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67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这小小的明黄色锦布之上,盖着属于朱敏仪的玉玺印记,还有朱敏仪自己的亲笔,上面写着,先帝无德无能,嫉贤妒能,害怕温破敌功高震主,于是亲设陷阱,用诛心之计,杀了自己的这名大将,甚至不惜以燕云十六州的所有百姓为筹码,将她们拱手让给了安国。

谢晚宁心神巨震,她看着这方锦布上的文字,已经说不出话来了。

她所求的这所有,不就是这点东西吗?

搜集证据,证明她父亲的清白,让朱家向全天下人宣布,所有人都错怪了她父亲!

但是有人比她更快一步,甚至更狠。

谢晚宁紧紧捏住圣旨的一角,看向邵暮蘅,问:“你是苦厄?”

邵暮蘅盯着她,不知道为什么谢晚宁会注意到他这个名字,但是片刻后,他点头,说:“是。”

“你是为了你的未婚妻,才甘愿入的蛊林?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后悔吗?”

“不后悔。”

邵暮蘅眼神温柔下来,看向谢晚宁的面容,像是春风一般柔和。

“血光......”谢晚宁问:“血光是不是你下的?”

“......是。”

“你还受命去刺杀朱桢殿下,是不是?”

“是。”

谢晚宁深深吸了一口气,手上的可以证明她父亲清白的圣旨,一瞬间仿佛有千斤重。

她看着邵暮蘅良久,问了最后一句:“入蛊林的时候,疼不疼?邵哥哥。”

邵暮蘅的唇边的笑容瞬间消失,望向谢晚宁的眼神慢慢沉了下来。

朱敏仪的脑子似乎终于灵光了一下,他紧紧盯着邵暮蘅,仿佛在比对着什么,片刻后,他尖叫道:“邵暮蘅!是你!”

话音落下,邵暮蘅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,眼神中如毒蛇般阴冷嗜血的情绪,让朱敏仪刹那间失声。

然而邵暮蘅又回过头去看谢晚宁,唇角扯了扯,露出一个难看的笑,说:“你认错人了,我不是。”

谢晚宁紧紧闭了闭眼,说:“你的眼神,我应该不会认错。”

看向她那般温柔眼神,像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被他统统包容下的样子,不就只有邵暮蘅了么?

邵暮蘅笑也笑不出来了,整个人沉默地僵在了哪儿。

但是谢晚宁没有再说什么话,她先将那方圣旨收起来,然后缓慢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,转过头看向朱敏仪,冷冷道:“你知道吗?因为你们朱家的贪心,因为你们的欲望,你们害了多少人?”

朱敏仪看向谢晚宁的眼神满是疑惑不解,但是看向谢晚宁拔出来的剑时,目光不由又慢慢地染上了恐惧:“你要做什么?连你也要做乱臣贼子吗!”

谢晚宁轻轻笑了一下,道:“乱臣贼子?不都是你们朱家逼的吗?哦,你应该还不知道我是谁。我是谢晚宁,澜沧书院的武术夫子,但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,我叫温月,我兄长名唤温徹,我父亲名唤温破敌,我母亲名唤秦岚。我这样说,不知道陛下你懂了没有?”

朱敏仪此时连惨叫也叫不出来了,整个人僵在原地,灰败的面容上满是恐惧:“你才是温家人,你才是——你要干什么?你莫不成要弑君?!”

谢晚宁拿着剑逼近,眼神冷漠如刀:“我原本以为,我对你们这些上位者还存在着一些希望,不到万不得已,我不希望这个位置上换一个人。但是你,先帝,都是如此贪得无厌的人。有你们在,对于江山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。”

说着,谢晚宁高高举起手中剑。

朱敏仪瞪大了眼睛,还想求饶,但是下一刻,寒光一闪,他的胸口已经被刺进了一把长剑。

鲜血喷涌而出,溅在了地面,滴滴答答的,像是雨天敲打在屋檐上的雨滴。

朱敏仪的脸逐渐失却了血色,眼珠慢慢地消失了光芒,随后头一歪,彻底栽倒了下去。

而这边,居简行已经提剑朝石碑林这边赶了过来,眼神嗜血,面色阴沉。

听到动静之后,谢晚宁面色漠然地转身朝北门那边看去,结果居简行正好穿过北门,两个人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视线。

居简行下意识往后一缩。

也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,谢晚宁又疲于奔命了许多天,她的脑子逐渐僵硬了起来,许多事情在她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转不动了。

她就这么看向居简行,眼神都开始不由自主的空泛起来,仿佛都要聚焦不起来了。

“阿行?”谢晚宁眯了眯眼睛,她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
阿行没有的那一天,她缠着阿行去沧州之外的一个密林里面找灵芝。当时风雪很大,两个人在密林深处迎风行走,步履艰难,一个错眼不住,阿行就落入了一个猎户的陷阱,腿上受了伤。

谢晚宁害怕阿行出事,拼命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脱下来,告诉阿行,自己一定会找到人来救他。

阿行当时答应了她,风雪模糊了他的面容,让她看不清他的神色。

风雪很大,几乎过膝,她的衣物单薄,又都湿了,贴在身上刺骨一样的寒冷,但是想着阿行还在陷阱里,她还是咬紧牙关,撑了下来。

但是等到她找到救兵来之后,陷阱里的人却不见了,只留下一些染血的衣物,和几根破碎的,用来制作陷阱的竹子,与此同时,一同发现的,还有一些动物的毛发,有行家看过之后说,这是棕熊的发毛。

有的熊吃食不足,偶尔也会出现在冬日里出门觅食的情况,而阿行也许就是运气不好,被困在陷阱里的时候,被棕熊发现了,结果成了棕熊的食物。

但是谢晚宁不信,她疯狂地寻找阿行,甚至找到乌善留下来的啾啾,给阿行送信。

啾啾是她跟阿行一同训练的,认识阿行身上的味道,但是多年以来,也始终没有回信。无论谢晚宁在啾啾脚上的信筒子里面放多少信,啾啾都会原样不动地给她带回来。

直到有一日,她送出去的信终于不见了,像是被人拿走了,但是又没有回信,可是这给了谢晚宁一个希望,让她相信也许阿行还活着。

终于阿行从未给她回信,谢晚宁想,也许阿行是怨恨她的,怨恨她当时风雪之日,还非要拉着他出去找灵芝,结果害的他落入陷阱。甚至有医师对她说,即便把阿行救回来,这么大的风雪,人冻了这么久,腿也会出问题,每到阴湿的日子,就会犯腿疾。

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,如今她能再跟阿行碰面。

即使如今的阿行已经不复当年年轻稚嫩的少年模样,但是谢晚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,但是同时,她也一眼认出了对方身上所穿戴的衣物。

那是属于摄政王才能说的样式。

所以阿行就是摄政王,阿行的原名其实就是居简行?

居简行拿着剑的手紧了一下,眼神看向被刺中胸口身亡的朱敏仪,然后挥了挥手,沉声道:“所有人,撤退,今天发生的事情任何人不许提起,否则格杀勿论。”

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