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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26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但是上次逼问过子车寻对二人关系的看法时,一句“我们只是知己”,稍稍安抚住了喻殊白的心。

他看着茶盏里漂浮着的茶叶渣子,然后缓缓将口中的茶水咽了进去。

没关系,只要子车寻还不知道谢晚宁的身份,只要他还是照旧将她当作知己对待,事情就不会糟糕到哪儿去。

而且总归来说,子车寻是为了谢晚宁好,他不会害谢晚宁的,所以让他去看一看,大约也没什么。

想着,喻殊白彻底定下心来,继续与邵大人闲谈。

可与此同时的另一边,子车寻施展着轻功,一路翻墙走捷径,很快就摸到了西厢房的所在地。

他左右看看,趁着无人,赶紧敲了敲房门,低声喊道:“谢晚宁?谢晚宁!”

敲了两声之后却无人应门,子车寻皱了下眉头,又敲了两下:“谢晚宁?谢晚宁!谢晚宁你要是再不出声,本侯可就要推门进来了。”

话音落下,里面还是迟迟没有人回应。

子车寻眉头皱了更深了,手上也不再耽搁,直接伸手一推,将西厢房的门彻底推开了。

布置素雅简朴的西厢房内,桌子上摆放着的茶杯已经凉了,垂下的珠帘安静地待在原地,而床榻被布置在珠帘后面,子车寻眯了眯眼睛,却看不见珠帘后的人。

他干脆走过去,一把掀开珠帘,一边道:“谢晚宁你……”

声音戛然而止,床榻上一个人也没有,但是被褥里倒是鼓起来了一个小窝,看样子是有什么东西塞在里面。

子车寻也不惯着,当机立断地上前,一下掀开了被子。

结果跃入眼帘的,是一只套着锦布的汤婆子。

子车寻的俊脸一下子就黑了,他伸出手将汤婆子拿起来感受了一下温度。

还是烫的。

子车寻不由攥紧了手掌,心中暗骂。

谢晚宁这个人,平时看事情看不明白,耍这些小聪明倒是一套一套的。她自己想偷偷溜走,又怕他和喻殊白发现了会生气,于是拿个汤婆子捂在被子里,装作是自己体温留下的热度。等到她从外面溜回来之后,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指着被窝里的温度,睁眼说瞎话了。

而且摸这汤婆子的温度,显然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。

子车寻气地把汤婆子往床上一扔,撸起袖子,怒气冲冲地就出了房间,满邵府找起人来。

但小侯爷还是有小侯爷的精明,找人的事情不宜宣扬,所以他也不曾找下人发问,只是一个个院落里面找下来。如果看不见谢晚宁,他就再用轻功翻另外一个院落的墙。

这种过程一直持续到子车寻靠近一座较为偏僻的院子,院子门是锁着的,看来是不许人出入,院墙上爬满了碧绿色的爬山虎,这让整个院子看上去生机勃勃。

这种院子不像是住人的地方。

但是子车寻也只是犹豫了一秒,随即脚尖一点,就立即飞身而上了。

因为以他对谢晚宁的了解,越是不像人会去的地方,谢晚宁这家伙就越去的起劲儿。

这人是属猴儿的,天生骨子里就流动着叛逆的血液,一身反骨,跟他像极了。

正想着,子车寻的一只脚刚刚来得及站上围墙,下一刻,他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一声马儿撕心裂肺的嘶鸣,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冲出围栏的破碎声,然后就是马蹄狂奔在地的哒哒声,最后则是一声熟悉的大叫:“阿桃别去!”

是谢晚宁!

子车寻猛得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,看到的最后一幕,就是谢晚宁狂追着阿桃而去,而她面前,正是一片湖水。

阳光照射在水面上,显得波光粼粼的,这让子车寻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深浅。但是他也来不及分清楚深浅,只见他纵身一跃,直接从墙头跳了下来,朝着谢晚宁而去。

最后关头,子车寻也不知道自己攥住了谢晚宁的哪儿,也许是衣襟,也许是胳膊,也许是肩膀。

总之他们被阿桃带着横冲直撞,毫无预备地被一起带进了湖水之中。

“噗通”一声,水花四溅。

谢晚宁与子车寻一同跌进了水中,然而水并不很深,顶多淹没到二人的肩膀,对于子车寻来讲,甚至只是到他的胸膛。

于是子车寻很快反应了过来,自己站直身体之后,立即用双手往水下一捞,抓住谢晚宁的胳膊后,直接将人滴溜了起来。

只听得哗啦一声响,谢晚宁破水而出,头发散乱。眉毛、眼睫毛、脸颊上挂满了水珠,还有的湖水呛进了她的肺里,一时间谢晚宁咳嗽个不停。特别是这湖水不知道为什么,有些许辣口,多余的湖水顺着皮肤流下来,滚进她的眼睛里,让眼睛一下子就变得格外干涩。

她忍不住抬起袖子在眼周附近擦了擦,但是这么一擦,似乎就有点停不下来了,她脸部的其他地方也开始隐隐发痒。

子车寻看她从出水开始就不停地擦脸,不由担心是不是这湖水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,他赶紧按住谢晚宁的肩膀道:“谢晚宁别擦了,你要是不舒服咱们就去看大夫,你自己别乱来。”

但是谢晚宁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,她的袖子在脸上、下巴上、脖子上不停地擦来擦去,越擦越痒,越痒越擦。

到最后,子车寻不得不强行按住她的手臂,道:“谢晚宁你别动!”

但是谢晚宁不听,子车寻只好一个手刀劈在她后颈,硬生生将人劈晕了才算了事。

感受到手下挣扎的力度小了下来,子车寻立即环住谢晚宁的腰,将人抱在了怀里。

这时,阿桃也平静了下来,马头甩了一甩,打着了两个响亮的喷嚏,想要来蹭谢晚宁的头。

子车寻忍极了才没有伸脚去踹它,只是凶巴巴地吼道:“一边儿去,本侯再看你撞她,就把你送去泾川当驼辎重的马,累死你!”

阿桃被凶了之后,马头晃了一晃,很委屈地转过了身,尾巴在水面一摔一打,差点把水珠溅在子车寻脸上。

子车寻翻了个白眼,不再去理它,只是抱紧了谢晚宁的身子,将人抱上了岸。

本来子车寻想去找个被子先把谢晚宁裹起来,免得她受风着凉。只是他不经意地往怀里人的脸上瞥了几眼后,急行的脚步不由慢慢地放缓了。

等一下,他怀里抱着的,是谢晚宁吗?

子车寻有些懵,不确定地再度低头看过去。

这回他看的仔细,怀里的人有着一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,秾丽的眉眼,瓷白的皮肤,颗颗晶莹的小水珠挂在她眼角眉梢,整个宛如被雨水重新冲洗过的海棠花,开的如火如荼,十分艳丽,只是瞧上一眼,就仿佛被攥住了呼吸。

毫无疑问,这是一张美人脸。

然而对于子车寻来说,相比于掉入湖水之前的谢晚宁,此时的谢晚宁,脸上平添了些许妩媚和阴柔。往日肉眼可见的,属于青年的俊美与意气风发,似乎随着湖水一块被融掉了,剩下的只有独属于女子的哪一份柔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