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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169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谢晚宁微微一愣。

喻殊白认真道:“晚宁,既然阻止不了你,我便不会再试图去这样做。但我只希望,你能够选一个更加安全的方法去挽成你要做的那些事情。”

谢晚宁扯了扯唇角,露出一个难看的笑,哽咽着说:“谢谢你,院长。”

果然,安国在得到玉玺之后,便发军攻打大金朝。

由于大金朝失却了玉玺,军事调动之上出了大乱子。还好居简行平日里治军严明,用最快的速度摆平了乱事之后,便直接代穿圣旨,命令谢晚宁成了将军。

而朱敏仪的死亡,则被统统推到了孟云身上,喻殊白亲自写了檄文,指责安国心思阴沉,故意谋害大金朝的皇帝,盗走玉玺。

随即,又在全天下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居简行又以国家不可一日无君为理由,匆匆让朱桢登上了皇位。

一切都是如此的急匆匆,甚至朱桢登基时的衮冕服都没来得及做好,就在众目睽睽之上,被居简行推上了王座。

众大臣跪在金銮殿上,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以后,便有人站出来提出了与安国这一场战争的安排的不妥之处,其中第一条,就是居简行居然任用了一个澜沧书院里名不见经传的夫子,来担任将军,而不是在朝中自己选拔一个将领,这实在是儿戏。

居简行站在百官之首的位子上,默默垂眸听着,不发一言,似乎将判断的权力,全权交给了朱桢。

而朱桢坐在皇位之上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服的缘故,即使他眉眼尚且稚嫩,竟然也生出了两分威严,这是属于皇家的气派。

他听到臣子奏报之后,微微眯了眯眼睛,冷笑道:“既然爱卿如此看不上澜沧书院的夫子,那不如就请爱情在这满朝武将之中,挑选出一个能够比拟谢夫子的吧。哦,朕差点忘记了,澜沧书院每年都会举行比武会,上一次的比武会,正是这位谢夫子拿了第一。而本朝这满朝武将,除了先帝时的几位将领以外,也大多都是澜沧书院出身的吧?”

话音落下,这名奏报的臣子面色不由一僵,有些支支吾吾起来。

确实,先帝主张文武并重,所以先帝时期留下来的老武将们确实本领确实很大。但到了本朝,由于先后经历过许多战争,导致国库空虚,没有多余的银钱来支持武举,以至于渐渐的,本朝就有些重文轻武,文官比武官更有前途。

所以,但凡有些上进心的,都不会选择武官,能选择武官的,大多都是些纨绔子弟,亦或者是走裙带关系进来的人,没有大能力,关键时刻还不如澜沧书院这群天天舞蹈弄枪的夫子们呢。

一下子,这个大臣便住了嘴。

朱桢见状,嗤笑一声,冷冷道:“朕既然登基,爱卿们就应当拿出自己的十二分心思对待,不因因为偏见而错失人才。更何况,谢夫子是摄政王亲自举荐的。难道你们不放心朕的眼光,还不放心摄政王的眼光吗?”

此话一出,居简行眉心微动,抬眸来看他。

这话说的有点意思,在解决问题的同时,又将居简行高高地架了起来。

居简行面无表情地想,这个法子倒是比朱敏仪聪明。

朱桢给居简行上了一点眼药,但又没有做到太过分,他看见居简行的表情,便知道这人是听懂了,随即他又给了居简行一点好处,那便是正式从皇家的口中,承认谢晚宁这个将军的身份,并且举倾国之力支持谢晚宁抗击安国,一口气拨出了三十万石粮草,方便谢晚宁行军。

既然有天子发话,那就算旁人有再多的话说,也不能再多置喙一句。

于是在朱桢登基的当天,任谢晚宁为将军的圣旨就被送到了澜沧书院。

由于安国来势汹汹,所以谢晚宁也不敢耽搁,在收到圣旨的三个时辰之后,便收拾好了东西,前往泾川。

那是距离安国最近的地方,也是大金朝必须守护好的边境要地。

而在出发之前,居简行、喻殊白等人都赶来相送。

居简行认真道:“晚宁你放心,有我在,我绝不使粮草出现一点问题。粮草、衣物、补给、银钱,我都会保证充足。”

喻殊白道:“我已经修书一封去了琢玉盟,在我能动用的权利范围之内,拿出足够多的银钱买了些兵器、米粮,还有些上好的马匹。在你达到泾川的时候,这些东西应当也能到了。”

说完,他还不放心地多嘱咐了两句:“我送你的簪子,你一定要戴好了。”

谢晚宁一一谢过,但是直起身来左右看看,发现少了一个人,思索片刻之后,她颇为犹豫地问道:“邵哥哥呢?”

二人对视了一眼。

喻殊白斟酌了一下言辞,道:“你想要他去吗?”

谢晚宁沉默,她不知道。

喻殊白叹了口气:“不过你应当也知道,他是一定会去的。行军布阵之事你不擅长,但他曾是新科状元,也读过许多兵书,有他为你出谋划策,我们在后方都能安心。”

谢晚宁嗯了一声,又抬眸望了几眼,问:“邵哥哥他——跟谁一起走?”

“上次暴露身份之后,他就不怎么对旁人说过话,他要去泾川一事,也只是写了封短信告知我们。只不过我看,他应当已经先去泾川了。毕竟这时你们二人想见,也应该要相顾无言了吧。”喻殊白说。

谢晚宁笑了下。

都说邵暮蘅善于诛心,但是谢晚宁觉得,更懂得洞察人心的明明是院长。

想着,谢晚宁便调转马头,打算往泾川去,但是马蹄跑了一会儿,她又忍不住停下,回过头来看着居简行。

居简行本没有离开,默默注视着谢晚宁的背影。此时谢晚宁忽然回头,二人猝不及防地对视,竟然有种一瞬间又回到当年沧州的感觉。

谢晚宁看着居简行的脸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片刻后,她笑着说了一句:“难怪你见我时,总是戴着面具,佯装得了风寒。”

居简行嗯了一声,眼神还是紧紧盯着她。

其实居简行想解释的事情有很多,比如乌善,比如啾啾,又比如他为什么没有回谢晚宁的那些信,他又为什么会成为摄政王,以及,为什么当初他一下子不告而别。

与居简行相同的,谢晚宁也想问他许多。

他们二人,是在沧州一同过来的伙伴。

谢晚宁是知道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,在年少时是怀着一颗多么炙热的心。

但一场风雪,莫名的失踪,打断了二人的联系。

谢晚宁为居简行悬了多年的心,如今陡然知道原来当初心心念念的人,就在自己面前,甚至在为了实现自己当初的理想,而默默忍受天下人的偏见时。

她一颗担心不已的心,忽然就落了下来。

好似也没有太多的惊讶,因为要做到河清海晏,除了当皇帝,就只有当摄政王了。

好似也没有太多的不舍,她已经长大了,过去的回忆再美好也只是回忆了,更何况,回忆是会变味的,像邵暮蘅的温柔,如今再回忆起来,只剩下了淡淡的苦涩与惆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