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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23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“若纯然是因为愧疚遗憾,就变得如此疯癫狂魔,甚至篡改记忆——”谢晚宁摇摇头:“这怕是不可能。”

“除非有人力推动。”喻殊白道,他望着谢晚宁:“所以在刘经年身上,你们都发现了什么?”

谢晚宁眯着眼睛想了一下,才道:“似乎除了这条,刘经年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了。他的生活一直很有规律,上学时待在澜沧书院,下学时按时归家,甚至不常与友人同窗相约游玩,除了在发疯前几天——”

说着,谢晚宁一顿,微微瞪大眼眸道:“除了在发疯前几天,刘经年与他的几个同窗,一起去了一趟青玉山!”

喻殊白掸了一下自己的衣角:“确实,这些被我提审的犯人,也或多或少地去过青玉山。”

“青玉山山脚下有个新开的道观,据说里面来了个会讲经的道人,吸引了很多学子前去。”谢晚宁道:“刘经年他们去的就是这个道观。”

说完,谢晚宁就看见喻殊白从座椅上站了起来。

“院长,你干什么去?”

喻殊白俯下身子弹了谢晚宁一个脑瓜崩:“话都说到这个点了,自然是要去拜访一趟青玉山,去一次道观,会会那位传言中能说会道的老道人。”

青玉山在百年前还只是一座不知名的荒山,直到前朝时,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位僧人,于青玉山山脚下,自己亲历亲为地盖了一座寺庙。

僧人知识渊博、为人温润和善,每日讲经论道、打扫庭院,渐渐地就在京都之中传出了名声,一时间也吸引了几名香客前去拜佛。

后来又有人在青玉山山顶发现了一口井水,水质甘甜清澈,极适合用来泡茶,因此青玉山这才彻底出了名。

只是后来那位德高望重的僧人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,离开了青玉山,庙宇没人打扫、佛像没人清理。

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,此间寺庙便荒废了下来。

直到现今不知从何处来了位道人,自称紫薇舍人。年岁约莫不惑,留着山羊须、扎着道士头,手持一柄拂尘,与人谈诗论道,居然说服了不少文人墨客,一时间被引为知己。

渐渐的,这座道观也就慢慢热闹起来。前些天这位紫薇舍人更是收了不少道童,越发有鼎盛之意了。

谢晚宁与喻殊白坐着马车到时,正好遇见几个京都来的妇人来此道观进香。

虽然大金朝风气较为开放,女子亦可以上街做些小生意,但这些都是百姓们为满足温饱的无奈之举。一般的稍有余钱的人家、有功名在身的书香门第,或者是那些王侯将相家的女儿,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被养在深闺之中,大门不出、二门不迈。

而那几个来进香的妇人怕也是出身名门,一路上排场十分大。有奴仆在前方开路赶人的、有在八宝华盖马车后持着仪仗扇的,人山人海。

谢晚宁眯着眼睛看了半天,才隐约看见几位小姐头戴斗笠,悄悄地从华盖马车上下了来,一路由道姑引着,朝道观的后门去了。

看了这些名门贵女们的限制与讲究,才知道原来当今圣上对朝阳该有何种宠爱,想出宫便出宫,丝毫不用在意宫规戒律,着实比这些假花一样的贵女们更自由些。

“太闹腾了。”谢晚宁嘟囔了一句,问喻殊白:“院长,今天是什么日子?”

喻殊白垂眸想了想,随即蹙眉道:“不过是寻常时节。”

谢晚宁闻言,便掀开帘子跳下车。

赶巧的是,除了名门前来进香之外,平民百姓到场的也不少,其中竟然还掺杂了两名澜沧书院的学生。

谢晚宁看见了这几人的服饰,当即抓了一个过来,问:“这位公子,敢问今天是什么要紧的节日?怎么大家都来进了?”

那少年本就被人群挤的不耐烦,闻言正要发作,结果转头一看发现是谢晚宁,魂都差点吓飞了,一下子就结巴起来:“谢、谢夫子!”

也不怪这少年有这样的反应,澜沧书院有院规在前,凡是澜沧书院的弟子,都不可信鬼神之说。讲经论道可以,但拜佛求神不行。

谢晚宁毫无师长风度地对少年挤眉弄眼:“不要害怕,我可以今天当作没见过你,只是你得先告诉我,今天闹得这么大是为什么?”

少年咽了一下口水,像是在推测谢晚宁话的真假,半晌,他才道:“呃——今天是、是青玉观的圣水节。赶在今天进香的香客们,可以由主持接见,享用青玉观里面的圣水。”

“哦?青玉观?是这道观的名字?”谢晚宁问。

“是,因为坐落在青玉山脚下,因此冠名青玉观。”少年答。

“我从未听说过什么圣水节,这个什么节日,是青玉观自个儿提出来的吗?”谢晚宁微微挑眉问道。

“是。”少年点点头,像是做学问一样,一板一眼地说:“按照青玉观观主的说话,这圣水是经由三清亲自点化的,味道甘甜清爽,宛如琼浆玉液。喝下去之后,不仅飘飘欲仙,如登西天极乐,而且还可以舒缓身心,治疗身心疲倦,着实神奇。”

少年说着,一副啧啧称奇的模样,但是他说着说着,就看见谢晚宁的目光落在他脸上,表情有些古怪,少年这才想起来谢晚宁书院夫子的身份,又着急忙慌地补充了一句。

“但是谢夫子,我来这个地方真的不是因为什么由仙人点化过的圣水,而是因为我想见见那个紫薇舍人。”

谢晚宁面上挑起一抹趣味的笑:“紫薇舍人?”

“是。”少年不太好意思地说:“据说这名紫薇舍人是青玉观的观主,平日里见客并不多,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。能得紫薇舍人接见的人少之又少,但见过他的都对他赞口不绝,说他有经天纬地之能。”

“比如?”谢晚宁倒是忍不住嗤笑了一笑。

能得“经天纬地”之名的,非古今大儒不能有。

喻殊白、邵暮蘅哪个不是博通古今?却也不见他们如此自夸。

少年没注意谢晚宁的面色,还在继续说:“据说他不仅学识渊博,而且还可以看透人心、通晓古今、甚至是推演未来!院里有见过他的师兄们,大家都夸他学问见识不俗。”

“院里?”谢晚宁抓住了这个关键词,皱眉问:“澜沧书院里有很多人都见过紫薇舍人吗?”

少年不懂谢晚宁问这个问题的含义是什么,但还是点头作答道:“人多不多我不知道,但就我知道的就有十来个。大抵是紫薇舍人因为我们是学子,所以格外厚待些。也是因为此等缘故,我才与友人相约来青玉观碰碰运气。”

十来个……

这已经不是小数目了。

谢晚宁的眉头皱的更狠了,没想到这个青玉观才开立没多久,竟然就不知不觉之中入侵了澜沧书院。

那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,又有多少学子被这个紫薇舍人接见过呢?他们会不会也如同刘经年一样出事呢?

见谢晚宁的神情渐渐严肃,那少年有些惴惴不安起来,小心翼翼地问:“谢、谢夫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