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30)
他们才应该是青梅竹马,他们才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、最相互信任的一对。
但是缺失的这些年,让他无形当中成了一个外人。
他亲眼看着以往对自己亲密无间的人,开始对他人言听计从,信赖有加,甚至愿意拿着面具来骗他。
谁又知道,在得知温家灭门的那些个夜里,他是如何度过的漫漫长夜。
又有谁知道,在得知谢晚宁就是温月的时候,他有多么的恨,有多么的喜。
惊怒交加,气急相错。
他恼怒为什么温月一句话也不肯告诉他,而是伪装了一个身份与他相安无事地过了这些日子。一想到青玉观之事是他一手策划,又想到谢晚宁曾在此事里面受了极重的伤,他就忍不住害怕。
可他亦欣喜他这辈子终于有一个愿望成了真,他的温月回来了,毫发无伤的回来了。
谢晚宁一句话也不肯说,她的大脑一片混乱。
一会儿想着邵暮蘅与她的种种过往,一会儿想的是她可能会给邵暮蘅的解释,但是这些纷乱的回忆在她终于鼓起勇气看向邵暮蘅的双眼时,彻底崩塌毁坏。
因为邵暮蘅看着她,眼眸中含着的是泪与恨,喜与怒。
谢晚宁张了张嘴巴,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作一句话:“院、院长,你能先出去吗?”
喻殊白实在是太了解谢晚宁,她像是一只鸵鸟,只有被逼到实在无路可退的时候,才肯小心翼翼地对他人展示出一点内心。
即使这样的性格容易令人着急,可喻殊白对于谢晚宁,一直都很有耐心。
于是他听话地站起来,道:“好。”
说完,他就走了出去,顺便关上了门,彻底留给二人一个清闲的空间。
而几刻钟之前,子车寻被叫着离开房间之后,看见刚好西厢房前有一方石桌,他干脆去石桌边坐下,看见石桌上有一只茶壶,他拿起来想倒点水,但是举起来之后,手上轻飘飘的,茶壶是空的。
人不顺的时候,连个茶壶都欺负他!
子车寻不耐烦地将茶壶往石桌上一摔,索性不喝了,一双丹凤眼仿佛燃烧着火光,盯着西厢房的房门,片刻也不肯放松。
偶尔有一两句人声从房间里面传出来,模糊不清。
逐渐漆黑的夜空中,天边漫出了一两颗星星,就像路边翠绿草丛中零星的雪白野花,晚风吹过,静谧微凉。
也不知道等候了多久,只听得吱呀一声,门再次被推开了。
子车寻赶忙抬起眼来,发现这次出来的是喻殊白。
他赶紧迎上去,问道:“谢晚宁呢?”
然后,他就看见喻殊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道:“里面。”
子车寻闻言,往房里望了一眼。
里面隐约传来一些只言片语,有邵暮蘅的声音,期间还掺杂了谢晚宁的声音。尔后不知道邵暮蘅说了些什么,谢晚宁的声音里面竟然带上了哭腔。
子车寻慌了一下,问:“他们在里面说什么?”
喻殊白缓缓地摇摇头,道:“我不知道,他们的往事谁能知晓呢?”
说着,喻殊白走到石桌边坐下。随后看见石桌上有一个茶壶,他便随手拿起来往茶盏里面倒了倒,发现茶壶里面半滴茶水也没有,又百无聊赖地放下,叹气道:“连壶茶都没有。”
子车寻觉得这场面格外熟悉,但是这些他暂且不管,他走到石桌的另一边坐下,问:“你就放心让他与谢晚宁在一个房间?”
“从此以后,邵暮蘅应该再也不会伤害晚宁了,但是这比之前更糟糕。”喻殊白说。
子车寻一头雾水,他就像一只乱飞的苍蝇,一头撞进了一个盘丝洞,被里面错综复杂的丝线搅和的脑子都要乱掉了。
但是喻殊白没有对子车寻做过多的解释,他静静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,随后对子车寻说道:“小侯爷若无事的话,可以在此等一等,喻某还有点事情,需要先走一步。”
子车寻皱眉,但还来不及说话,喻殊白已经迈开脚步离开了。
但是走到一半,喻殊白又回过头来对子车寻道:“小侯爷可知道这邵府马园在何处?”
子车寻看了看方向,随手给他指了一下。
喻殊白对他点了点头,再度离开了。
于是短暂的交流之后,院子里又只剩下了子车寻一个人。
他看看喻殊白离开的方向,又看看房门紧闭的西厢房,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。
“全天下的人都有秘密!”
他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,又一屁股坐了下来。
他是要看看这个谢晚宁什么时候出来!
第77章 邵暮蘅疯了 ◇
◎他为了谢晚宁已经疯了许久◎
但是让子车寻意外的是, 谢晚宁出来的时辰比他想的要早得多。
子车寻连忙站起来,迎上去问道: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”
然而谢晚宁与喻殊白一样,也没有回应他, 而是左看看, 右看看,问道:“小侯爷, 院长呢?”
子车寻:……
他实在没忍住,又翻了一个白眼, 对谢晚宁道:“马园,他去马园了。”
谢晚宁赶忙对他道了声谢,然后就急急忙忙地往马园去了。
子车寻拦都拦不住,又一次被甩在了身后。
他抹了一把脸,干脆走到西厢房门口,对里面的邵暮蘅喊话:“喂,邵暮蘅, 你们在聊什么?”
然而话音落下许久,邵暮蘅也没有回他。
子车寻只得恨恨咬牙。
这一个两个的,都不会好好说话!
而另一边, 谢晚宁急匆匆地赶到了马园。
夜晚之下的邵府显的格外的漂亮宁静, 马园里一片黑暗, 只有九曲回廊上挂着两个红灯笼,散发着幽幽的光芒。马厩就建在九曲回廊的旁边,阿桃被重新拴在了里面,甩着马尾,打着响鼻, 一双明亮、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片湖水。
湖水不深不浅, 水面上筑了堵白墙, 将里外分割开来。湖水随着晚风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墙面,使得墙根有些发黑。
天空上是满目繁星,星光闪烁着倒映下来,湖水承接着星影,仿佛满船清梦压清河,美的如梦似幻,不可捉摸。
而谢晚宁赶到时,院落里没有看见他的影子,只有一盏灯孤零零的躺在湖水旁。灯笼与星光相融,光晕落在湖面上,如洗如酒。
谢晚宁顿了顿,慢慢地走近了灯笼。
等她站定时,耳畔便传来水声。
谢晚宁下意识地抬头,顺着水声的方向看过去。这时,乌云被风拨开,清光流影般地落下来,将湖面隐约照亮。而在清辉与阴影的交错之间,一方白色的人影显得影影绰绰。
他散着三千青丝,挽起了绣着云纹的袖子,下摆也被撩起来,半弯着身体在水里面摸索着什么。
只是一段时间之后,他摸索无果,只能又换了一个方向,如此周而复始。
湖水将他身上都浸湿了,湿发紧紧地贴在腮边,他侧脸神情认真专注,长睫如扇,挂着一两颗小水珠,颤一颤,水珠落尽,消失无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