

但说完,他抓起筷子,将谢晚宁碗盏里的花生酥夹了起来,也不嫌弃,自己一口吃掉了。

一边嚼着,一边他又伸手,将自己面前的一碟七巧点心端起来,放在了谢晚宁面前。

谢晚宁看见被这位小侯爷放在自己面前的点心盘子,又看看子车寻神情自若但略带心虚的模样,她不由抿唇一笑,夹起一块七巧点心,放进嘴里慢慢吃了。

只是邵暮蘅的视线,由谢晚宁转移到子车寻身上,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,默不作声地饮下一口茶,垂下的睫毛轻颤,嘴唇微抿。

正在这时,街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。

百姓吵吵嚷嚷的,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
谢晚宁皱着眉头站起身,倚着窗棂看向楼下,却看见在街面上,一个穿着澜沧书院学子服的少年,竟然以双膝跪在地上,朝着皇宫以北的地方疯狂磕头。

额头磕在坚硬的地面,发出砰砰砰的响声。光洁的额头很快就磕破,渗出了鲜血。

周围的百姓被少年诡异的行为吓的一跳,不由纷纷散开。

只见少年一边疯狂磕头,一边惊叫到几近于嘶吼:“天子不仁!我国必亡!天子不仁!我国必亡!”

谢晚宁震惊到猛得一下攥住了剑柄,再看其他两人,邵暮蘅和子车寻一皱眉、一诧异,朝阳则是满面怒火。

“这人在胡说些什么?!李公公,还不速速去通知护城军!”

朝阳怒道。

她好歹也是大金朝的帝姬,当今圣上是她的亲哥哥。

这个少年辱骂当今天子的不仁不义,朝阳第一时间发了脾气。

“不用去叫了。”谢晚宁出声,面色有些凝重:“护城军已经来了。”

果然,一个身披重甲、身材魁梧的男人,带着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,大步流星、气势汹汹地从远处走来。

一路上他厉喝道:“让开,都让开,护城军办案。”

路上百姓纷纷躲闪不及,等到男人来到发疯的少年面前,一挥手,大声道:“竟敢污蔑圣上,带回典狱司,严加——”

话还没说完,男人便看清了少年身上,那隶属于澜沧书院的院服。后半句一哽,戛然而止,差点下意识去扶人。

能上得起澜沧书院的,虽然也有普通人,但权贵也不在少数,难保眼前的就是一个惹不起的。

但是周围百姓都看着呢,男人尴尬地咳嗽一声,挥挥手:“带回去严查,动手啊,把人架起来。”

士兵刚把发疯的少年从地面拎起来,就又被男人踢了一脚,小声骂道:“轻点儿!没眼力见儿。”

谢晚宁于楼上看着不由皱眉。

她在京都居住多年,自然知道这个男人是谁。他叫杜威,是护城军分支的一个小队长。因为与宫内的首领太监有些关系,所以才被以白衣之身破格提拔。

但是杜威此人胆小怕事、欺软怕硬、贪财好色,是个墙头草式的人物。

案子不会审,钱倒是没少收。

将那名发疯了的少年交到杜威手里,谢晚宁并不放心。

更何况,那名少年身上还穿着澜沧书院的衣服。

若是出了些许差错,澜沧书院怕不是要背上一个“纵容学子辱骂圣上”的罪名。

“那少年跟澜沧有些关系,我不能坐视不管,你们先吃吧,我先去看看。”

谢晚宁持剑便走。

子车寻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:“等等,我与夫子你同往。”

邵暮蘅眉头一皱,但到底是没跟着去,只是靠近了窗台,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街道。

街道上,少年已经被带走了,但他磕出来的鲜血还留在哪儿。

在暖色的阳光下,远远看去,那些血迹亮成一团淡淡的光圈。

朝阳在邵暮蘅身后,对此有些不满,她好不容易做东一次,结果却如此扫兴。

“暮蘅哥哥,现下就只剩了咱们两个人,多没趣啊。”

邵暮蘅冷清地收回自己的视线,道:“帝姬接下来还有事做,算不得清闲。”

朝阳一愣:“何事?”

“进宫。”邵暮蘅语气浅淡地说:“陛下现在应该正等着帝姬呢。”

朝阳不由皱起眉头。

另一边,谢晚宁与子车寻几乎是与护城军前后脚到的典狱司。

那个在街面上发疯的少年,依旧如同在街上时那样疯魔。

他被士兵强制按跪在公堂之中,衣衫凌乱。发带散了,黑发乱乱的披下来,盖住他的头脸。手指一边扣着地板,一边发出诡异的冷笑声。

谢晚宁走到少年身边,听见他还在不断地重复:“天子不仁,我国必亡。天子不仁,我国必亡。快跑!快跑!别留下来,走啊……”

第8章 古怪的记忆

◎澜沧书院无法独善其身◎

杜威听着这些话都觉得尾椎骨一阵阵发疼,刚要叫人暂时堵住少年的嘴,但一回头就看见谢晚宁站在他身后,吓的他顿时连崩三尺远,尖叫道:“来者何人!竟敢擅闯典狱司!来人啊,给我——”

子车寻满脸不耐地将谢晚宁往身后一拉,扯下腰牌在杜威面前一晃。

杜威一个大吸气:“看茶!给小侯爷看茶!”

谢晚宁满腹狐疑地盯着杜威。

这人的眼睛怎么长的?晃那么快也知道是小侯爷的牌子?

子车寻像是习惯了这种两极反转,十分自在地拉着谢晚宁坐下,对杜威道:“杜大人只管办案,不必理会我们,我们只是过来看看。”

谢晚宁对于这种场合有点不太适应,子车寻在前面说话,她干脆冷着脸闭嘴,一心一意假装自己是个哑巴。

杜威连连点头哈腰,一脸地谄媚笑道:“好好好。”

说完,他两三步跑到公案桌后面坐下,稳了稳自己的官帽,厉声道:“堂下何人,速速报上名来!你因何故辱骂当今圣上,此乃死罪!”

话音落下,那少年懵懂无知地抬眸瞥了他一眼,好像在辨认他是谁,忽然他猛然往身后一坐,拍掌大笑道:“死了!死了!都死了!阿母、阿父、小妹——”

可转瞬之间,他又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愤慨之人,双目赤红,咬牙切齿:“是你,是你杀的!你们官官相护,哈哈哈哈!老天呀,这个世界上没有公道啊。”

骂完这一句,少年嚯地一下跳起来,几乎是以最为虔诚的姿势,张开自己的双臂,像一只腾飞的鸟一般,面向公堂之上,那“明镜高悬”的牌匾,撕心裂肺地喊:“天子不仁!我国必亡!”

杜威不由干咽了一下,朝向子车寻,小心翼翼道:“小、小侯爷,这人像是个疯子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