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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41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然而谢晚宁完全无心注意邵暮蘅的背,只是眉头紧锁地看向他背上的伤痕。

这些伤痕几乎是是纵横交错, 一道叠着一道, 落在白皙的皮肤上, 显得狰狞又恐怖。

而谢晚宁认出,这是邵暮蘅家的家法所留下的伤痕。

邵家极重视风骨清白,所以对后代子孙也严加约束,家规极其苛刻森严,幼时的谢晚宁总能为邵家家法的变态程度而感到惊叹。

可以说, 邵家上下, 没有一个是没有受过家法的, 但只除了邵暮蘅。

年幼时的邵暮蘅即使只是一个软萌可爱的少年,但由于被邵家老爷子养在身边,举手投足之间,已经天然的有了一股文人气节。

当时整个京都的人都对邵暮蘅推崇备至,不少世家都拿邵暮蘅来与自家孩子做对比,一时间邵暮蘅风光无两,但也拉了不少孩子们的怨恨,想要揪出邵暮蘅的错儿,证明世界上不可能有人一言一行,就像有人拿尺子量了一样标准。

然而这些孩子接连蹲了邵暮蘅三个月,整日看见他有规律的起床,念书,练字,睡觉,愣是没找见一个不对的地方。

所以,邵家家法打边了邵家子弟,从来都没有落在邵暮蘅身上过,更别说是如此狠的家法,足足七七四十九下,每一下都打的极深,像是落鞭子的人下了死手,想要打死邵暮蘅一样。

谢晚宁的手指覆在这片坑坑洼洼的伤疤上,几乎都能想象到当时的场面是何等的血腥恐怖。

可是邵暮蘅究竟犯了什么错?让一直将他引以为傲的邵家,不惜搬出最严重的家法,也要打他。

想着,谢晚宁不由想到了哪天,她被邵暮蘅骗去邵家,结果刚好遇见邵大人回来。

当时,文伯的第一反应,就是吩咐下人先把西厢房那边的院子锁好,似乎里面放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。

难道就是因为这个,邵家才对邵暮蘅动的家法吗?

谢晚宁猜想了片刻,却得不出一个结论。

她想亲口问问邵暮蘅,又觉得这只是邵家的家事,如搜卡为此戳到了邵暮蘅的痛处,那更是得不偿失。

因此,谢晚宁按捺下自己的猜想,一心一意地为邵暮蘅上起药来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邵暮蘅身体不好的缘故,从谢晚宁为他涂药,到上药完成,邵暮蘅全程处于昏迷状态之中。

谢晚宁不由叹了一句,又细心地为他拉过一条毯子盖上后背,免得他着凉,这才退出了马车。

只可惜,谢晚宁走的太快,没有看见在她转过头的一瞬间,邵暮蘅的后背皮下,仿佛有什么东西游过一样,飞快地蠕动了一下,一闪而过,快的让人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邵暮蘅本人则是难受地蹙起了眉心,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汗珠,面色更加苍白了。

谢晚宁下了马车后,用眼角余光忽然看见了两抹影子飞快地闪了过去。

她不由眯了眯眼,往影子消失的树林里看了看。

雨幕虽停,但夜色依旧,一片模糊下,她什么都看不清。

要过去看看么?

谢晚宁抿唇。

树林里,子车寻狼狈地跟在喻殊白身边,他没想到他堂堂一个侯爷,也有偷听墙角被发现的时候。

更可恶的是,他偷听墙角还什么都没有听到,谢晚宁就出来了!

子车寻抿了抿唇,幽幽问道:“再有下次,本侯断断不会再跟着你一起来了。”

喻殊白却好似在安慰他,道:“一回生,二回熟。”

子车寻翻了个白眼,拍了拍身上的的雨珠,道:“晚宁不会过来检查吧?”

喻殊白刚好想说:“难说。”

耳边已经响起了脚步声,正在向他们靠近。

喻殊白垂下眼眸思考了一下,等会儿要如何将黑锅甩给子车寻,才会显得更自然。

但比谢晚宁更快到的,是一声颇为稚嫩的童声:“这位公子,请你留步。”

听声音,是朱桢。

树林里与树林外的人,都齐齐顺着声音看过去。

谢晚宁挑眉道:“小公子是在叫我?”

朱桢点头:“是。”

谢晚宁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树林,思索片刻后,最终放弃了朝树林走去,调转脚尖走到了朱桢身边。

由于身高差距,谢晚宁走到朱桢身边之后,便主动蹲下了身体,让目光与他持平,温和问道:“不知道小公子找我有什么事情?”

注意到谢晚宁的动作,朱桢眸光微闪,随后道:“你们是来夜郎找人的吗?”

谢晚宁心中已经猜出了朱桢等人的身份,但听朱桢的语气,似乎不想暴露身份,于是她就陪着朱桢打哑谜,道:“是,小公子如何知道的?”

但是让谢晚宁万万没想到的是,下一刻,朱桢冷然道:“你不用与我打哑谜,我知道你们已经知晓了我与我父亲的身份,因为那衣料就是我故意露给你们看的。”

谢晚宁瞳孔猛得一缩,差点哑然失声。

但朱桢对谢晚宁的惊讶没有任何表现,眉眼依旧冷淡平静,显露出了一个超乎小孩子的冷漠与成熟:“我看出你们不是皇帝派来的人,但与皇帝的目的一样,都是要找我,对吧?”

谢晚宁此时已经完全不能将朱桢当小孩子看待了,她谨慎地四处观望了一下,然后让自己蹲的更低,认真道:“是。”

“那与你一同的,是澜沧书院的院长喻殊白、泾川小侯爷子车寻和新科状元邵暮蘅么?”朱桢又问。

谢晚宁点头:“是。”

朱桢微微抬了抬下巴,道:“好,你很诚实。”

说完,他顿了一下,回眸瞥了一眼破庙中,已经由惊慌恐惧,变的昏昏欲睡的朱晨曦,随后将眼眸转回来,再次盯着谢晚宁道:“你不用将我的事情告诉喻殊白他们,作为回报,我会带你去见一个人。”

朱桢的话让谢晚宁完全是一头雾水,她不由问道:“为什么?殿下如此早慧,是天大的福气。”

话音落下,朱桢颇为讥讽地提了提嘴角,道:“慧极必伤,太聪明的人没有伪装,下场通常惨极。这一点,你身边的人应该都很清楚。”

我身边的人?

谢晚宁愣了一愣,一时间不知道朱桢指的是谁。

但她正要细问的时候,朱晨曦像是做了什么噩梦,猛得大叫一声,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,手下意识地往身边一探,结果摸了个空,脸色更苍白了。

“宝儿?!小宝!”朱晨曦大声喊道,满是慌乱。

谢晚宁不由看了朱晨曦一眼,结果余光发现朱桢的脸色有些发黑,似乎很不满“小宝”这个小名,但是谢晚宁看他的手紧了紧,还是没说什么,只是对谢晚宁吩咐了一句:“护送我与父亲回府,我会立马带你去见一个人。”

“殿下要带我去见谁?”谢晚宁紧紧地盯着他,心里有些忐忑。

难不成朱桢知道她要来查父亲在夜郎的过往?

可是不对啊,她的身份被喻殊白保护的极好,基本不可能有人知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