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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60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子车寻知道谢晚宁是故意说的,他把头往谢晚宁鼻子下凑了凑,小狗似地说:“沉木香,是本侯最喜欢的。”

说完,他又眨着眼睛问她:“你喜欢吗?”

谢晚宁打了个哈欠,说:“小侯爷喜欢,那我也喜欢。”

“太敷衍!”子车寻饶不过谢晚宁,越发与她凑的近了。

谢晚宁下意识往后一撤,手就按在了泥地上。

往后,是子车寻为她准备的万镜星光。

身前,是子车寻用黑夜也掩盖不住俊美眉眼。

两个人四目相对,谢晚宁几乎呼吸停滞。

子车寻也面热心跳,但还是不依不饶地拉住谢晚宁,道:“说……你到底是喜欢,还是不喜欢?”

谢晚宁不禁舔了一下嘴唇,经过唾液的湿润,鲜红的唇瓣显的更有三分颜色,像是在诱人拮取的牡丹花。

子车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飞向了这两瓣湿润温软的唇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竟然也觉得有几分口干舌燥。

谢晚宁轻轻地喘着气,说:“要是我说我不喜欢呢?”

“那本侯就带你去挑个喜欢的香料。”

“若是我说喜欢……”

“所以你是喜欢?”

谢晚宁看他,子车寻漂亮的眉眼中像是透着某种光,视线燃烧着某种灼热,看向她的目光里,掺杂了许多热切与真挚。

忽然间,谢晚宁忽然想到了一句戏词。

《梁祝》中有一回,祝英台假扮观音却遭梁山伯撞见,回学院之后,梁山伯便笑着试探:“英台不是女儿身,因何耳上有环痕? ”①

祝英台对此回应:“耳环痕有原因,梁兄何必起疑云,村里酬神多庙会,年年由我扮观音,梁兄做文章要专心,你前程不想想钗裙。 ”②

话音落下,梁山伯却意味深长地笑说:“我从此不敢看观音。”③

梁山伯与祝英台之间的拉扯与试探,似乎也是子车寻对她的步步靠近。

想着,她的心不由空了下,半晌才说:“男儿志在四方,何必拘泥于香料?”

子车寻盯着她不放,少年锐利锋芒的眉眼,满是执着和坚定:“本侯不管香料,本侯也管你。”

“我只是升斗小民,一个教书的,我的喜欢不重要。”

“本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,本侯只知道在乎你的意见,你的喜欢。所以你的喜欢很重要。”

子车寻说的斩钉截铁,容不得别人半点反驳,即便是谢晚宁本人也不可以。

而在这一问一答之间,即便迟钝如谢晚宁,也意识到了某些不可言说。

她想到那天晚上,子车寻把她从湖里捞起来。她寒冷的身躯贴上他炽热的胸膛。

她想到马车里,向来与她唇枪舌剑的子车寻处处退避。他对她闪躲眷恋的眼神。

她想到冰凉的溪水里,子车寻急急地夺过她手中的碗碟,说一切交给他去做。

她问为什么,他也不答。

少年人,以这样一种笨拙而真挚的方式去对她好。

她真傻……

她早该看出来,子车寻在邵府就识破了她的身份,还妄想能瞒得住他,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。

这时候,寒风吹过,让谢晚宁发热的头脑微微清醒了些。

她与子车寻,此时面对面。

她看清了子车寻眼底的自己,但下一刻,她看见自己的脸冷了下来,宛如狠下心肠,说:“我的喜欢确实不重要,小侯爷最好不要将我的喜欢当做喜欢。”

说着,她伸出手,即使犹豫着,但还是将子车寻往后一推。

子车寻被推的一怔,愣在当场。

谢晚宁在这个时候爬起来,也没牵马,转身就一头扎进了冷风里。

她自然也不知道子车寻以同一种姿势僵在了原地,面上的神采从真挚热切,到迷茫呆滞。

他喃喃:“你到底是为什么……?”

自从谢晚宁拒绝了子车寻回了侯府之后,往后几天,子车寻罕见地没有找上门。

谢晚宁告诉自己,这才是正常的状态,她不应该为此感到不安,但心中依旧微微刺痛。

为了转移注意力,谢晚宁强迫自己将目光集中到观察子车河的日常行动之中,以伺机将朱厌给她的蛊虫放入子车河的酒里。

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,谢晚宁发现子车河似乎不喜饮酒,平日席间吃饭几乎是碰也不碰。若说是子车河对酒厌恶,但谢晚宁看他也不阻止侯府的下人饮酒,甚至有时候还有特意派人去买好酒赏赐给下人。

此类行为,确实让人难以琢磨。

但谢晚宁还是发现了规律,便是每到十五月圆之夜,子车河都会让小厮端一壶酒去他侯府最后面的一间湖上书房。

那书房做的十分细致,但被一个柱子单独架在湖面中央,非小船不能入内,普通人用轻功亦是难以进入。

每次十五月圆,子车河都会独自一个人去这间湖上书房里待一段时间,出来时,酒坛都会一空。

想着,应该是他自己喝掉了。

谢晚宁想,这便是个机会。

于是,在又一个十五月圆之时到来之际,谢晚宁换上了久违的夜行衣,蒙着面,带着朱厌交给她的蛊虫,去了湖上书房的必经之路上埋伏。

等到送酒的小厮来,她以引起多只夜猫扑人,惊到了小厮,混乱间将小石子扔了下去,滚在了小厮脚下。小厮被脚下一滑,顿时朝前扑去。

但他为了护好怀中酒坛,用力将酒往柔软的草地上用巧劲儿一滚,圆滚滚的酒坛受力均匀,没有破碎,小厮自己则滚下了阶梯,疼的一时间爬不起来。

谢晚宁就趁着此刻跳下了梁柱子,快速撬开酒塞子将蛊虫往坛子中一扔,转身又隐没在了黑暗中。

她行动之快,之利落,小厮根本来不及捕捉她的身影。

所以,等小厮爬起来之后,他没有感到任何怪异,只是低声咒骂那颗不合时宜的石子,随后将酒坛重新抱了起来,一瘸一拐地端着重新往湖中书房走去。

谢晚宁一直在外面埋伏,直到看见小厮抱着酒坛进了湖上书房的门,又两手空空地出来之后,她心里才松了一口气,又安静地盯着书房里的灯火,一动不动。

她在等子车河彻底喝下那坛酒。

眼看着月过中天,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。谢晚宁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,这才来到湖边,简略地目测了一下岸边到湖上书房的距离,然后纵起轻功,径直朝书房飞了过去。

确实,这湖面防得住普通贼人,却防不住真正的轻工高手。而谢晚宁,除了使得一手好剑术之外,轻工更是出神入化。

这片湖,根本拦不住她。

在不费吹灰之力达到湖上书房之后,谢晚宁先是谨慎地在书房外观察了片刻,她需要彻底确认子车河真的喝下了这坛酒。

很快,书房里就传来了酒坛子被摔在地面上的声音,紧接着就是□□的落地声,重重的,像是摔的不轻。

谢晚宁立马缩了一下头,担心这个声音会引来侯府下人们的关注。但是这里似乎十分偏僻,基本上没人。谢晚宁这才放下心来,站到了书房门前,想要推门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