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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31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谢晚宁有些哑然,一时没敢出声,只敢静静地盯着湖面的人影。

片刻后,湖面人影终于彻底直起身来,一直放在水下的手哗啦一下冲出湖面,一抹艳丽夺目的红光在此时几乎要刺痛谢晚宁的眼。

那是上弦月簪,院长送给她的,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丢在了湖里。

院长这样一个爱洁的人,为了寻一支簪子不洗浸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。谢晚宁忍不住攥紧拳头,一颗心仿佛被高高地悬挂了起来,迷茫又震惊。

只要她再细想一层,可能就触及到了真相的边缘,但是她不敢深思,甚至身子发僵,有些害怕退缩。

而找到了簪子的喻殊白轻轻地摩挲了一下簪面,声音顺着晚风传过来,落进谢晚宁的耳朵里,轻轻的,仿佛晚风最温柔的呢喃,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:“终于找到了。”

言罢,他将簪子仔仔细细地擦了擦,随后往怀里放去,想要转身回到岸上。

谢晚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,她竟然下意识地躲了开去,隐在了一根宽大的红漆原木柱子后面,将自己缩在了黑暗之中。

喻殊白没有发现她,他兀自上岸,忍不住抹了一把自己的袖子。

他的袖子已经被湖水浸透了,紧紧地贴在他的手腕、小臂上,显露出明显的肌肉线条,流畅又漂亮。

喻殊白将袖子上的浮萍抹掉,又捻了捻料子上水系植物根部,谪仙般的眉眼满是无奈:“这身是不能再穿了,罢了,回去换了,免得她看见。”

自言自语一番后,喻殊白捡起了自己放在岸边的灯笼,很快离开了。

谢晚宁眼睁睁地看着灯笼的光影越来越远,垂在身边的手也忍不住越收越紧,眼眸闪烁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片刻后,她脚尖一点,运用着轻功离开了马园,兀自回到了西厢房。

子车寻还在门口等着,见她回来,长眉颇为欣喜地一挑,又巴巴地迎上去问道:“怎么?你找喻殊白干什么?”

谢晚宁有些心不在焉,她摆摆手,不做回答。

子车寻眼看着她错过自己,要去西厢房里去,又不好拦住她,只得着急地说:“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?不肯对本侯说全部的事情本侯也认,只是你别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。本侯早就说过了,若你见邵暮蘅一次便失魂落魄一次,本侯干脆拦着你不许你见他!”

一句气话落下来,谢晚宁终于有了一些动静。

她动了动,抬起一双漂亮的眼眸。

子车寻以为谢晚宁要对他说些什么,也认真看向她。

但是谢晚宁瞧着子车寻那一双神采奕奕的丹凤眼,关于院长的问题到了嘴边打了个转,变成了:“小侯爷,若是你好心办了坏事该怎么办?就是原本想撒谎保护他,却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。”

子车寻道:“你找喻殊白就是为了问这事儿?”

谢晚宁垂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,本来她找院长确实是为了问这件事,她对于邵暮蘅如今是陌生与熟悉相交。

她原本想着,两个人保持距离也就罢了,毕竟这些年过去,以往再熟悉的,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。

所以让院长出去后,谢晚宁面对邵暮蘅连话也说不出来。她想解释,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想叙旧,但经历过血海沉浮的二人,再隔着时间、痛苦与人命,去谈年少时的两小无猜,又未免微妙。

但是见了院长于星夜下的湖面,为她寻簪子后,谢晚宁忽然无法把这些苦恼向他问出口了。

这像是一种情感朦胧上的,潜意识的回避。

因为她隐约发现,院长与邵暮蘅,对她好似存在着同一种感情。

但是既然自己的话已经说出了口,谢晚宁也就点点头,闷声道:“是,就是问这个。”

子车寻问:“那他人呢?”

谢晚宁摇摇头。

子车寻牙疼。

他一听就知道谢晚宁纠结的是邵暮蘅的事情,若以他现在的立场,他必定要说这人不识相,管他作甚?任他去死!

然而谢晚宁问他,不是为了得知这些气话,而他一个小侯爷,自有自己的骄傲和骨气,也不屑于在谢晚宁心理脆弱的时候,去故意说邵暮蘅的什么坏话。

于是他想了想,认认真真、实事求是地说道:“如果本侯是你,首先,本侯不会自我怀疑,因为本侯确实是一片好心。其次,本侯会问清楚本侯对他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,然后尽力去弥补。最后,本侯会对他保证,从今以后再也不对他撒谎。”

谢晚宁听完之后默不作声,像是在仔细思考这些话有无道理。

子车寻公正无私地说完后,又充满私心地补了一句:“当然,这只是本侯自己的想法,不一定正确。”

谢晚宁听到之后,抬眸认真道:“谢谢你小侯爷,我知道了。”

子车寻试探性地问道:“那你打算?”

“像小侯爷一样,将事情讲清楚。”谢晚宁道。

随后,她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西厢房。

子车寻看见谢晚宁离开的背影,叹了一口气,道:“本侯现在算是知道喻殊白是什么心情了。”

眼看着羊入虎口,忧心忡忡啊。

看着谢晚宁进了西厢房后,子车寻自觉自己在门口守着也是诸多无趣,干脆也去了马园,想去找喻殊白。只不过他扑了个空,又去了其他地方寻找,结果在去西厢房的路上与喻殊白两个人碰了个正着。

子车寻看喻殊白不知怎的换了身衣裳,不由问道:“院长莫不是去马园的那片湖里摸索了半天吧?”

喻殊白瞥了他一眼,将袖子里的簪子收拢了一下,随后淡淡道:“沐浴了一番而已,小侯爷找喻某有何事?”

车寻顿了顿,道:“本侯与院长你向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,但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,你是不是也该对我说些什么了?谢晚宁到底是谁呢?她跟居简行、跟邵暮蘅、跟你都是些什么关系?”

他说着,睫毛轻颤,像是在斟酌着措词:“本侯曾对谢晚宁说过,本侯将她引为知己,有些事情她不愿意说,那本侯就不会再问。只是没想到本侯的这位知己对本侯隐瞒良多,甚至是关于她女儿身的事情。”

“本侯此前与谢晚宁同查青玉观一事,期间谢晚宁一招剑术,像极了本侯的一位伯父所教。而伯父在去世之前,曾说他遗憾无法将这套剑术完整地传授给本侯,但他在京都有一个故交。本侯去找他,也许能够学完整套剑术。”

“可是本侯不在乎剑术是否完整,因此这些年来,本侯从来没来过京都寻找这位故交。”

“但直到这些时日,本侯细细打听与思索后,才发现本侯伯父的这位故交姓温,正是当年负有通敌叛国之罪的温破敌。而本侯的父亲,正是温破敌罪名的检举者。也是引为本侯父亲的检举,温家满门抄斩。而温家在满门皆灭之前,府内抚有一子一女。长子名为温辙,长女名为……温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