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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(33)

作者: 八月卷长安 阅读记录

只是喻殊白在听到是子车寻问起的时候,倒是颇为惊讶地挑了下眉毛。

谢晚宁见喻殊白如此,心中倒是了然。

喻殊白大概是没想到,子车寻居然还有一两分为着大金朝的心,毕竟他自小生长在边境,多少人都以为他要造反,倒是没人信这样一个小侯爷,此时还肯忍着大金朝某些荒唐行径。

“如此——”喻殊白沉吟了一下,说:“我会向宫中禀明此事,你们不必再管。”

说着,他站起来,道:“天色不早了,你们早些回去休息也好,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情。”

谢晚宁闻言,便抬眸望了一眼天色,果然已经月上柳梢头。

她便站起来,与子车寻一同告辞。

子车寻想来早就不想在喻殊白房中多待了,加快几步离开,竟是头也不回。

看着少年高高的马尾在空中滑过一道利落的痕迹,景泰蓝色的发带摇摇晃晃,道尽了少年恣意,谢晚宁不由勾唇笑了下。

正想着也跟着一同离开的时候,耳边又传来喻殊白的声音:“谢夫子,留步。”

谢晚宁迈出去的脚不由一顿,她扭过头去,只见喻殊白缓缓走了过来。

同时月光之下,子车寻与喻殊白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。

一恣意、一出尘;一少年、一谪仙。

喻殊白的三千青丝被晚风吹起,白色衣袍猎猎作响,眉目精致如画,双眸亮如星辰,真是比起天上仙人也不逊色多少。

谢晚宁心中一动,问:“院长有何事?”

喻殊白走到谢晚宁身前,道:“有一物,谢夫子且戴上。”

说着,谢晚宁便看见喻殊白从袖口拿出一根玉簪。

那玉簪好看极了,是通体的水色,末尾雕刻着星星点点的白色玉兰寒梅,梅蕊一点沁色,宛如泼天的雪中飘扬着的一抹鲜红,显目极了,也好看极了。

谢晚宁有些疑惑:“这是?”

喻殊白笑意不改:“寻常发簪而已,只是偶尔瞧见,就顺手买来了。”

闻言,谢晚宁缓慢地眨眨眼。

她觉得喻殊白这只老狐狸,最近说谎越来越明显了。

这么支簪子,她都瞧不出个成色来,天知道要价几何?

这老狐狸,又是在哪儿挖坑等她呢?

谢晚宁满心狐疑,喻殊白知晓她心中怕又没想什么好事,颇为好笑地摇摇头:“也罢,这簪子谢夫子暂且拿着,往后替我办一件事抵债即可。”

说完,喻殊白又补充了一句:“月俸照旧,绝不多扣。”

这句话说完,谢晚宁面上才露出一抹“果然如此”的笑意,她乐呵呵地接过簪子,道:“院长大丈夫一言既出、驷马难追,可不要因为心疼月俸银子而反悔。”

喻殊白按着额角,苦笑点头。

这人,当真是半点不开窍。

不开窍的谢晚宁拿着簪子,飞快地与喻殊白道了别,一路下山去了。

见人走了,喻殊白才回过头来,预备进屋。

只是一转头,就看见无垠倚靠在旁边的柱子上,一副似笑非笑地表情看他,也不知道这人偷听了多久。

喻殊白刚一皱眉,就听到无垠说:“寻常发簪?偶尔瞧见?顺手买来?一件事抵债?”

这一连串的问话,让喻殊白收敛了神色,不去理他,径直走向竹屋。

无垠嗤笑:“要是琢玉盟里的那群老家伙知道,你把这上弦月簪随手给了别人,估计人都要气厥过去了。”

他说着,喻殊白已经进了竹屋,双手按在了房门上。

无垠不肯住嘴,接着说道:“可御万蛊、可防毒虫的东西,院长你以血肉养了多少时日?手腕上才放了血,此刻便忘了痛?一件事便可抵债,那院长的身子未免显得太过廉价!”

“廉价”二字话音刚落,就听的“砰”的一声,喻殊白把竹门摔上了。

无垠吸了吸腮边肉,唇边漫出一个冷笑。

随即他转过身,看向谢晚宁消失的方向,目光渐渐冷却了下来。

第二日,谢晚宁起了一个大早。

想起昨天早上子车寻的“叫醒”之仇,谢晚宁提起裙角便蹿向了藏色台。

只是来到子车寻所住的“甲一”号睡房的时候,谢晚宁还未翻墙进去,就听见院子里传来“咻咻”的舞枪声。

谢晚宁脚尖一点,落在墙头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,细细看去,才发现原来子车寻早就起了床,此时正手持一把红缨枪,于院中大开大合。

红缨枪于空中横扫,所过之处尘土飞扬。

子车寻枪风凌冽,不过轻巧地一个冲刺,便晃的一株桃花落英缤纷,粉色的花瓣洋洋洒洒落下来,沾上了子车寻的肩头、发带。

少年的高马尾随着他的动作一同挥舞,鬓边碎发轻柔地散开,眼睫微翘,看上去沉静稳重。少年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,最终挂不住,顺着面颊流下来,直直地滴进里衣里去。

热腾腾的汗气将他的脸一蒸,白玉般的脸颊有些红,散发着青春的朝气。那双闪动的黑眸中,满是一往无前的锐利与锋芒。

这位泾川小侯爷不说话的时候,倒真有一副少年将军的模样。

谢晚宁摇摇头感叹,只是若是一开口,少年将军就成了邻家那惯会捉弄人的恶劣少年,毒舌、腹黑又骄矜。

只可惜,少年已长成,小侯爷的这张嘴,今后怕是没得改了。

谢晚宁正想着,子车寻眉峰一动,红缨枪刹那间朝墙头袭来:“看招!”

这枪来势又猛又快,谢晚宁只来得及狼狈翻身下墙,双脚沾地之后便赶紧后退两步,高声道:“小侯爷怎得如此不厚道,本夫子好心好意来与你送早点,竟是要被拿红缨枪指着?!”

子车寻闻言,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烁着几点笑意,他哼笑道:“早点?在哪儿?怕不是在谢夫子的肚子里。”

说着,子车寻一套利落的挑花收起枪来,便要往睡房内走。

只是他行了两步,又转过头来,对心有戚戚的谢晚宁挑眉而笑:“下次夫子若要吵醒本侯爷,大可以挑个本侯爷放松警惕的时候来。”

谢晚宁脸皮厚,面色不改地问道:“那敢问小侯爷何年、何月、何日、何时能够放松警惕,给本夫子我一个可趁之机呢?”

子车寻假模假样地笑了一下,随即冷冰冰吐出两个字:“梦里。”

谢晚宁不由绝倒。

两个人的闹剧不过小小持续了一会儿,等子车寻换完衣服出来,便看见谢晚宁还依靠在门墙处等他。

子车寻笑:“谢夫子还想再打?”

谢晚宁翻了个白眼,从怀中掏出一包用油纸包裹好的东西,扬手扔给子车寻:“小侯爷若不想饿死了再上街寻人,便只管与本夫子打嘴仗吧。”

子车寻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包裹,不由一愣。

看着谢晚宁远去的身影,子车寻垂下眼眸,拆开包裹一看。

包裹里面竟然躺着三四个圆滚滚、做工精致的馒头。馒头的四角被压成了梅花状,点缀着几抹红色,像是一朵盛开的梅花。