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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65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朝阳怔住了,泪珠从她眼角慢慢滚落下来,砸在喜庆的大红色床褥上,湿了一小团。

而另一边,一切正如孟雨说的这般进行着。

朱敏仪在孟云的鼓舞下,鼓起勇气从皇宫中最为隐秘的地方找出玉玺,打算在居简行进宫之前逃离皇宫。

而与此同时,居简行正带着一身汹涌的杀意,提剑与三千暗卫逼入皇宫。

喻殊白预知有这一切发生,他早就因朱敏仪算计谢晚宁时恼极了他,乐的袖手旁观,只在自己的院落中温了一壶酒,一边喝,一边在心中默默推算事情的具体进展。

邵暮蘅则套上了一身夜行衣,望着自己胳膊上的青紫伤痕出了一回神,然后下拉袖子盖住伤痕,随即转身闯入夜色,朝着皇宫处走去。

眼见着,今晚即将发生一场血色。

然而在一切有序进行的时候,一个意外产生了,谢晚宁与子车寻跑死了三匹骏马,从泾川一路赶回。

子车寻眼下尽是青黑,满面风霜和疲惫,但是手上一直不停地抽打着马屁股,一边朝着谢晚宁大喊:“谢晚宁!谢晚宁你停下!你到底要回京都干什么?!你是为了谁?为了喻殊白?还是居简行?还是邵暮蘅!”

谢晚宁头也不回地回他:“我没那么儿女情长!我要赶回京都,自有我的理由!”

“那也不需要走的那么急!”子车寻气急败坏,说:“自从十五月圆夜之后你就一直魂不守舍,我已经想尽办法逗你开心,逗你笑了,可是你一直郁郁寡欢,你到底是为了什么?难道就是为了我知晓了你女儿身的身份嘛?!”

一句话大吼出来,谢晚宁猛得勒住了马头,转过身来看他。

她也许久没好好休息过了,满面尘土,眼中布满血丝,轻轻地喘着气,就这样盯着子车寻,一句话也不说。

子车寻自虐似地攥紧了缰绳,红着眼尾说:“喻殊白、居简行甚至是邵暮蘅,他们都知道你的身份。凭什么,凭什么你就不允许我知道?明明我也是真心待你的。”

谢晚宁烦躁地闭了闭眼,说:“不是这个,小侯爷你不要乱想。”

“那是什么你告诉我啊。”子车寻说: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你跟邵暮蘅叙旧时,本侯就只能坐在房外等。你跟喻殊白有来有往时,我也插不进去。你让我不要乱想,那你就安一安我的心呀,说一句话,有那么难吗?”

谢晚宁要说的话太多,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,但她看着子车寻俊美的面容,和那双即使难掩疲惫,也一直真挚热切盯着她的丹凤眼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
“小侯爷,你知道我现在要去做什么吗?”谢晚宁问。

“你告诉我,我就会知道。”子车寻说。

“不是为了院长,也不是摄政王,更不是邵夫子。我是为了朱敏仪,我为了他而去。”谢晚宁说,顿了一下,吐出最后一句话:“我要杀了他,懂吗?”

子车寻不问谢晚宁为什么忽然要杀了朱敏仪,也不问谢晚宁到底在他家发生了什么,听到谢晚宁这样说,他一口应下来:“好!我陪你去!”

“小侯爷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?”谢晚宁忍不住道:“杀一个帝王是那么容易的事嘛?我要杀她,已经做足了我身份全面曝光的准备,我……”

“我一直都很成熟!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”子车寻拉着缰绳,于星夜之下紧紧盯着谢晚宁,说:“我想要做的很多事情都很大,我想叛出大金朝,想自立为王,想娶你当我唯一的王后。你以前受得委屈我今后会通通帮你补回来,只要你愿意信我,我干什么都可以。”

谢晚宁苦笑:“小侯爷,你不知道我是谁,你不知道我身上背负了些什么东西,我……”

“我不管,谢晚宁,若能娶你,我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。”

谢晚宁沉默下来,片刻后,她抹了一把眼角。

她没有说答应子车寻,也没有说拒绝,只是利落地调转马头,大喝一声,再度驾着马匹朝皇宫赶去。

子车寻的一腔热情再度被泼上了冰水,他眼眸中的光如同黑夜中被寒风吹灭的烛火,不禁黯淡下来,面容上浮现出深刻的痛苦。但是他看着谢晚宁远去的身影,终于还是没有放弃,狠狠抹了一把脸,他再度扬起马鞭,追着她去了。

谢晚宁的马特别快,几乎不消半个时辰,她就赶到了皇宫。

让她诧异的是,今日皇宫门户大开,宫门口基本没有守卫在门口看守。

这时,城楼之上忽然逃窜出来几个宫人,他们抱着自己攒了半辈子的金银珠宝,从城楼南边一路逃向北门。

谢晚宁只犹豫了一下,然后就果断下马,跟着这群宫人朝同一个方向跑了过去。

跟了几步后,谢晚宁看出来这群宫人是要从皇宫的北门跑出去,哪儿管理较为松懈,出了城门便是石碑林。石碑林占地宽大且密集,人一旦四散逃进去,确实很难再抓出来。

谢晚宁看这情况能够推断出皇宫内大概出了些事情,见这些宫人逃难的样子,估摸着若是朱敏仪要逃,大概率也是从北门走,心下便不再盘算,一个人加速往北门而去。

她捏着剑柄,眉眼中满是杀意。

先帝为了他朱家大权在握,用计欺骗了她的父亲,骗的他主动丢弃了自己最看中的名誉,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了叛徒的代名词。

如今,他儿子朱敏仪继位,亦是手段肮脏。

谢晚宁想,子承父业,欠债子还。

于公于私,她都要杀了朱敏仪,还了她父亲这一桩血债。

另一边,朱敏仪抱着被装在红漆盒子里的玉玺,跟着孟云一起,跌跌撞撞,狼狈不堪地朝石碑林处奔去。

长久养尊处优的生活,让这个末路帝王根本迈不开腿,他一边跑,一边气喘吁吁地问:“孟云!国君真的会派人在石碑林接应我们吗?”

孟云说:“会的,我们的人都等在石碑林之中。”

朱敏仪欢喜,感觉本来已经渐渐失去精力的身体,又开始逐渐地充满力气起来。

然而,在二人进入石碑林以后,孟云的脚步越来越慢,越来越慢。

朱敏仪心中升起某种不详的预感,问:“孟云,你在干什么?为什么还不走?”

孟云垂下的眸光微闪,心想,就算朱敏仪逼居简行和朝阳成亲了又如何?只要居简行不愿意,依旧可以不交鹤符。

更何况,朱敏仪一旦选择跟居简行撕破脸,居简行轻而易举压倒朱敏仪的概率,几乎是九成九的。

所以,安国国君一开始定下的“抢夺居简行的鹤符”计划其实只是个幌子,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朱敏仪手中的玉玺!

如今玉玺也骗出来了,朱敏仪也没用了,是时候结束现在的一切了。

孟云想着,手腕一翻,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悄无声息地从她袖口滑出,随即她素手一翻,就已经紧紧握住了匕首的一端,眼神看似在看路,实则是在关注身后朱敏仪的步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